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大火熊熊燃起,容惜音眼前的場景開始出現變化。蕭瑾軒第一次經歷,不由得想伸手去抓容惜音,但容惜音一把將他打開,在同一瞬間,兩人落入了無淚之城中。
無淚之城,陰云密布。
璃國的軍隊在各個街道整齊劃一行進,他們頭戴鐵盔,身穿鎧甲,手持長矛,像是要出征的勇士,肅穆莊嚴。
“這里是行軍要地。你是什么人?”一位年輕將軍騎在馬上,長矛指著容惜音,威風凜凜問。
容惜音道:“我迷路了,無意中經過這。請問這位將軍,你們這是去哪?”
那將軍質疑的目光在容惜音身上打量了下,“蒼云國連同月國無恥進犯,我們奉璃國國主之命出征。”
“出征?”
“不錯。我璃國雖是小國,但也絕不容踐踏。”說話的年輕將軍臉上有著視死如歸的堅毅。
容惜音卻覺得,他莫名有點熟悉,“請問將軍如何稱呼?”
“秦暉。”
容惜音不知道眼前是怎么回事,但據她所知,歷史上蒼云國確實連同月國進犯過一次璃國。那一次,璃國險勝,從此之后歸隱入山谷避世。
容惜音認真道:“秦將軍,保重,愿你們凱旋而歸。”
秦暉看了容惜音一眼,轉身策馬離去。
“吱!”
小金突然發出一道聲音,容惜音眼前的場景隨之一遍,她又如上次一般站在無淚之城門口。目光所及一片蕭條死寂。
容惜音怔了怔,“剛才是幻覺?”
“吱!”
小金是覺得容惜音的狀態不對,所以將容惜音叫回來的,它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容惜音正要開口,突然身后傳來一道聲音。
“不是幻覺,是無淚之城的悲傷記憶。這一次出征,秦暉將軍一行無人生還,為擊退蒼云和月國的敵軍,他們甘身化為蠱軍,承受生生不息的痛苦。”
容惜音轉身,愕然地看著站在她眼前的人,是夢境里出現的上一代璃國玄女。不過這次不同于之前的紅色長裙玄女打扮,而是一身素雅的淺粉色,面上帶著清透的淺笑。
容惜音眉頭微蹙,“我現在還在記憶里?”
上一代璃國玄女微笑地點了點頭,“我叫素鳶。我們見過。”
素鳶的話落音,容惜音手里的小金忽然“吱”了一聲,不過這次的聲音卻不如之前高亢,而是透著說不出的悲傷。
素鳶淺笑,伸手將小金放到自己手中,小金竟然絲毫不掙扎,而且還親昵地蹭了蹭素鳶的手心。
容惜音有些意外。
素鳶笑著道:“它同我有些緣分。對了,它就是秦暉,死的時候二十一歲,是璃國年輕有為的將軍。”
容惜音雖然有這個猜測,但真聽素鳶這么說,心還是抽了一下。素鳶微笑著將小金還給容惜音。
容惜音皺眉,“那你呢?你是怎么死的?我聽過很多人提起璃國,提起你,但沒有人說過你的死因。”
素鳶微笑著道:“我沒有死,我是被關在這里的。”
“你沒有死?”
“嗯,我發現了它的存在,便被關在了這里。”素鳶看著容惜音,“所以璃國百年不出玄女,直到它讓你出現。”
容惜音對素鳶沒死之事震驚萬分,又想起容曼琴確實說過,是素鳶在夢境中出現,告訴容曼琴她的女兒將為玄女的。
素鳶淺笑著道:“它雖殺不了我,卻能困住我。你的出生,才讓我同外界有連接的機會,所以我告訴了容曼琴你將會是玄女。我知道,你將是對抗它的唯一希望。”
容惜音道:“你憑什么認為我一定會對抗它?”
素鳶搖頭,笑著道:“我說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這是每一代玄女的宿命。”
容惜音對素鳶所說并不喜歡,這么一說,就好像她跟軒轅絕會在一起是別人安排的一樣,將濃厚的感情化作了冰冷的命運。
素鳶似乎能聽到容惜音的心聲,不由得笑了。
容惜音沒好氣,“你笑什么?聽人家心里在想什么很光榮嗎,這是侵犯隱私懂不懂,犯法的!”
素鳶噗嗤笑著道:“你別誤會,我說的宿命,是說玄女注定會選擇偏向他,但可沒說會愛上他。像你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所以無關命運,放心吧。”
容惜音臉不由得燙了一下,“還不是因為你話沒說清楚。咳,照你所說,你只能通過我跟外界有連接?”
“嗯。”
容惜音點了點頭,怪不得素鳶會在她的夢境里出現。
容惜音道:“我這次來怎么跟上次不一樣。要怎么從記憶里出去?”
素鳶道:“有人觸發了無淚之城的悲傷,等結束了你自然就能出去。”
容惜音想起上次她哭完,無淚之城也陷入了另一番境地,今天倒是跟當初如出一轍,只是不知道這次是誰觸發的。
容惜音道:“那跟我一起來的人呢?”
素鳶道:“如果他能同你一起進入無淚之城的話,那么他也會同你一樣,看到這座城的記憶。”
容惜音點了點頭,她忽然想到了明鳳翎。
容惜音道:“還有一個問題,最近無淚之城有沒有來新的人?”
素鳶搖頭,“只有本不該死卻死了的人才會來這里,如果你是想找人的話,那么很遺憾,他是注定要死的人。”
容惜音有些苦澀的慶幸,至少明鳳翎不是因為她和軒轅絕才死的,但又覺得心里空了一下,說明無論怎樣的開始,明鳳翎最終都會選擇自殺。
“最后一個問題,他真的是反叛者嗎?”容惜音重拾心情,看著素鳶,問出了這段時間以來心里深藏的懷疑,“蒼云國如今內外敗壞,當今皇上軒轅曄,或是所謂的命定之子軒轅辰,在我看來,都不及軒轅絕適合皇位。”
素鳶臉上緩緩揚起微笑,“這要你自己來判斷。但我可以告訴你,歷代玄女都有這個疑問,但最終都做了同一個選擇。”
容惜音心中有了答案,“多謝。下次如果我來,還會再看到你嗎?”
素鳶點頭笑著道:“之前你還沒做出選擇,所以我不便見你。現在你已經有了決定,我自然不會再避著你。”
容惜音朝素鳶佩服地拱了拱手,別看人家清清淡淡溫溫柔柔的,敵我立場分得那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