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說會起訴控告你母親，還要和你爭奪撫養權，要你配合做親子鑒定...”
    政委將事情情況，連同蘇梨說的話都和唐元宵說了。
    看著唐元宵的表情，政委艱難問出了一個問題。
    “唐陌...到底是不是...”
    是不是陌建軍的兒子？
    唐元宵知道政委沒問完的話，可他什么也沒說。
    他沒回答，以沉默對答。
    政委欲言又止，最后到底沒開口，只是問道，“你現在打算怎么辦？”
    “我去看陌陌。”唐元宵聲音沙啞開口。
    政委點頭，“你去吧，蘇梨現在應該到帝都了。”
    政委都不忍心說小唐陌的情況。
    “對不起。”唐元宵起身，低低說了一聲。
    “快去吧。”政委頓了一下。
    “封閉訓練那邊俞樂在盯著，不會出岔子。”唐元宵低低解釋了一句才出去了。
    他在各種目光視線中，回到了家。
    唐母已經先回去了，她一個人在家里轉圈，面上后悔擔心和瘋狂交替出現。
    一時擔心小唐陌的情況，一時又罵野種。
    除了如此反復，她害怕蘇梨說的，又覺得蘇梨不能把她怎么樣。
    “...不會有事的，又沒死，我還沒聽過哪個當奶奶的打幾下孫子就坐牢的！”
    提起蘇梨，她就恨得咬牙。
    “蕩婦，竟然說離婚了！”
    對蘇梨和唐元宵離婚的消息，唐母說不出心中具體的感受。
    按理她該高興該慶祝不用她費心。
    可她沒有這種感覺。
    她除了不敢置信，還總覺得蘇梨在誆騙她。
    接著就是不滿就是憤怒。
    “怪不得忽然不讓我進廠子了，原來是離婚了，賤人，拿著我唐家的錢開起的廠子竟然想獨占，休養，做夢，我一定讓你吐出來！”
    “蕩婦，天天和男人眉來眼去不清不楚，上次應該打得再狠一點！”
    她一直不斷咬牙切齒詛咒著罵著。
    唐元宵回來時，正聽唐母罵道，“...一個離婚了的破鞋，誰會要，得意什么，早晚讓你回來跪著求我...”
    她說得咬牙切齒，唐元宵聽得明明白白。
    他站在門外，看著面前的人，有些不敢認。
    這個佝僂著背扭曲著臉，頭發花白皺紋深深的老人，是他媽媽嗎？
    如此蒼老、如此面目可憎......
    “湯圓，你終于回來了...”唐母看到唐元宵，立刻沖了過來。
    她眼淚不受控制的掉，又滿臉憤恨，“你告訴我，為什么陌陌不是我親孫子？”
    唐元宵木著一張臉，一言不發。
    “蘇梨把那野種帶走了，還說你們離婚了，她說的是不是真的？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唐母質問著，越問越激動。
    “你瞞得我好苦，騙得我好苦啊！你知道我知道陌陌不是他不是我親孫子時，多痛苦嗎？”
    “為什么不告訴我，我白疼了他這么多年啊！還有離婚，那么大的事你也沒告訴我一聲，還瞞著我！
    她使勁推搡唐元宵，“我還是不是你媽，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唐元宵看著唐母，終于問出了第一句話。
    “你為什么那么對陌陌？”
    唐母嘴里的話戛然而止，抬頭看著唐元宵的眼睛說不出來。
    “我...我...”
    “你怎么忍心那么對陌陌，他還是那么小的一個孩子！”
    唐元宵驟然爆發喊出聲，全身都在顫抖。
    “那么小的一個孩子，你怎么忍心...你這是往你的兒子心上插刀，你虐待陌陌不如殺了我！”
    唐元宵看著唐母，眼睛通紅，兩行淚緩緩而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唐元宵從沒像此刻，這般痛這般恨這般無奈。
    他的母親做的這一切，都是在對他凌遲，一刀接著一刀......
    她就想逼死他！
    唐元宵捂著胸口，對著唐母跪下，“媽，你還要做到什么地步，還要做到什么地步...你不如殺了我！”
    蘇梨過后，是小唐陌嗎？
    失去了蘇梨，又失去了小唐陌，他要靠什么活？
    他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媽，我求你，求你以后別再這樣了，你是我媽啊...”
    這是他的母親，這是他的母親啊。
    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也當還給她的母親啊！
    唐母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唐元宵，好半天發不出聲音來。
    呆了片刻，她才反應過來，急忙去扶唐元宵。
    “湯圓，媽不是故意的，媽就是太難受了...”她老淚縱橫，“我就是太難受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你是我的兒子啊，媽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怎么舍得殺你，你快起來。”
    唐元宵不動，她扶了半天沒扶起來。
    “湯圓你起來啊...你別逼媽媽啊，你知道媽的心多痛嗎？”
    唐母無力坐下，捶著自己的胸口，“我好好養的孫子，都養那么大了，忽然就成了一個都不認識的什么陌建軍的兒子，媽的心在滴血啊！”
    “看到陌陌的臉，媽就忍不住...就忍不住啊...我就想掐死他...”
    唐元宵聽到‘掐死他’三個字，被刺得幾乎暈過去。
    他伸手一把抓住唐母的胳膊，手上青筋必現。
    他想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他控制不住......
    想到那個小小的孩子遭受的一切，唐元宵呼吸越來越重，眼前一片模糊。
    “湯圓，疼...”唐母被抓得生疼，忍不住出聲。
    “你也知道疼啊！”唐元宵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問道。
    唐元宵低低怒吼，“我以為你不知道疼呢，你既然知道疼，那你想沒想過小唐陌有多疼！”
    “他才那么小，那么小...你怎么忍心...”
    唐元宵腦海里閃現陌建軍死前的畫面，椎心泣血。
    “你知道陌陌是什么人嗎？那是比你兒子的命都重要的人！”
    “你可以為了我不要命，我也可以為了他不要命！”
    “你打他的時候你就不想想為什么？為什么他不是親孫子？”
    一聲聲質問，聲聲泣血。
    “你知道陌建軍是什么人嗎？那是你兒子我的救民恩人啊！”
    “要不是他，你兒子早就化成一堆灰了！你還想要什么孫子，你連兒子都沒有了！”
    “就算小陌不是親孫子，也是救命恩人的兒子，你怎么能那樣對他！”
    “怎么能...”唐元宵悲慟欲絕，涕泗橫流。
    “你兒子我，現在連死都不敢死，因為沒臉去見他！”
    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死還不能瞑目。
    這是唐元宵此刻的境地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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