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北安接到耗子電話的時候正靠在小旅館的床板上抽劣質煙,航展期間,各酒店坐地起價,他手里的錢勉強也就能住得起城中村的自建房。
他的左手大拇指和食指裹了一圈紗布,紗布外滲出紅點兒,快到站的時候,遇見一小偷偷一大媽手機,他提醒了一聲,瞬時三雙眼睛就向他盯過來,他瞥見小偷口袋里的□□,一到站,車沒停穩,就扒著車門往外跳,跳得急,把手給割了個口子。他短跑不錯,小偷下車要找他算帳時,他已經不見了。
到了提前找好的小旅館,賀北安才從包里找出紗布簡單包扎了下。
為了這次航展,他特意從網吧老板那兒搞了張成年人的身份證,照片上的人和他有三分相像。要想看面向專業觀眾的展覽,必須年滿十八。
在小旅館辦入住,他拿的也是成年人的身份證。
老板還挺負責,上下打量了他幾眼。
賀北安開始抱怨:“您是不是也覺得這照片上的人不像我?我當時看見的時候就想這丫誰,我跟拍照的人說能不能重拍一張,他楞說我跟照片長得一模一樣,再拍也美不了。”
老板普通話不好,賀北安又把剛學的本地方言現學現賣了下。
老板相信了他的說辭,建議賀北安以后有時間去重拍一張。
“老板,給我包大前門。”
“什么?”
賀北安又用蹩腳的當地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給我包你們這里最便宜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