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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韻城今天是第二次在路口看見那個小女孩了。
小女孩看起來七八歲年紀,或許不止,因為很瘦,穿在腿上的長褲顯得很寬松,衣服雖然不臟,但像是洗了許多遍,已經褪色了。
她出現在路口一般是上下班人最多的時候,跟著一群路人一起過馬路,兩只眼睛尋找著可以下手的目標。可是她的運氣很不好,陳韻城昨天看見她在路口來回許多趟也沒有找到得手,而今天她剛剛伸出手的時候,一個交警騎著摩托車過來路口指揮交通,她嚇了一跳,連忙把手縮回來,雙手伸進上衣口袋里,沿著街邊緩緩離開了。
陳韻城收回目光,身下的椅子翹起兩條腿,身體往后仰著,手臂抱在腦袋后面,兩條長腿架在貨柜上,繼續看電視機里的球賽。
直到有個老主顧來買煙,陳韻城把兩條腿從柜臺上放下來,打開玻璃櫥柜給他拿煙。
老主顧一手接過煙盒,一手去摸身上打火機,說:“這兩天降溫了啊。”
陳韻城道:“是啊,該把羽絨服找出來穿上了。”
老主顧點點頭,摸到了身上的打火機,點燃一根煙一邊抽一邊往外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冷了,這兩天到晚上八九點鐘,陳韻城的小賣部幾乎就沒了生意,他會把卷簾門往下拉一半,讓店里的光線和聲音從下半扇門里透出去,這樣來買煙的老主顧會在外面敲一敲卷簾門,然后從下面把頭鉆進來。
而陳韻城坐在里面看電視也不會太冷,放一個很小的取暖器在腳邊,就足以溫暖整個面積不的小店鋪了。
電視上在放一部諜戰片,陳韻城看得有些漫不經心,直到他突然聽到有人在外面用力敲卷簾門,便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喊道:“進來就是了,還沒關門。”
一個年輕女人手里抱著孩子,艱難地從卷簾門下面鉆進來。
“嘉嘉?”陳韻城有些詫異,“怎么是你?”
女人名字叫顧瑤嘉,實際上陳韻城并不知道她的全名,只知道她是周彥女朋,平時聽周彥喊她嘉嘉,也就跟著叫她嘉嘉。
顧瑤嘉頭發有點亂了,她先撥了撥頭發,氣息不太穩地說:“城哥,你今天見過周彥嗎?”
陳韻城搖了搖頭。
顧瑤嘉抱在懷里的孩子不安分地伸展手臂,她低頭看一眼孩子,說:“他一直沒回來,我打他電話也打不通,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陳韻城說:“他沒來找我。”
顧瑤嘉問:“那你能幫我找找他嗎?”
陳韻城拿起手機,先撥了周彥的電話,發現對方手機關機,隨后看向顧瑤嘉問道:“他會是去KTV了嗎?”
顧瑤嘉說:“他辭職了。”
“辭職?”陳韻城奇怪道,“為什么要辭職?”
顧瑤嘉搖了搖頭。
陳韻城猶豫一下,拿手機撥了張文勇電話,響了好幾聲對方都沒有接,他掛斷電話,看顧瑤嘉抱著孩子可憐兮兮的模樣,說:“我去KTV找人問問吧,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顧瑤嘉說:“我不去了,寶寶不太舒服。”
陳韻城點點頭,“那你先回去吧。”
顧瑤嘉抱著孩子先走了。
陳韻城關了店里的頂燈,從卷簾門下面鉆出來時,正看到顧瑤嘉的背影。
顧瑤嘉看起來非常年輕,即便生了一個孩子,陳韻城懷疑她還是不到二十歲。她和周彥來往概三個月就搬到一起同居,之后就懷孕生孩子,兩個人租住在距離陳韻城小賣鋪只有幾分鐘路程的一個老小區里,到現在都還沒有領證結婚。
陳韻城把卷簾門拉下來,用腳踩了一下,從外面鎖上,之后裹緊他的羽絨服朝地鐵站方向走去。biqubu.net
這件羽絨服買了差不多快三年了,買的時候就不貴,時不時會從布料里鉆一根羽毛出來,到現在陳韻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它越來越薄了。
過幾天要不去買一件新的吧,陳韻城一邊朝前走,一邊在心里盤算。
不管外面天氣再冷,地鐵站里還是溫暖的,而且過了下班高峰人流也并沒有減少太多,陳韻城擠上地鐵車廂依然沒有座位,他站在角落,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沒有看到張文勇回他電話。實際上他和張文勇許久不接觸了,如果不是為了周彥的事情,他并不太愿意和張文勇這些人聯系。
周彥工作的KTV叫光彩世界,是一家新開的KTV,地址在一條充斥著酒吧餐飲的街道上。周彥概是三個月前跟著張文勇一起過去工作的,他在KTV當服務員,遇到來鬧事的也是張文勇的打手。
KTV門是兩扇自動的玻璃門,人走近了門自然朝兩邊打開,中間的地板上鋪著紅色地毯,寫著俗不可耐的黃色字:歡迎光臨。
陳韻城進去的時候,和一個正朝外走的男人擦身而過,距離有些近了,兩個人都側了側身。
那個男人比陳韻城要高,陳韻城自己一米八一,他猜測對方估計有一米八七到一米八八左右,穿了一件黑色的長款衣,腳下皮鞋漆黑光亮。
擦身而過的瞬間,陳韻城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男人,正好男人也低頭看他,于是陳韻城正看見那張英俊又稍嫌冷漠的臉。
陳韻城愣了一下,他停下腳步,而男人已經抬起頭朝外面走了出去,陳韻城回頭去看便只看到他挺括的背影,聞到一絲很淡也很冷的香水味道。
玻璃門徐徐關上,陳韻城站在原地沒有動,看見男人走向停在路邊的一輛深灰色路虎,而路虎車隨著男人靠近,閃了閃車燈。
陳韻城隔著玻璃門,一直看到那個男人上了車,隨后他才深吸一口氣,轉身朝里面走去。
有服務員迎上來,問他是不是唱歌。
陳韻城搖搖頭,看見在服務吧臺的熟悉面孔,走過去問道:“小歐,勇哥在嗎?”
吧臺里穿著服務員制服的小歐抬起頭來,看見陳韻城的臉,瞬間有些詫異,說:“城哥,好久沒見到你了。”
陳韻城笑了笑,又問:“勇哥今天不在?”
小歐搖搖頭,“現在一般沒事,勇哥是不過來的。”說完,他試探著說道:“城哥你有事直接給勇哥打電話吧。”
陳韻城沒說張文勇不接他電話的事情,而是問道:“周彥呢?你今天見過他嗎?”
小歐說:“周彥辭職好幾天了。”
陳韻城想起周彥女朋的話,原來周彥是真的辭職了,他問道:“周彥為什么辭職?”
小歐搖了搖頭,他低下頭動作機械地整理了一下手里的小票,之后抬起頭壓低聲音對陳韻城說:“前幾天我聽到周彥好像和勇哥吵架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辭職。”
陳韻城于是問道:“他們吵什么?”
小歐低聲道:“不知道,不過我聽說好像是周彥想借錢。”
陳韻城點了點頭,他對小歐說:“謝了。”隨后從KTV廳往外走去。
出門的時候,陳韻城又拿出手機嘗試撥了周彥的電話,依然沒有開機,他也就沒有注意到,剛才那個穿黑色衣的男人上的那輛路虎依然停在路邊,熄著燈根沒有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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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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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