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父母去世的時候,我都不敢回來見他們一眼。”</br> 關明遠說著,頓時老淚縱橫起來。</br> 劉揚無言以對,時間不會倒流,每個人都會為自己錯誤的選擇,付出代價。</br> 關明遠恨自己的當初的懦弱,恨自己的不負責任,這么多年,他都沒能睡個安穩覺,時常在噩夢中驚醒過來。</br> “劉大師,我想彌補她,卻不知道該怎么彌補,你能指點我一下嗎?”</br> 當劉揚覺得自己無法安慰關明遠,準備回房間的時候,關明遠突然語出驚人的說道。</br> 彌補?</br> 怎么彌補?</br> 劉揚也不知道哭,還是該笑了,無奈的搖搖頭道:“你們已經是人鬼殊途,更何況,她現在還想要你的命,難道你把命送給她?”</br> 聽到這話,關明遠身體一哆嗦,半天說不出話來。</br>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你想再多也沒用,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你只需要在霧隱村頤享天年,好好享受剩下不多的日子吧。”</br> 劉揚說完這番話后,緩緩站起身來。</br> 其實在內心里,劉揚沒有同情、可憐關明遠,甚至對他當年的所作所為,有些不恥。</br> 一個連責任心都沒有的男人,配當男人嗎?</br> 自己種下的因,就該自己嘗苦果。</br> “好了,我先回房間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劉揚說道。</br> 劉揚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便是離開了。</br> 其實劉揚看得出來,到如今關明遠都是懦弱的很,要不然,為什么如此茍且的活著,證明他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br> “我說四耳,你有沒有覺得那個老大爺,很像你失蹤幾十年的大爺爺。”</br> 當劉揚經過一間房間的時候,里面的聲音讓他的停下了腳步。</br> “大爺爺,不會吧?”</br> 關四耳驚訝道:“俺大爺爺都失蹤快五十年了,所有人都認為他已經死了。”</br> “你看看照片——”</br> 關四耳的母親拿出一張關明遠年輕時候的灰白照片,說道。</br> 接過照片的關四耳,仔細打量一下后,頓時一臉驚呆之色。</br> 即使關明遠如今已經蒼老到幾乎變了個模樣,但是眉目再怎么變,也是和年輕時候非常神似的。</br> 不過現在相像的人,真是多了去了。</br> 關四耳和他母親也不能完全肯定,關明遠就是他消失幾十年的大爺爺。</br> “娘,明天俺去找那老大爺,探探口風,”關四耳小聲說道。</br> “好!”</br> “那俺先回房睡覺了。”</br> 此時的劉揚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怎么也沒想到,關明遠竟然會是關四耳的大爺爺。</br> 不過關四耳都從來沒見過關明遠,何談什么親情可言。</br> 翌日的清晨,劉揚被樓上的響動聲給吵醒了。</br> 劉揚真是服了,這個關四耳,咋這么精力充沛,一大早上的,就來。</br> 他媳婦也不是省油的燈。</br> 應正那句老話,不是一家人,進步了一家門。</br> 劉揚沒了睡意,只能是起床洗漱了。</br> 本來劉揚以為蘇清顏今天會來找他,不過當他看到蘇清顏昨晚半夜發來的微信時,忍不住心里一喜。</br> 原來今天白天的節目錄制,是要去田地干農活的,不用待在庭院里,所以,今天的錄制照舊。</br> 即使劉揚和蘇清顏的關系越來越親密,但是劉揚依然是想和蘇清顏這位大明星保持距離的。</br> 沒有人打擾,今天劉揚也沒什么事,正好可以去到處逛逛。</br> 在這個古老的山村,說不定還有什么機緣等待著劉揚,劉揚可是依然充滿期待的。</br> 說不定,某一戶人家的家里,有什么靈寶或者法器。</br> 即使如今這個世界應該是沒有修仙者的存在了,但是遠古和上古時期,修仙者可是縱橫天地,無處不在的。</br> 這些修仙者飛升成仙后,身上的法寶,功法秘籍,肯定留有于世的。</br> 關四耳所開的民宿,雖然簡陋,甚至有些寒磣,但兼顧的餐飲,倒是挺合劉揚的胃口。</br> 當劉揚吃著稀飯和油條的時候,關四耳走了過來,笑著問道:“兄弟,你今天準備去哪玩?”</br> 劉揚笑道:“霧隱村有好玩的地方嗎?”</br> “這——”</br> 關四耳老臉一紅,憨憨一笑道:“倒是沒什么地方玩的,不過,我推薦你去我們村的東頭,那里有不少的小攤販在古玩之類的東西,說不定運氣好,能買到一件寶貝。”</br> 劉揚頓時眼睛一亮。</br> 顯然關四耳的這番話,簡直說到劉揚心坎上去了。</br> 不等劉揚說什么,關四耳又道:“那幾個大學老師,今天一大早的就去了。”</br> 應笑笑她們!</br> 劉揚怔了怔,點點頭道:“嗯,那我也去湊湊熱鬧。”</br> 三兩口吃完了早餐后,劉揚直接出了門。</br> 畢竟是人生地不熟,如果劉揚知道霧隱村的東有賣古玩的,他絕對第一時間去逛逛,碰碰運氣。</br> 沿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劉揚很快便是來到了霧隱村的東頭。</br> 這是一條曲徑通幽的小路,小路的盡頭便是綠樹成林的大山。</br> 在小路的兩邊,都是各種各樣的小攤販。</br> 這些小攤販全都是霧隱村的村民,他們也并非賣的全是瓷器、銅錢之類的古玩,很多還賣著竹制品、編織品之類的紀念品。</br> 劉揚對這些紀念品是絲毫不感興趣的,只會在賣古玩的攤販前停下腳步,打量幾眼。</br> 只是很可惜,劉揚逛了幾個賣古玩的小攤,不說沒有發現任何靈寶、法器,古銅幣都全是贗品,假的。</br> 可想而知的是,古玩是噱頭而已,騙騙外行人,要是真的,早拿去賣掉了,還等著別人來淘寶?</br> 都說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村,現如今,農村也是學會了城里的套路。</br> 劉揚有些失望,都是準備打道回府了——</br> 然而,一個窈窕的倩影,吸引到了他的目光。</br> 不是應笑笑,還能是誰。</br> 在應笑笑身邊,還有饒萌和另外三個男老師,他們正站在一個小攤前,仔細的端詳著一件銅器。</br> 而小攤販不停的擠眉弄眼,說道:“幾位老板,你們可真有眼光,這可是一件夏朝的青銅器,名叫鑒,用來放水用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