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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從后門進來的男人

    “再說一遍!”傅九卿忽然伸手,將她快速帶入懷中,懷著雙生胎的人兒,四肢依舊纖細,好在裴春秋的藥膳沒白費,身子委實沉了些。
    圈緊了懷中的人兒,他用鼻尖抵著她的鼻尖,唇輕輕貼著她的唇,溫涼的氣息悉數(shù)噴薄在她唇上,仿佛二人已融為一體。
    她羽睫揚起,想看清楚他的眉眼。
    然而,近在咫尺的模糊,什么都瞧不清楚,只能用心去感受,他藏在冰涼外表下的,只為她心動的熱血噴張。
    靳月呼吸微促,順著他的心思,在他唇上淺淺啄了兩口,“你也不怕被人瞧見?”
    “現(xiàn)在,還覺得我會欺負別的女人嗎?”他問。
    懲罰似的,忽然噙住她的唇瓣。
    靳月狠狠皺眉,唇齒間只能發(fā)出吃痛的嗚咽,她不敢掙扎,自知越掙扎,這人會懲罰得越狠,餓了這么久的狼,豈是能隨便招惹的?!
    半晌,傅九卿才放過她,呼吸的節(jié)奏早已變了。
    明明被他硌得有點疼,可她卻不敢動彈,生怕真的把狼逼急了。
    “我是怕你下手太重,真得把人丟出去。”她小心翼翼的順毛捋,指尖在他胸口輕輕畫著圈圈,“雪妃生得有些姿色,難保不會恃美行兇,依著你的性子,定然會生氣。”
    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算你識相。”
    再敢招惹他不快,他可不保證,她會不會求饒。
    靳月如釋重負,滿臉寫著“求生欲”三個字。
    “相公。”她靠在他懷中。
    她的額,貼在他的脖頸處,一冷一熱,惹得他喉間滾動,聲音暗啞,“有話就說。”
    “你對小歲寒做那些事,是想為自己將來鋪路嗎?”她低聲問,“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傅九卿倒是沒直接回答,只是擁著她,磁音沉沉,“想回大周嗎?”
    她愣怔。
    想!
    見她抿唇不語。
    他眸中難掩心疼,愈發(fā)將她抱緊。
    她為他背井離鄉(xiāng),他也愿意……隨她回家。
    “其實你不必為了我……”靳月皺了皺眉,“反正你在哪我就在哪,有你的地方便是家。”
    他,何嘗不是。
    “權術這東西,玩起來不難,但要玩得好,需要一定的經(jīng)驗累積。”他說話的時候,唇瓣貼在她的額角,鼻間滿滿都是她身上若即若離的馨香,真是讓人心癢難耐。
    靳月垂著眉眼,“歲寒年紀小。”“從小培養(yǎng)。”他說,“原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他比主君的其他兒子,更適合這個位置。”
    靳月想了想,“年紀小,好控制?”
    “北瀾素來重武輕文,別看莫桑文質彬彬,實則改不了骨子里的東西,大皇子就更不用說了,北瀾想要安穩(wěn),就必須休養(yǎng)生息。”他若有所思的望著湛藍的天際,“奈何說易行難。”
    想要扭轉這種局面,沒有鐵腕手段是不可能的。
    “所以,壞事你來做,好人讓歲寒當?”靳月嘆口氣,在他懷里直起身,“你是要當個佞臣?”
    清雋的面上逐漸浮起瘆人的涼意,削薄的唇忽然勾起邪魅的弧度,她的狐貍啊,就這么邪性的瞧著她,似笑非笑,“不是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靳月翻個白眼,兀的用胳膊圈住他的脖頸,溫熱的指腹輕輕刮著他的喉結,“我的!”
    壞也好,善也罷,都是她的。
    他低頭,正好落吻在她的指關節(jié),溫柔應聲,“好!”
    “南王的消息呢?”靳月問,“總不能讓雪妃動不動就跑到七辰宮來吧?太煩。”
    若真的是宋烈,落在莫桑手里,鐵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離開北瀾回大周是最好的結果。
    “快了!”
