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北安還是騙了沈芷,他跟沈芷說他把錢借給別人治病了,錢一時半會兒還不回來,店肯定是要開的,但她得等一段時間。沈芷眼里掩飾不住的失望,她本來要在深圳呆到暑假的,聽到這個消息后,馬上定了三天后回校的票。
沈芷自作主張降低了兩人的消費水平,吃飯只去露天小館子,回程的前一天,沈芷請賀北安去吃龍蝦粥,她只點了一碗,她告訴賀北安自己不餓,賀北安把第一勺粥送到她的嘴邊,沈芷的嘴緊閉著,賀北安去撬她的牙齒,沈芷把第一勺粥咽下去。沈芷又被迫吃了幾勺,賀北安才自己吃。很窘迫的一個場面,兩個人分食一碗粥,可都不覺得丟臉,他們都有要發愁的事,根本顧不得別人怎么看他倆。沈芷發愁的是怎么挽回拒絕掉的兼職,因為賀北安說錢已經湊夠了,她很大方地拒絕掉了之前找上門來的家教工作,而現在,賀北安說把錢借給了絕癥病人,錢一時半會兒肯定是要不回來了,她還得去回去掙錢。她想挽回雇主的方法想得太入神,渾然忘記自己的嘴角要擦,賀北安拿紙巾給她擦嘴角,沈芷不好意思地笑笑。
出了粥鋪,沈芷買了一塊金絲餅,掰成兩半,一人一半,賀北安的長胳膊搭在沈芷的肩上,她的肩膀有一塊被汗水浸濕了,賀北安的胳膊也覆著一層汗,他的胳膊很有力,把她的肩膀都給抓痛了,路燈徑自亮著,她咬了一口金絲餅,嘴唇上殘留著碎屑,賀北安俯下身把她嘴角的碎屑吃干凈,他吃得沒輕沒重,還在她的嘴唇上留下了一排很輕的牙印。沈芷耳朵馬上燒紅了,心臟跳得很快,她皺皺眉:“賀北安,你可真惡心。”他以前雖然經常親她,但這樣還是第一次。
“沒辦法,我就是這么惡心。”賀北安一點兒不為此感到難為情,“別去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兼職了,我肯定能靠自己開上店,你再等等。”他并不急著開店,可沈芷為了開店太努力了,努力到他如果不能盡快湊齊開店用的錢,簡直是十惡不赦。
“什么叫靠自己開上店,這是我投資的好這話自帶三分嘲諷和挑釁,直接挑破了沈芷作為新聞系學生卻常年在綜藝圈摸爬滾打的事實,這些年,沈芷接觸最多的便是娛樂記者。
沈芷很平靜地回道:我一個邊緣人都明白的事,您作為貴圈資深人士不會不了解吧。
再沒回復。
“宋銘的說法現在已經有媒體要發了,明天會有不止一家記者要來你們公司采訪,你讓公關部配合一下。這種事宜疏不宜堵,還是應該找機會對公眾澄清一下。你這種懶得澄清的作風放在個人身上沒問題,放到企業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整天都在忙這事兒?”
“這是我的工作。”
“承認為了我有這么難?”
沈芷沒正面回答:“要不別喝粥了,我請你吃點兒別的。”
“都答應了,就別反悔了。”
這家粥店沈芷上次來過,令她意外的是,只來了一次服務員就記住了她。
沈芷只為賀北安點了一份龍蝦粥,她之前吃過了,和省錢沒有任何關系。
賀北安開始還用勺子,后來直接往嘴里灌,沈芷拿起餐巾,下意識地要去給他擦嘴,結果沒到嘴邊又把餐巾放到了他的手頭。
“這幾天我總是夢到以前,據說快要死的人才格外懷念過去。”大師跟賀北安說他今年有血光之災,兇多吉少,一般人聽到這個肯定會問大師如何破解,賀北安不信鬼神,反倒和大師打起了賭。他聽說大師有一副黃賓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