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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傻子的話

    靳月其實(shí)一直不知道,那道屏風(fēng)壓根擋不住什么,尤其是白日里。坐在傅九卿這個位置,能大致看到屏風(fēng)后面的動靜,連浴桶上面懸著的帕子,都能瞧得分明!
    呼吸微促,靳月的面上青一陣白一陣,袖中的指關(guān)節(jié)捏得生緊,“你、你……”
    “你身上還有何處是我沒見過的?”傅九卿淡淡的說著,面色微白的坐在床沿,耳根卻有些微微泛紅,好似之前被水霧的。
    靳月鼓了鼓腮幫子,雖然是實(shí)話,但……行徑太過卑劣。
    難怪人家說:英雄不問出處,流氓不分男女。某些人瞧著冷冰冰的,做起這種事來,卻是這般的得心應(yīng)手,真是披著羊皮的臭流氓!見她這般模樣,傅九卿的面色旋即冷了下來,下一刻,他忽然拽過她的手腕。
    靳月毫無防備,一屁股跌坐在床沿,卻因?yàn)閼T性而往床褥上仰去。身子重重仰在了床榻上,身上赫然一沉,再睜眼,是那張如妖似孽的容臉。
    蒼白的面上,精致無雙的五官,半隱暗處、半置光亮,陰鷙的眸忽明忽暗,透著詭異的妖冶。骨節(jié)分明的手,抵在她的面頰兩側(cè),涼意從她的兩鬢處滲入,卻不知為何,反而讓她紅了臉,仿佛還泡在桶里,被那溫?zé)岬乃F,灼得渾身都開始發(fā)燙。
    低頭,輾轉(zhuǎn)在她的唇齒間,如同嘗著上了桌的美味佳肴。
    靳月忘了呼吸,待險些窒息才回過神來,兩手當(dāng)即抵在他的胸前,耳根子燒得滾燙,仿佛快要被煮熟了。
    “你你你作甚?”青天白日的,未免也太、太……
    “原來月兒……喜歡這樣。”他嗓音微沉,如同剛剛啟封的佳釀,泛著醉人的醇厚幽香,淡淡的侵蝕人心,攝人魂魄。
    靳月覺得,世上若真有妖孽勾魂攝魄,大抵就是傅九卿這樣的。
    “你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嗎?”靳月依舊拿手抵著他。
    傅九卿面色微白,涼涼的指尖,摩挲著她的面頰,終是托住了她的后頸部位,將她扶了起來。單手圈著她,讓她緊挨著自己坐。
    “白雄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傅九卿開口。
    靳月悄悄睨了他一眼,瞧著他的視線落在別處,之前的情緒似乎已被快速斂去,不由的松了口氣,“是,我也正想跟你說這件事,你以后出門得小心點(diǎn),我覺得有人在針對傅家,如同在衡州那般,似乎是想置傅家于死地。”
    雖然,她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嗯!”傅九卿聽得她的叮囑,也只是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并無太大的反應(yīng)。
    “你不擔(dān)心嗎?”靳月詫異,“那個人不懷好意,是沖著傅家來的。”
    他微涼的指尖,輕輕撥開她散落在面上的青絲,溫柔的為她別在耳后,“你現(xiàn)在是公門中人,就算有什么事,上頭還有知府大人,傅家的那些恩恩怨怨,落不到你身上。”
    靳月愣了愣,迎上那雙漆黑的瞳仁,可傅九卿面無波瀾,眸若古井,她什么都看不出來,連一絲絲的情緒裂縫都察覺不到。
    他就像是黑暗中人,將自己藏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從來不許任何人窺探,亦不許他人真正靠近。那般的清冷孤傲,仿佛是偽裝,又好似成了盔甲,無堅(jiān)不摧。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有人要對傅家動手,所以才把我踢到了知府衙門,讓我去當(dāng)什么捕頭?”靳月低聲問,晶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他。
    喉間微微滾動,傅九卿凝眉,她每次露出這樣的神色,他便有種……想不顧一切欺負(fù)她的沖動,可又不得不按捺,這些事想想便罷,以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靳月的眨了眨眼睛,“怎么了?我說錯了嗎?”
    傅九卿別開視線,呼吸微沉,“這件事你沒告訴蘇大人吧?”
