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是走了,女子軍亦消聲覓跡,不管是朝廷還是江湖,都只流傳著有關(guān)于女子軍的傳說,再不見女子軍的蹤跡。
這樣傳奇色彩的女子軍,因為磯城一戰(zhàn)而名聲鵲起,也因為磯城一戰(zhàn),消失在人世間。
宋宴在成親之前就已經(jīng)得到了靳月跳崖的消息,可那又如何?他是主子,她是奴才,不管如何,那都是她應(yīng)該做的。
可不知道為何,顧若離入了府,他卻另行安置,沒有讓她住進(jìn)自己的院子,總覺得心里有根刺,可到底為何有根刺,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唯一有所感觸的,應(yīng)該就是顧若離自己。
成親之前入住主院,成親之后反而另行居住,可想而知……宋宴心里已經(jīng)有了變化。
藥廬內(nèi)。
“師父,您去哪了?”小童皺眉。
裴春秋搖搖頭,將手中的小竹籃放在一旁,轉(zhuǎn)身去洗手。
小童忽然笑了,“我知道,師父是去祭拜靳大人了!”
“噓!”裴春秋慌忙捂住小童的嘴,“不要命了,燕王府內(nèi),不許提及這三個字。”
小童眨眨眼,終是乖順的點頭,“知道了!”
“世態(tài)炎涼,人事全非!”八個字,概括了靳月的前半生。
她的存在,也是燕王府暗衛(wèi),最輝煌的時代,自此后,燕王府還真的挑不出比她更優(yōu)秀的暗衛(wèi),更忠心的死士。
“可是……”小童抿唇,“我就是覺得有點奇怪,她功夫那么好,為什么沒回來?還有還有,那個方子……”
“噓!”裴春秋輕嗤,“別多嘴了!”
小童撇撇嘴,轉(zhuǎn)身去拾掇桌上的草藥,“好吧!”
“你去收拾后院里的草藥,今日太陽好,翻一下!”裴春秋吩咐。
小童點頭,轉(zhuǎn)身朝著后院行去。
不多時,顧若離院中的丫鬟來取藥。
許是多思多想的緣故,顧若離這兩日病著,原就是因為中了七日斷腸散太久,所以身子虛弱,如今更是經(jīng)不得任何的波折。
眼下受了涼,更是湯藥不離身,只是她因為七日斷腸散而傷及根本,想要真的好起來,委實不太容易。
何況,就這樣的身子,要想誕育子嗣是極為困難的。
顧若離不甘心,入了燕王府除了靳月,卻不能牢牢抓住宋宴,那她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
“藥材剛送過來,還沒拆包,你夜里再來。”裴春秋吩咐。
小丫鬟點點頭,屁顛顛的離開了。
還好來的是這個丫鬟,若是另外那個……
回過神來,裴春秋便開始收拾藥廬,許是內(nèi)心愧疚,這些日子他總夢到靳月血淋淋的樣子,是以時不時的去小院祭拜。
沒了靳月的小院,落了滿地的梧桐樹,瞧著很是蕭瑟蕭條,再無半分生氣!除了裴春秋,整個燕王府內(nèi)不會再有人祭拜她。
說起來,真是涼薄至極!
夜里的時候,裴春秋開始抓藥,剛將要調(diào)配好,還來不及打包,卻聽得外頭傳來了一聲奇怪的叫聲。
“誰啊?誰在外面?”這個時辰,小童已經(jīng)去睡了。
聞言,裴春秋起身往外走。
然則到了外頭,居然沒什么動靜,院子里漆黑一片,唯有眼下的燈籠隨風(fēng)搖曳。
“什么動靜?”裴春秋皺眉,這是自己想多了?
納悶著,回到了屋內(nèi),裴春秋繼續(xù)打包,只是……
“不對!”裴春秋愕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瞧著手中的藥。
藥,被人動過了,自己的東西,又是大夫,自然明白內(nèi)里的變化,這藥被人動過了手腳,而且……湊上去輕嗅,裴春秋快速撥開了內(nèi)里的藥草,一點點的分類,一點點的辨別。
下一刻,他忽然明白了這是什么!
“裴大夫?”外頭一聲喊,是顧若離的丫鬟來了。
裴春秋當(dāng)即斂神,指尖有些輕微的顫。
“裴大夫?”小丫鬟進(jìn)門,“側(cè)妃的藥,可以拿了嗎?”
裴春秋瞧著手中的藥,俄而僵直了身子,喉間微微滾動,啞聲道,“可以了,馬上拿走吧!”
音落,他手腳麻利的將藥包好,遞給了小丫鬟,“每日服用,很快就會痊愈!”
“是!”小丫鬟領(lǐng)了藥,屁顛顛的離開,之前沒拿到藥,回去之后還被訓(xùn)斥了一頓,現(xiàn)在終于可以回去交差了。
裴春秋呼吸微促,徐徐走出了藥廬,就立在檐下,半晌都沒有回過神,只出奇的望著小丫鬟離去的方向。
現(xiàn)在去追回來,還來得及。
但是,他沒有這么做。
有些債是必須要還的,既然有人做了,那么……他就睜只眼閉一只眼罷!
欠債還錢,血債血償。
女子軍,應(yīng)該還沒死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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