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到了晚上,陳韻城也沒有再偷到什么東西。或許是天太熱了,他總是提不起精神來,吃完午飯之后帶著寧君延在附近轉了一會兒,找了個天橋下面遮陰的地方躺下來睡覺。
剛開始寧君延在他身邊蹲下來,陳韻城抬頭看他,問道:“你不睡覺啊?”
寧君延搖了搖頭。
陳韻城說:“睡一會兒吧,太熱了。”
寧君延并沒有要躺下來的意思。
陳韻城瞇了一會兒眼睛又睜開,對他說:“那你坐下來讓我枕你腿上可以嗎?”
寧君延低頭看著他。
陳韻城說道:“你不想就算啦。”
結果寧君延還是坐了下來。
陳韻城把頭枕在寧君延腿上,舒舒服服地閉上眼睛:“我睡了。”
他這一覺睡了整個下午,中途醒了也懶得起來,只睜開眼睛偷偷看了寧君延一眼。
寧君延坐在花臺邊,面色沉靜地看向遠方,如果不說,概誰也看不出來他是個連自己名字都記不住的傻小子。
陳韻城換了個姿勢,有點害怕寧君延坐得累了要推開他,緊張地等待了一會兒發現寧君延并沒有反應,才又放心地繼續睡了過去。
等到太陽下山,總算是沒有那么熱了。
陳韻城摸到口袋里還剩下十塊錢,他看向寧君延,說:“我們回去了吧。”
寧君延點點頭。
陳韻城說:“只有十塊錢,回去我們也沒晚飯吃哦。”
寧君延不說話。
陳韻城比他矮,踮起腳湊近他耳邊,小聲說:“但是我們可以用這十塊錢買晚飯吃,偷偷的,一定不要讓干爸干媽知道了。”說完,他看寧君延沒有反應,又問道:“你聽明白了嗎?”
寧君延這回點了點頭,說:“我明白。”
陳韻城去買了兩個鹵肉夾鍋盔,和寧君延一人一個分著吃了。鍋盔雖然不,但是里面塞滿了半肥瘦的鹵肉,油亮的鹵汁往下滲進面餅里,叫兩個少年吃得十分滿足。
回去的路上,陳韻城找了個公廁,在水池旁邊用清水洗了把臉,洗完之后他把寧君延叫過來,沾了水的手在他嘴上和下巴上抹了幾下,湊近去聞,覺得沒什么味道了,他問寧君延:“你聞我身上還有鹵肉味道嗎?”
寧君延抬起手擦自己臉上的水,聞言像只小狗一樣湊到陳韻城嘴唇邊聞了聞,然后搖頭。
陳韻城把手上的水在衣服上擦干,說:“那走吧。”
回到院子里時,干爸干媽已經開始吃晚飯了。他們兩個空著手回來,自然沒有東西吃。
陳韻城和寧君延站在廚房門口,干爸坐在桌邊一邊剝花生米一邊喝酒,聽了陳韻城的話,抬頭朝他們看過來。
干媽什么都沒說。
干爸對寧君延說:“你先出去吧。”
寧君延沒有反應。
干爸伸手指了他:“說你呢,傻子!”
陳韻城伸手推了寧君延一下,把他從廚房里推出去。
干爸隨后對陳韻城說:“你過來這邊跪下。”
陳韻城走過去,在靠近餐桌的地方跪了下來。
之后誰也沒和他說話,干爸一邊喝酒一邊吃菜,干媽吃完了飯就開始洗鍋洗碗。
一直等到干爸吃完了飯,他一只腳踩在身邊的凳子上,看著陳韻城,說:“陳韻城,你越來越不聽話了。”
陳韻城埋著腦袋不敢說話。
干媽收拾餐桌,頭也不抬地說:“了就不老實了。”
干爸說:“你知道我和你干媽收養了那么多孩子,怎么最后只留下你一個人嗎?”
陳韻城沉默地看著地板。
干爸繼續說道:“因為你跟他們都不一樣,我們拿你當親兒子養的,將來你要給干爸干媽養老送終的,你知道嗎?”