    “沒有沒有,事關(guān)重大,我雖然認(rèn)出了那朵紅色薔薇,卻也是不敢說的,萬一蘇大人覺得此事跟傅家有關(guān)系,回頭又得攪得傅家雞犬不寧。”靳月可不想當(dāng)傅家的罪人。
    想起趙福慧那副盛氣凌人,指著李芝蘭破罵的神色,她便打心里反感。
    傅九卿銳利的唇角有些松動,將她的手捏在掌心里,“不用顧慮太多,你現(xiàn)在是公門中人,待過了燕王妃的生辰宴,傅家沒人敢再動你一根毫發(fā)。”
    “我沒怕過。”她的聲音有些低弱,“哼!”
    聽著好似委婉,末了卻低哼一聲,彰顯自己的氣勢。
    事實(shí)上,入了傅家之后,她唯一怕過的,就是眼前這位冷面相公,其他人……頂多是敬而遠(yuǎn)之,但若是找上門來,她又豈會同誰客氣,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傅九卿沒說話,瞧著她垂下羽睫,刻意遮去眼底的精芒,面色略顯復(fù)雜。
    紅薔薇的事情,暫時無跡可尋,連派出去的人都沒找到線索,自然只能繼續(xù)按捺,等著這頭蟄伏在暗處的虎狼,再次竄出來。
    …………
    白雄死后,蘇立舟又讓安康生和羅捕頭去了一趟白家,最后是管家沒按捺住,說出了實(shí)情。
    “原來是父子兩個搶一個女人?”靳月嘖嘖嘖的搖頭,坐在大堂的椅子上,輕嘆著打量著大堂內(nèi)所有人,“男人呢……”
    蘇立舟、安康生、羅捕頭,鐵三角齊刷刷的盯著她。
    靳月笑了笑,話到了這兒就結(jié)束了,她才不會傻到繼續(xù)說。
    “明日就是燕王妃生辰宴。”蘇立舟挑眉瞧她,“可不要惹出什么事來。”
    “明日我也去。”靳月有些頭疼,“大人,您知不知道燕王妃的喜好?又或者府中的一些忌諱?”
    蘇立舟極是八卦的上前,挪了凳子坐在她邊上,“也叫你一道去?”
    “嗯!”靳月點(diǎn)頭。
    “嘖,你忘了之前在這里,跟小郡主打架的事兒?”蘇立舟問。
    羅捕頭當(dāng)即湊過來,“哎呦靳捕頭,你這要是去燕王府,就是羊入虎口,等著挨郡主的鞭子啊!那是郡主的地盤,你不怕嗎?”
    “小王爺?shù)恼執(zhí)蠈懙模胰羰遣蝗ィ瑫鯓樱俊苯掳欀肌?br/>     安康生站在一旁,涼颼颼的開口,“違逆燕王府命令,是要被扒皮抽筋的!”
    “哦,那我還是挨鞭子吧!”靳月鄭重其事的回答,“比扒皮抽筋要好點(diǎn)。”
    蘇立舟咂吧著嘴,揉著眉心道,“你還真是個不怕死的,人家都惦記你家相公了,你還巴巴的往里送……不過,這燕王妃倒是性子極好,可以從她身上討點(diǎn)便宜回來。”
    “大人!”安康生面色微恙,“慎言!”
    “噓噓噓!”蘇立舟環(huán)顧四周,“靳月啊,白家的案子,你也算是立了不少功勞,說起來咱們也是自己人,有些話得叮囑你幾句,免得你到時候惹出什么禍來,得牽連到本府,本府可就要冤死了!”
    靳月翻個白眼,說到底還是怕被她牽連。
    “燕王妃是……二嫁之身,到了之后不許說婚嫁之事,能不提就少提,免得說多錯多。記住了嗎?”蘇立舟低聲問。
    靳月不解,“二嫁之身?以前嫁過人?嫁過誰?為什么又成了燕王妃?王爺知道嗎?”
    蘇立舟皺眉,看樣子似乎越弄越糟糕……他扭頭瞧了安康生一眼,隱隱覺得眉心突突跳,這丫頭怕是個闖禍的祖宗,讓她不要問不要問,還這么多問題?
    “這件事,你就不要問了,記住就好!”蘇立舟語重心長。作為長輩,有必要在小輩需要提點(diǎn)的時候,好好的指點(diǎn)迷津。
    靳月點(diǎn)點(diǎn)頭,“成,記住了!還有嗎?”