    靳月算是聽出來了,這話略顯敷衍,大概當中有什么變故?
    他的掌心,輕輕貼在她的肚子上,神情是那樣的專注。
    釋然發(fā)生在一瞬間,他不說,她不問。
    風中,有他低柔的磁音婉轉回旋,他說,“足矣!”
    有了她與肚子里的孩子,他還在乎什么榮華富貴,什么主君之位?所有的溫暖都在他懷里,他怎么會允許自己此生,過得如主君般涼薄?
    許是風太暖,靳月乏了,便靠在他懷中,安然的閉上眼眸,舒舒服服的睡著。
    風吹過樹林梢,楊樹的葉子嘩嘩響著。
    傅九卿低頭,懷中的嬌妻在睡夢中揚起了唇角,也不知做了怎樣的好夢?
    “我的!”他溫柔淺吟,俯首貼上她的唇,偷香竊玉,不知饜足,好似……會上癮,怎么看都看不夠,只想一輩子守著、捧著、哄著……
    靳月再睜眼的時候,早已是黃昏時分,斜陽無限好,像極了早上吃的雞蛋黃。
    “少夫人,明影在外頭等著呢!”霜枝幫著靳月梳洗更衣。
    靳月點頭,待霜枝為其束發(fā)完畢,她便走到桌案前坐著。
    不多時,明珠便端著小食進了門,每一樣都是照著裴春秋的藥膳方子所做,儼然將靳月當成了瑰寶,一幫人寵著護著,生怕她有什么閃失。
    明影是跟在明珠身后進來的,“大人!”
    “坐下說。”靳月餓了,先喝兩口湯暖暖胃。
    明影行禮,瞧了明珠一眼。
    “坐吧,少夫人不喜歡太過拘謹。”明珠笑著為其挪了一張凳子,“再說了,是好消息,你緊張什么?”
    明影笑著點頭,“大人,八皇府火災的事情,發(fā)酵得愈發(fā)厲害,大皇子查出這場大火是明火加了一些助燃,而且火勢的起點是房門外,并借此說服主君,此乃人為所致!”
    “咬上了?”靳月眨著眼。
    明影頷首,“咬上了,而且相持不下。”
    助燃這東西嘛,此前原就有,后來明影又添了一把。
    當然,八皇妃做事還是很小心的,原本不會被人瞧出來,可明影這添了一把的行為,卻打得八皇妃措手不及,這會還是懵逼的。
    “明明天衣無縫,卻讓你給壞了好事。”明珠笑道。
    霜枝端著切好的瓜果進來,“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那八皇妃瞧著多和善,外人不知實情,都以為這八皇妃是怎樣的賢良淑德,實際上呢?骨子里比誰都壞。”
    “連個孩子都不放過,真是壞透了。”明珠嘆口氣,“九皇子招誰惹誰了?還說此前八皇子與九皇子關系最好,最為手足情深,誰知……”
    霜枝將盤子放下,仔細的為靳月布菜,“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筆賬,我會替歲寒討回來的。”靳月攪著碗里的小粥,眉心微凝,“不能讓小家伙白白吃了這啞巴虧!”
    明影頷首,“大人您放心,屬下救走九皇子時,添的那把火,足以讓八皇府手忙腳亂,再加上大皇子不依不饒,他們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現(xiàn)在的關鍵是,八皇子舍不舍得八皇妃。”
    提及這個,靳月緊了緊手中的筷子,半晌沒有開口。
    見狀,明珠不解的瞧著霜枝。
    “少夫人不必覺得她可憐。”霜枝柔聲開口,“若無歹意,怎會有這樣的結果?她自己都有孩子,卻還要對九皇子下手,說明她不過是個自私狹隘之人,不值得您同情她。”
    靳月伸手撫上自己的肚子,淺淺的嘆了口氣,“進來吧,別在門口待著了!”
