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馬宇遠一點兒,你已經上岸了,沒必要再淌那灘渾水。所謂的哥兒們義氣對你毫無好處。”
“你不是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嗎?怎么又開始管起我來了?”
“你可以選擇不聽。”
“沈芷,這么多年,你心里還是有我的吧。”賀北安主動提起了那件事,“你當年攔著我不讓我打你爸,其實你不是為了他,是為了我吧。”
“提那個干嘛,都多少年的事了。”她還記得,她對賀北安說賀老三被舉報是罪有應得,那天賀北安什么表情她早忘了,或者說她當時就沒看清楚,她只記得他紅了眼,堵她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從嘴里鉆出來,他對她說,誰都可以罵他爸,她不可以,因為沒他爸的錯誤她都不會作為一個人存在。聽到那句話的一刻沈芷確實不怎么想存在。也就是那時,她發現自己毫無立場指責賀老三影響了賀北安的前途,她算他什么人,人家才是一家人。沒人跟她是一家人。
“沈芷,我喜歡你,當你發尾燙著一堆小卷,整天不正眼看人的時候我就喜歡你。”賀北安摸出一顆煙點燃,“我說就煩你這種人的時候,是煩不管你怎么樣,我他媽都喜歡你。我不光拿你沒辦法,我拿我自己也沒辦法。”
陽光很好,透過落地窗送到室內。沈芷的眼睫毛閃動了幾下。
“你上大二那年,我攢夠了開店的錢去找你,我想做一輩子朋友也行。我記得那天是3月7號,星期三,農歷二月十五,那天正好有家店要轉租,比其他店面要便宜一成,我把定金都交了,想著找到你再和你一起簽字,給你打電話說你停機,我去你宿舍找你,你舍友告訴我你跟周彥出去了。我去你們學校餐廳吃飯,就以前咱倆常去的那家,別人說你和周彥在一起了。我記得我那天點的是干煸豆角,太咸了,我直接她的腰傷是三年前外傷的后遺癥,那一次她不慎從舞臺上掉了下來,沒養好就開始一天工作十六個小時,天天如此,結果落下了病根子。其實這病也沒什么,只要腰部不用力,基本不影響生活。懷孕會加重壓力,沈芷并沒想過生孩子,所以這根本不會對她造成影響。她的大方是假大方,她自始至終都沒想過跟賀北安發生關系,他那股蠻勁兒,把她搞到醫院也不稀奇,因為這個叫救護車,倒是可以為人提供一樁茶余飯后的談資,她沒這么無私。
到了旅店,柚子就跳著跑過來讓沈芷幫她做功課,沈芷摸摸她的頭:“明天好不好?我今天不太舒服。”
“怎么啦?”
“沒什么,睡一覺就好了。”
桉城果然和她水土不合,一到桉城,疼痛又找上了門。未免更嚴重,她吞下了帶來的藥物,平躺在床上接電話,依然是工作邀約。
無論從哪個角度講,她都必須盡快查出結果,離開桉城。她家門口的醫院以運動康復見長,例行的康復訓練課保證了她的健康,她雖然身體帶病,卻從沒住過院,偶爾疼痛打針吃藥便能解決。回桉城的這些天,她一直很注意,畢竟小地方的醫院康復科跟沒有差不多。腰病是個富貴病,經濟艙座位不能調到180度,久坐對她是個折磨,好在前公司給她報銷商務艙,如今辭職,一切只好自費,康復科的專家一小時要幾千塊,桉城2000塊的工資根本無法負擔她的生活費,
外面的雨滴滴答答下著,一點兒都不盡興,沈芷戴上耳塞,將自己和這場雨隔開。
大學報到的前幾天,沈芷問賀北安怎么能快速分清左右,這是她第一次向人承認她分左右有苦難,賀北安說那有什么,分不清就分不清唄。沈芷說她要軍訓,賀北安說那要不弄張假假條,說你不能劇烈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