    “還有一個人也不能提,貌似跟你同名,也叫靳月,只是不知道是哪個靳哪個月,反正就知道她名字叫靳月。”蘇立舟輕聲叮囑,“這人是燕王府的女統(tǒng)領(lǐng),說起來也是個人物,生前頗受燕王爺重用,但是現(xiàn)在她死了,死者為大,不提為好。”
    心頭狠狠的顫了顫,靳月咬著后槽牙,面上浮起淡淡的薄怒。
    那是她的姐姐!
    “為什么不能提?又不是作奸犯科之輩,很丟人嗎?”靳月輕哼,極是不屑的別開頭。
    “哎哎哎,你說你這丫頭,怎么就抬杠了呢?”蘇立舟面色陡沉,“讓你記住你就記住,回頭犯了燕王府的忌諱,連累傅家連累知府衙門,看本府怎么收拾你。”
    靳月想了想,“那就請大人把話說清楚,為什么不能提?”
    爹說的并不詳盡,畢竟當(dāng)初姐姐生活在京都,父親遠(yuǎn)在衡州,很多話多半都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的。但蘇立舟是京都城的知府,他嘴里說出來的事兒,應(yīng)該更具有真實(shí)性。
    “靳月是燕王府的女統(tǒng)領(lǐng),又是小王爺?shù)奈椿槠蓿⊥鯛斨两裎慈ⅲf是因?yàn)樗省!碧K立舟嘆口氣,“當(dāng)年我倒是見過那么一眼,英姿颯爽,做事干凈利落,一人獨(dú)闖匪窩,救出燕王妃,嘖嘖嘖……簡直是女中豪杰,巾幗不讓須眉。”
    羅捕頭亦是忍不住補(bǔ)充一句,“這件事,整個京都城的人都知道,可謂一戰(zhàn)成名,受皇上親自褒獎,說是再過些時候,就給她封個女官。聽人說,可能是要封女大統(tǒng)領(lǐng)的!”
    “燕王府出個女大統(tǒng)領(lǐng),那可了不得。”安康生別有深意的輕嘆。
    蘇立舟與羅捕頭不約而同的扭頭看他,一臉“就你知道得多”的表情!
    見狀,安康生訕訕的閉嘴。
    “記住沒?”蘇立舟輕呵。
    靳月抿唇,“知道了知道了。”
    “嘴巴知道,腦子不記得,回頭是要吃苦頭的。”蘇立舟轉(zhuǎn)身離開,“回去好好準(zhǔn)備吧!”
    靳月揉著眉心,“當(dāng)年到底出什么事了呢?”
    羅捕頭兩手一攤,“反正我不知道。”
    “安師爺?”靳月側(cè)過臉瞧他。
    安康生輕咳一聲,負(fù)手走出了大堂,權(quán)當(dāng)什么都沒聽說過。
    “明珠,你知道原因嗎?”靳月起身,瞧著面色微冷的明珠。
    明珠垂著眼簾,畢恭畢敬的行禮,音色極為平靜的回答,“奴婢不知。”
    可不知道為什么,靳月總覺得明珠應(yīng)該知道點(diǎn)什么,只是不愿意說罷了,至于為什么不愿說……要么是傅九卿的命令,要么是別的什么緣故?
    不過,明珠是傅家的奴婢,應(yīng)該不認(rèn)識燕王府的人,就算知道點(diǎn)什么,大抵也是道聽途說。
    從府衙出來,靳月已經(jīng)換回了平素的女兒裝,恰值飯點(diǎn),三人便去了天香樓搓一頓。
    掌柜的倒是客氣得很,見著靳月又是點(diǎn)頭又是哈腰的,將她畢恭畢敬的迎了進(jìn)去,“少夫人,您樓上雅間請,這大堂內(nèi)人來人往的,切莫磕著您!”
    靳月瞧一眼大堂,這會人正多,還有雅間?