陳韻城小聲應道:“知道。”
干媽突然把手里的抹布往桌面一摔,“你一個孤兒,要不是我們收留你,你早在外面餓死了!這么幾年吃了家里多少飯你心里沒數?前兩年都還是乖的,出去能賺到錢回來,現在怎么就學會偷奸耍滑了?”
干爸抬起手來擺了擺,示意她不要再說了,自己說道:“韻城還是乖的,說兩句就行了。”隨后他對陳韻城道:“你好好想想吧。還有外面那個傻小子,教不會就算了,我把他送走,你別讓他耽誤了你的事。”
陳韻城點了點頭。
干爸朝干媽攤開手,“你買的餅干呢?”
干媽看了他一會兒,抱怨著打開櫥柜,從里面翻找出來一封餅干,放到干爸手心。
干爸遞給陳韻城:“拿去,給你一個人的。”
陳韻城接過來,說:“謝謝干爸,謝謝干媽。”
干爸揮一揮手,“出去吧。”
陳韻城站起來,動作很輕地朝廚房外面走,走到門口時干媽突然叫住他,對他說:“天氣這么熱了,要洗澡就洗冷水,別浪費氣。”
“好,”陳韻城應道,離開了廚房。
他出來院子里,發現寧君延還蹲在墻邊,也沒什么心情說話,自己一個人回了房間。
寧君延過了一會兒自己跟進來了。
陳韻城坐在床邊,看一眼床頭柜上的餅干,說:“你餓嗎,言言?”
寧君延搖搖頭。
陳韻城站起來,把餅干拿到衣柜里藏起來,說:“那以后吃吧。”
藏好了餅干,他回來床邊坐下,過一會兒又躺下來,伸手抓過被子蓋住了臉。
***
寧君延那天匆忙出現,吃了一頓飯就離開之后,好些天也沒有再和陳韻城聯系過。
但是那些過往的記憶就像潮水一般涌了過來,即便陳韻城不太愿意去想,卻還是忍不住回憶起那時候許多事情。
約寧君延和周彥一起吃頓飯不過是陳韻城隨口一說,但是現在他卻有了沖動,認真地想要聯系兩個人聚一次。
那天從早上就開始下雨,氣溫仿佛又降了幾度。陳韻城睡了個懶覺起床,打開商店的卷簾門,見到街上冷冷清清,連行人都很少。
一輛看起來破破爛爛的白色捷達停在街邊,龍展羽拉開車門下車,朝店里走進來。???.??Qúbu.net
陳韻城站了起來,露出個熱情的笑容:“龍警官,買煙啊?”
龍展羽沒有搭他的話,從兜里掏出手機,低頭擺弄一下,放在柜臺上,問陳韻城:“你有沒有見過這兩個人?”
陳韻城聞言低頭去看,見到里面像是一張翻拍的監控視頻的照片,照片上兩個高男青年,都清晰拍到了臉。兩個人特征一致,高鼻梁、卷頭發、皮膚黝黑,不像漢族人。
“X族人?”陳韻城下意識問道。
龍展羽在手機黑屏之前用手指從屏幕上劃過去,說:“見過嗎?”
陳韻城搖了搖頭。
龍展羽把手機收回來,說:“那你幫我盯一下,看什么人在跟這兩個人接觸。”
陳韻城聞言怔了怔,問龍展羽:“我去哪里盯?我根就不認識這兩個人。而且我天天都在這兒看鋪子,哪里有辦法去接觸這些人?”
龍展羽掏出一根煙來咬在唇間,不說話只看著陳韻城。
陳韻城只好伸手拿了打火機湊過去幫他點煙。
龍展羽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你可以看看你以前那些朋,說不定就有認識他們的。”
陳韻城輕聲道:“警官,別耍我了。你是不是已經有線索了?這兩個人是什么人?到底跟誰有關?張文勇?”
龍展羽沒有回答,而是說道:“你兄弟要出獄了你知道嗎?”
陳韻城沉默了。
龍展羽拍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會有門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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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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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