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雋把擋在臉上的帽子拿了下來,“她不吃公糧,能堅持下來就很好了。”
戴墨鏡的男人揮手叫前面的教官滾下車,翹著一雙長腿,“你想給她收編進來也不是不能,關系稍微難走點,但是……”
“不用。”
“別這么冷酷嘛,”男人摘了墨鏡,“你家這小姑娘,長得那叫一個漂亮,那邊男兵訓練營的小伙子們,多少人都給我打聽號碼了。”
“你給了?”
“沒啊,”杜明暉扯了扯身上迷彩短袖,“你不發話,我敢給?”
程雋坐起身來,翻出煙盒,遞給杜明暉一支煙,“林子是不是休婚假去了?”
“是啊,”杜明暉接過煙,拿著打火機點火,“你終于肯考慮了?”
“嗯,”程雋說,“我接他的活兒吧。”
杜明暉一拍大腿,“來來,領導,我給你點煙。”
程雋睨了他一眼,“你別跟我這兒領導,你家老爺子知道了得把我踹到太平洋。”
杜家紅色世家,根正苗紅,杜明暉又是這三代獨苗,也就是下放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待幾年,回去就是要提拔了。
傍晚,程雋在訓練場散步,看見從食堂出來的洛晴晴。
裴音沒跟著。
“裴音呢?”
洛晴晴說:“她跑了倒數,不來吃飯,我給她帶了個面包。”
程雋跟在洛晴晴身后,“你把她叫下來,說我找她。”
洛晴晴見過程雋幾次了。
程雋身材高大挺拔,曾經出現在杜教官身邊,她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不一般,飛快的跑到樓上去找裴音了。
“音音!”
裴音正在房間里拉腿筋,一張小臉仍舊紅撲撲的。
“那個程隊叫你下去。”
裴音手里的動作一下就頓住了,“他來了?”
“嗯。”洛晴晴說,“我剛剛吃食堂,還沒……”
話沒說完,裴音就已經出了門。
洛晴晴:“……”
裴音下了樓,樓下沒看見程雋,她就朝著食堂的方向跑。
一路上都沒見到程雋。
洛晴晴也不會騙她啊?
她轉頭又要跑,一道懶懶散散的聲音從樹旁傳了過來,“還能跑,看來還是不夠累。”
一身軍綠色作訓服的程雋從樹后走了出來。
裴音眼睛亮了亮,“你怎么來了?”
“我不來,你就真打算餓一頓?”程雋問。
裴音跟在他身后,垂喪著腦袋,“餓一頓也死不了。”
她其實沮喪的不是自己跑了倒數第一,而是沮喪的程雋竟然知道了。
程雋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裴音不說話,一路上就很安靜。
一直到男寢樓上,看門的大爺跟程雋打招呼。
“程隊,回來了啊!”
“嗯。”程雋點了點頭。
裴音也朝著大爺微笑了一下。
大爺:“……”
這……程隊是帶了個小姑娘到男寢來了?!
程雋是單人住的,帶個小廚房。
裴音好奇的在單人宿舍來回看著,程雋就在廚房里忙活著。
房間很小,也很干凈,床上的被子疊成了豆腐塊。
她這幾天也有學疊豆腐塊,有點難,要疊二十分鐘呢,她晚上睡覺都不想蓋被子,把被子供著算了。
她有基本的修養,就算是在房間里走動,也不會去亂動程雋的東西。
過了二十分鐘,程雋喊她出來吃飯。
裴音走出來,桌上放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面。
“我能吃飯?”裴音眨了眨眼睛。
程雋笑了一聲,遞給她一雙筷子,“當然,在我這兒沒人知道。”
程雋的廚藝很好。
就從簡簡單單的面條上,裴音覺得比她吃過的任何私房菜館都絲毫不差。
這一晚,她跑了倒數第一,不僅吃了飯,還吃了一大碗,連湯都喝的干干凈凈的。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做飯,也可以很好吃。
吃了飯,程雋待著裴音去訓練場散步,讓她拉一下腿筋。
裴音就裝模作樣的在欄桿上敲著腿,往下壓了壓。
程雋直接扶上她的肩,將她向下壓。
“疼疼疼!”
裴音沒忍住,嚎了出來。
“忍著。”
“……”
他可真兇。
其實裴音的柔韌度已經是很好的,即便是完全壓下去,也只是輕微痛感。
“你學過跳舞?”程雋問她。
“嗯,”裴音說,“小時候學過芭蕾,怕腳會變丑,就又學了民族舞。”
程雋想了想,“阿拉木汗會跳嗎?”
“維族舞嗎?”裴音直起腰來,“阿拉木汗我沒跳過,但是我跳過達坂城的姑娘,你要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