    “特意留的?”靳月問。
    掌柜的點(diǎn)點(diǎn)頭,“眼下這是傅家的產(chǎn)業(yè)了。”
    靳月差點(diǎn)咬著自己的舌頭,傅家的產(chǎn)業(yè)?也就是說……
    “上回,少夫人在天香樓吃了虧,傅家便用重金盤下了天香樓,別的沒什么改動,唯有這雅間,時時刻刻都得給您清掃干凈,您隨時來,隨時都能用得上。”說話間,掌柜畢恭畢敬的將靳月引進(jìn)了雅間。
    “這是天香樓最干凈的雅間,倒不是最好的,五公子吩咐過了,留著臨街的位置便是,讓您可以看個熱鬧。”掌柜笑盈盈的吩咐伙計(jì)奉茶,“少夫人,您稍待,好酒好菜馬上就來。您若是還有什么吩咐,只管言語一聲,咱們隨叫隨到。”
    “不用不用!”靳月連忙擺手,“給我上一盤花生就行。”
    “五公子吩咐了,城東李氏堅(jiān)果鋪的花生,早就給您備下了,您稍待!”掌柜躬身,快速退出了房間。
    不多時,伙計(jì)將茶點(diǎn)和花生悉數(shù)端了上來,順道將一旁的爐子生了火,便又退了下去。
    靳月剝著花生,指尖輕搓,便將花生皮搓了下來,乳白色的花生仁塞進(jìn)嘴里,輕輕一咬便是咯嘣脆,委實(shí)是她平素吃慣的那家買的。
    待伙計(jì)上了菜,靳月忽然叫住了他,“小二哥,問個事兒!”
    “少夫人,您請說。”伙計(jì)知道這是傅家的五少夫人,哪敢怠慢,自然是有問必答。
    “這幾日可曾見著白家公子?”靳月問。
    伙計(jì)點(diǎn)頭,“見過一回,夜里的時候,偷摸著來的,要一份醬牛肉。”
    “你怎么記得這么清楚?”霜枝不解。
    伙計(jì)撓撓頭,笑得有些靦腆,“那天都打烊了,白公子來的時候很是狼狽,站在窗口黑乎乎的,看著很是著急。那盤醬牛肉原本是掌柜留下來,給咱們幾個伙計(jì)分食的,后來咱們就賣給了白公子。哦,他當(dāng)時身上沒錢,還是用他的扳指抵的飯錢。”
    “扳指?”靳月皺眉,看了看霜枝,又看了看明珠,這才啞著嗓子問,“扳指還在嗎?”
    “還在,還沒來得及送當(dāng)鋪。”伙計(jì)點(diǎn)頭。
    靳月面色微恙,“后來呢?”
    伙計(jì)想了想,繼續(xù)道,“廚房里委實(shí)沒什么東西,只剩下一些沒吃完的南瓜和豆子,白公子也不嫌棄,咱們就都拿給他了。吃了點(diǎn)飯,白公子聽得更鼓聲,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當(dāng)時是什么時候?”靳月忙問。
    伙計(jì)撓撓頭,“好像是一更剛過,對,應(yīng)該是一更鼓。”
    “那枚扳指可以拿來給我看看嗎?”靳月抿唇,“我拿銀子跟你換,權(quán)當(dāng)是你典當(dāng)了。”
    “少夫人只管開口,小的這就去拿!”伙計(jì)急急忙忙的離開,不多時還真的拿了一枚扳指回來,是羊脂白玉的,雖然材質(zhì)不是太好,但抵飯錢確實(shí)綽綽有余。
    霜枝給了伙計(jì)銀兩,囑咐他別說出去,伙計(jì)點(diǎn)了頭便領(lǐng)著錢快速退出去。
    房門合上,霜枝心下微恙,“少夫人,這是不是說明,那包銀子不是白公子自己帶的,否則為什么拿扳指去抵飯錢呢?”
    小飯館早早就打烊了,天香樓是經(jīng)營得比較晚的,而且這個位置……
    靳月推開前窗,是街面,但是推開后窗,就是一條巷子,如果從這條巷子進(jìn)出,能很好的避人耳目,夜里天色暗,更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白雄身無分文的跑出白家,那包銀子是別人給的。”靳月脊背發(fā)寒,這背后之人好陰險。
    知道白雄想離開京都城,身上沒有銀子,所以拋出一包銀子,獲取了白雄的信任。真是往心窩里戳,往心坎里算計(jì)啊!
    沿著后巷慢慢走著,靳月環(huán)顧四周,偶爾會有一兩扇小門開在這里,但她一路走出巷子,也沒見著什么人進(jìn)出。
    “這里都沒什么人,只有幾個破籮筐。”霜枝扯了扯唇角,“少夫人,咱們回去吧!”