    聽得這話,屋內眾人皆站直了身子。
    歲寒小臉微白,從門外亦步亦趨的走進來,腳下似有千斤重,小腦袋耷拉著,整個人沒有半分光彩可言。
    “在我這里,你不需要聽墻角。”靳月繼續(xù)喝著粥,“餓嗎?餓了就坐下來一起吃。”
    霜枝退開幾步,與明影、明珠立在一起,誰都沒說話。
    歲寒爬上靳月對面的凳子上,老老實實的坐著,老老實實的拿了糕點往嘴里塞。
    “我都聽到了!”小家伙難受的抬頭看她,“我做了什么,要這樣對我?”
    靳月斜斜的睨了他一眼,“殺人滅口是什么意思,需要我給你解釋嗎?”
    “可我不可能去爭搶皇位,他們的事情跟我沒有關系。”歲寒紅了眼。
    靳月咬著筷子,扯了唇角笑道,“可你終究是皇子,而且……你跟我們走得太近了。當你不再受八皇府掌控,脫離了他們的掌心,盟友就會變成威脅,即便你是孩子又如何?死人不說話,也不會出賣他們。”
    “為什么?”歲寒呼吸急促,“我又不是他們的棋子,憑什么要受他們掌控?”
    靳月漫不經(jīng)心的吃著,“我們初來乍到,很多事情都必須依賴他們,但如果你站在我們這邊,等同于一把刀子,砍斷了這份依賴,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歲寒哽咽。
    靳月沖他笑,“現(xiàn)在明白還不晚。”
    “那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八哥他們的?”歲寒不明白。
    自己費了這么多年都不曾疑心過,為什么他們剛到北瀾,便能瞧得這樣清楚?
    “從你告訴我們,你知道大皇子跟西梁有所勾結,我們便沒相信過莫桑。”靳月定定的望著他,“和西梁勾結這種大事,格里勢必小心謹慎,而你只是個孩子,這種事怎么會恰巧被你知道?若不是蓄意,我還真的想不出其他緣由。”
    歲寒愣愣的盯著她,呆若木雞。
    他怎么,從未想過這點?
    “有時候,越掩飾越刻意。”靳月往他碗里夾了荷花酥,“我行走江湖多年,什么人沒見過?有些事情不是看不明白,只是不愿戳破,也不到時機。”
    歲寒心里是難過的,對他疼愛有加的八哥和八嫂,轉眼間成了心狠手辣之輩……還想要殺了他,說不難受肯定是假的。
    “之前八皇妃還想動我肚子里的孩子,人已經(jīng)抓到了,只是沒公開而已,暫時被我關起來了。”靳月說。
    歲寒猛地抬頭,捏著糕點的手狠狠拍在桌案上。
    一瞬間,掌心里的糕點被砸成了粉末,小家伙氣息紊亂,呼吸急促,胸前起伏得厲害,“他們敢!”
    “敢不敢都已經(jīng)做了。”靳月起身走到他面前。
    握住小家伙的手腕,將他的掌心攤開,以帕子輕輕擦著他掌心的糕點碎屑,靳月的神情極為平靜,唇角依舊帶著清淺的笑。
    “這就生氣了?那以后能將你氣死。”靳月?lián)嶂男∧X袋,“敦貴妃的事情,興許也跟他們有關。”
    歲寒面色青白,抖著唇瞧她,“你說、說什么?”
    “氣死自己,才是真的便宜了他們。”靳月笑道,“你從小被主君和敦貴妃護在掌心里,有些事兒你不曾經(jīng)歷過,便不知黑白,現(xiàn)在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用你聰明的小腦袋想清楚,不要再被虛偽的感情左右,他們不值得你對他們好。”
    金殿上,他還試圖……保護過莫桑。
    如今看來,是他太蠢。
    “那天夜里,八皇兄不在府中,我躲在他的書房外頭,一直盯著。”歲寒拭去眼角的淚,“他真的沒有回來,八皇嫂其實也知道,一直派人來書房查看。”
    靳月點頭。
    歲寒肩膀微微抽動,“后來、后來母妃宮中的貼身婢女,悄悄的來告訴我,那天夜里有人悄悄的進了雪妃的宮里,從后門進去的,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你是說……”靳月愕然想起了一件事。
    雪妃肚子里的孩子,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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