崽崽指指他眉心，看到他靈臺深處藏匿的極深的功德光。
    “因為晏叔叔你有功德光啊！”
    晏月臣不敢置信。
    小家伙雖然才六歲，但因為身份原因也是早熟的孩子，因此激動的不行。
    “崽崽，真的嗎？那我爸爸的病能治好？”
    崽崽為難了。
    “月臣哥哥，治病得找顧叔叔，顧叔叔才是醫生。”
    晏月臣咯噔一下，險些摔地上。
    晏長離眼疾手快拉住他，釋然而又溫柔地摸摸他腦袋。
    “月臣，沒事，爸爸……”
    崽崽忙搖頭打斷他的話。
    “不不不……晏叔叔，死不了死不了，崽崽雖然治不好你的病，但能把你的壽數補回來。”
    霍沉令不懂這些，但擔心崽崽身體。
    晏長離卻第一時間拒絕了。
    “崽崽，不用！”
    他自己懂岐黃之術，自然知道壽數一旦折損，不論緣由，除非以命補命，以十倍壽數填補壽數，否則根本沒有辦法。
    但即便那樣，那種方法被玄門中人視作禁術，早已失傳。
    月臣說崽崽和小將不是普通人，晏長離想到折在霍家手中的嚴墨兩家，猜測崽崽和小將要么也是玄門中人，要么……
    他視線落到外面院子大門口的朱大福和黃子允身上。
    要么崽崽和小將和朱大福黃子允一樣，都是精怪。
    不對！
    哪有精怪吸食陰氣的？
    鬼東西們才會喜歡陰氣。
    晏長離視線定在奶呼呼笑著的崽崽身上，又迅速落到將思衡身上。
    小將這邊他很好確認。
    只是崽崽這邊……
    兩個小家伙聰慧，從晏長離眼底的驚疑不定中看出了問題。
    崽崽轉了轉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瞇瞇地說起來。
    “晏叔叔，崽崽來自地府哦。”
    將思衡也笑。
    “晏叔叔，我來自……僵尸家族。”
    晏長離：“……”
    僅有那么瞬間錯愕，晏長離再次輕笑起來。
    似乎想到什么，他輕柔淺笑說出了崽崽身份。
    “所以崽崽就是傳聞中的地府小公主，地府儲君？”
    崽崽樂呵呵地點頭，一雙大眼睛格外透亮純澈。
    “對哇，晏叔叔你猜到了呀，晏叔叔你真聰明。”
    晏長離聽了后，身心有種從未有過的放松。
    他喃喃出聲。
    “難怪！”
    崽崽手里被將思衡塞了一塊地瓜干，注意力跑到手里的地瓜干上去了，沒聽清晏長離的話。
    “晏叔叔，你說什么？”
    晏長離輕笑著搖了搖頭。
    “沒什么。”
    說完他看向沒說話的霍沉令。
    “霍總好福氣。”
    天選之子的氣運，果然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比的。
    霍沉令視線劃過一直關切看著晏長離的晏月臣，面部表情也舒緩柔和了一些。
    “晏總也好福氣，月臣雖是異類，但很孝順。”
    晏長離側頭，看向滿眼關切望著自己的孩子。
    “這孩子和崽崽小將一樣，雖都和我們這些普通人不一樣，確實都乖巧又孝順。”
    晏月臣擔心爸爸身體，所以知道了崽崽身份后，直白地問崽崽。
    “崽崽，你剛才說的能幫爸爸將壽數補回來，真的可以嗎？”
    將思衡聽了后第一時間問崽崽。
    “崽崽，僵尸爸爸說地府也有地府的規矩，晏叔叔壽數既然已經變了，是不是不能再改的？”
    他怕崽崽被反噬。
    霍沉令更擔心。
    崽崽可是他唯一的女兒。
    “崽崽，你……”
    霍沉令話還沒說完，崽崽小大人般擺擺小胖手，慢吞吞解釋起來。
    “原本是不能補回來的。”
    晏月臣看到了希望。