    “沒什么人最好。”靳月瞇了瞇危險的眸子,“正因?yàn)闆]人,所以這里應(yīng)該保持著最初的一種狀態(tài),就是白雄和那個人接觸時候……”
    驀地,靳月蹲下來,眨著眼睛瞧著地上的痕跡。
    仿佛是車轱轆,碾過了爛菜葉,留下的細(xì)微青汁痕跡。用手指丈量,靳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不是馬車的車轱轆,這痕跡好細(xì),應(yīng)該是推車之類的。”
    巷子是在天香樓的后面,平時也沒什么人往來,難道這真的是兇手留下的?
    “誰?”明珠冷聲厲喝。
    靳月駭然站起身,忙抬眼瞧著巷子盡處。
    傅東寶忽然竄了出來,“五弟媳婦,快跑快跑,守望追來了……我不回家,我要、我要你陪我玩!”
    如釋重負(fù)的松口氣,靳月皺了皺眉,“你怎么跑出來了?”
    “噓!”傅東寶貼著墻根走著,“小心點(diǎn),有貓!”
    靳月心神一震,霜枝面色微變,明珠環(huán)顧四周。
    貓?
    貓?jiān)谀模?br/>     巷子口沒有,巷尾也沒有,墻頭更沒有。
    “噓!”傅東寶含糊不清的說著,“五弟媳婦,我好餓,你帶我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靳月揉著眉心,罷了,和傻子較什么真?
    “餓了?”靳月輕嘆,“我?guī)闳コ燥垼愀摇!?br/>     “好啊好啊!”傅東寶點(diǎn)頭如搗蒜,傻乎乎的笑著,老老實(shí)實(shí)的跟在靳月身后,“五弟很好,五弟媳婦也好,寶寶喜歡。”
    靳月被他逗笑了,“真是個傻子。”
    傅東寶吃吃的咧嘴笑,跟著靳月進(jìn)了雅間,瞧著滿桌子的菜,直接上手去抓,驚得靳月慌忙攔住他,“要拿筷子吃,不然會肚子疼。”
    “我在家都是這么吃的。”傅東寶委屈。
    靳月干笑兩聲,“這畢竟不是在家里,要不,你試著拿一下筷子?咱們試試好不好?”
    “五弟媳婦,喂……”傅東寶撇撇嘴,“餓!”
    靳月抿唇,“你要是會自己拿筷子,自己吃飯,以后我還帶你來這兒吃好東西,行不行?”
    “我乖!我乖哦!”傅東寶伸手去抓筷子,可怎么抓都抓不好,“五弟媳婦,救命……”
    霜枝趕緊幫忙,“四公子,奴婢幫您,您看……筷子得這樣拿!對對對,就這樣,就這樣,慢慢的來!哎哎哎,您慢點(diǎn),慢點(diǎn)……”
    在傅家所有人眼里,是看不起傅東寶這位四公子的,哪怕他是夫人所生,是正室所出,因?yàn)楦禆|寶是個傻子,傻子是沒有資格繼承傅家的產(chǎn)業(yè),以后大夫人去了,怕是連安身立命之處都沒有。
    廢物一個,罷了!
    “好吃好吃!”傅東寶牛嚼牡丹一般,塞得滿嘴都是,衣襟上,桌案上,地上,飯菜掉得到處都是。
    靳月笑了笑,“好吃你就吃慢點(diǎn)。”
    伙計(jì)已經(jīng)去通知守望了,靳月思量再三,還是別讓大夫人知道為好,免得到時候又要鬧一場。等傅東寶吃完,守望應(yīng)該能趕到,悄悄的把人帶回去就是。
    “你吃慢點(diǎn)!”靳月捏著帕子,輕輕擦去傅東寶唇角的飯粒,“都是你的,不夠我再讓他們端上來,你別著急,慢慢吃。”
    傅東寶脖子一伸,將飯菜咽下去,忽然眸色驚懼的環(huán)顧四周,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靳月,聲音極是低沉的說,“貓妖回來報仇了!”
    四下,一片死寂。
    霜枝身上的汗毛,瞬時立了起來,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
    貓、貓妖?
    什么玩意?
    “四哥,你說什么呢?”靳月柔聲問,“什么貓妖?”
    “噓!”傅東寶眨了眨眼睛,“貓妖就在附近,不要怕,五弟是好人,五弟媳婦也是好人,我保護(hù)你們!”
    霜枝小臉皺起,生怕靳月嚇著,忙不迭解釋道,“少夫人,四公子不太靈光,您別當(dāng)真。”
    “四哥,你……”
    還不待靳月開口,門忽然被人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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