    “因為爸爸的功德光？”
    崽崽發現現在不是吃地瓜干的時候，索性將地瓜干裝進褲兜兜里，然后點點頭。
    “對！功德光。”
    功德光是個好東西！
    是天道和地府規則對這個人的認可，給出的最高獎賞。
    凡有功德光者，在地府可以一路綠燈，來世必定出生在富貴人家。
    與之相對的是那些生前罪惡不赦的惡人，地府會給予最高刑罰，來世能不能做人都另說。
    一個是獎賞，一個是懲戒。
    晏長離是修習岐黃之術，自然也知道功德光意味著什么。
    但他想到了下車后第一眼見到崽崽時崽崽的臉色。
    過分蒼白。
    雖然小臉肉呼呼的，看著特別軟萌可愛，身體狀況似乎不是很好，像受過重傷。
    這會兒再看，哪怕恢復了很多，晏長離依然擔心。
    功德光和折損的壽數交換，可不是張張嘴，去地府蓋個章就能敲定的事。
    這種轉換，比人間玄門頂級大師破例開扣響地府之門，和地府大佬講人情，親自送鬼東西投胎難千百倍。
    因為需要頂級的力量！
    崽崽現在這情況……
    晏長離想到這里，快速搖頭拒絕。
    “崽崽，不用了，功德光留給晏叔叔下輩子吧。晏叔叔還想下輩子當個有錢人呢。”
    晏月臣馬上不干了。
    “爸爸，不可以的。你壽數折了一半，如果不想辦法補救，你……你……”
    后面的話，晏月臣根本說不下去。
    崽崽瞅瞅晏長離，握了握小胖手手。
    “如果不補救，晏叔叔最多能再活十個月。如果補救了，晏叔叔還是原來的壽數。至于虛弱的身體……得去醫院治療，才能慢慢好起來。”
    晏月臣渾身一僵，撲通一聲跪在崽崽面前。
    “崽崽，不，地府儲君，求求您救救我爸爸。”
    崽崽嚇一跳，胖乎乎的小身板從真天條原地蹦跶起來，半空中拐個彎藏到了人間奶爸背后。
    “月臣哥哥，你嚇著崽崽了！”
    確實嚇到了。
    她可是把月臣哥哥當哥哥的。
    哪有哥哥給妹妹跪下的。
    崽崽小心臟撲通撲通狂跳。
    霍沉令轉身將她抱起來，摸摸她小腦袋瓜。
    “崽崽在不傷自身的情況下，真能幫忙？”
    崽崽瞬間傲嬌起來。
    “能！”
    說著崽崽又有些尷尬，小手手對了對，含含糊糊哼哼。
    “不過得崽崽吃的飽飽的，實力恢復到鼎盛的情況下。”
    霍沉令想到崽崽剛才嗷嗚嗷嗚吞食陰氣的畫面，下意識摸了摸她肉呼呼的小肚子。
    好家伙。
    小家伙肚子最多只能用不是扁扁的來形容。
    這距離吃飽……估計還差十萬八千里。
    晏月臣聽到了希望，被將思衡扶起來后馬上開口。
    “崽崽，吸血鬼！我找到了三個吸血鬼，但因為他們有實體，放在車內太容易暴露，我把他們藏起來了，我現在帶你去吃！”
    生怕崽崽擔心，晏月臣又急吼吼補充。
    “崽崽放心，那三個吸血鬼害了不少人，在血族中也是臭名昭著的存在，你吃了他們血族絕對不會過問。”
    崽崽兩眼放光。
    “真的？那太好了！”
    說完崽崽從人間奶爸懷里溜下去，抓起晏月臣的小手就吭哧吭哧往外跑。
    “走，月臣哥哥，吃飯去！”
    將思衡：“……”
    將思衡剛要說什么時，崽崽忽然回頭看向他。
    “小將哥哥，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以為被崽崽遺忘的將思衡瞬間被安慰到，邁開小腿兒呼哧呼哧追上去。
    “去去去！必須去！”
    霍沉令剛要說些什么，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