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冷漠

“你沒事吧？”徐帆扶住宋懿，擔憂的詢問。

“沒事、沒事。”宋懿借力站穩(wěn)，轉(zhuǎn)頭：“你怎么在這？”

不知道哪個沒素質(zhì)的將果皮亂扔，一不留神踩到了，幸好徐帆突然出現(xiàn)，不然就要摔個狗吃屎了。

“我朋友出車禍了，我來看看。”他解釋：“就是早上那個追尾的車輛中的其中一輛。”

“那他沒事吧？”

“不嚴重，輕傷。”

“那就行。”

徐帆看了一眼宋懿手上的東西，詢問：“你怎么買這么多玩具？”

“這個啊，程峰他兒子過來了，我買點玩具當見面禮。”

“這么好？”

“怎么說我也是他出生時第一個抱他的人，這點感情還是有的。”

沒再接著這個話題聊下去，宋懿轉(zhuǎn)而問他：“你要回基地了沒？要一起走嗎？”

早上把沈棲遲送過來以后，她沒立刻回去，將直升機停在附近的救助點，出來買點東西，小李還在救助點等她，她要快點回去了。

“我早上開的直升機過來的，你要回去了的話可以順帶捎你一程。”

雖然很心動但是徐帆還是拒絕了：“我晚點吧，我朋友一個人在醫(yī)院，我得看看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宋懿表示理解，拎著一堆玩具吃食走了。

走了幾步才想起應該詢問一下沈棲遲要不要一起走的。

她拿出手機，在通訊錄翻出沈棲遲的號碼，電話撥出后才想起，那是三年前的號碼了。

更何況，沈棲遲現(xiàn)在在國內(nèi)，應該早就換卡了。

習慣可真不好。

大概是沈棲遲的態(tài)度始終如一的冷漠，再見后面對著他，宋懿偶爾會有點恍惚，像是身處當初那段時光，他們還沒有分別。

說起來諷刺，不管是現(xiàn)在是萍水相逢路人的她，還是當初成為沈棲遲女友的她。

沈棲遲對待她的態(tài)度，她竟找不出一處不同。

宋懿幽幽嘆了口氣，甩開那些突然的傷感，正想掛電話，電話卻接通了。

男人清冷的嗓音從手機那頭傳過來。

“喂。”

宋懿愣了半拍。

反應過來后在意的竟然是沈棲遲給這個號碼的注備是什么。

她在國外時并沒有換掉國內(nèi)的號碼，畢竟不是久住，她也就懶得換，后來和沈棲遲交往，一直也是用的這個號碼。

所以說，沈棲遲沒有換卡，那這個號碼的備注他改了沒？

屏幕上的時間跳動著，沉默被無聲拉長，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將陷入回憶的宋懿的思緒瞬間拽了回來。

那張冷清不含情緒的臉在眼前驟然浮現(xiàn)。

心頭一緊，宋懿慌忙掛斷。

電話只剩下一陣忙音。

宋懿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有瞬間的茫茫不知所以。

心緒被這突如其來的小插曲打亂，宋懿歇了剛剛想詢問沈棲遲要不要同行的想法，直接回救助點將直升機開回基地。

回到基地，其他人還在訓練，宋懿回宿舍的路上碰上程峰，帶著他的小孩。

“樂樂。”

那是程峰兒子的名字，他剛出生就沒了媽，程峰就帶著他過來基地，那會兒基地的每個人輪流照顧，她也幫忙帶了好久。

雖然后來被外婆帶回去照顧，但感情還在的。

宋懿蹲下來，摸摸樂樂白嫩嫩的小臉蛋：“好久不見呀小樂樂。”

程峰喊他叫人。

才5歲多的小奶娃聲音清脆：“宋姐姐好。”

“乖。”宋懿摸摸他的頭，在袋子里掏出玩具和零食：“這是姐姐給你買的零食和玩具，歡迎小樂樂來住呀！”

程峰不好意思的撓頭：“小宋你買這些干啥，讓你破費了，真是不好意思。”

“這才多少錢，哪里說得上破費，只要樂樂喜歡就好。”

小孩子看到零食和玩具開心得不得了，原本來到新的環(huán)境還有些拘束，這會兒東西一抱就在角落玩起來了。

宋懿和程峰靠在走廊聊天。

“打算讓樂樂在這邊讀幼兒園？”

程峰點點頭：“嗯，樂樂姥姥也年紀大，在加上我小舅子也結(jié)婚生子了，小孩太多，帶不過來。”

小孩一多，打鬧摩擦總是有的，小舅子的老婆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小鎮(zhèn)教育條件也不是很好，思慮再三他還是把樂樂接到身邊住。

程峰淡淡的說：“這樣也好，不然我一年也見不了幾次樂樂。”

宋懿從他的嘆氣聲中聽出了些無奈。

想來人的一碗水總是端不平的，外孫和親孫總歸有點不一樣，

她拍了拍程峰的肩膀：“挺好的，飛行隊的每個人都是樂樂親人，到時候就算出任務也不愁沒人照顧，你們還不用父子分離。”

程峰看了宋懿一眼，點頭笑了笑。

當年樂樂他媽難產(chǎn)死在產(chǎn)房，留下他一個人抱著尚在襁褓中的樂樂痛不欲生。

整天像行尸走肉一般，頹廢度日。

連樂樂都沒有心思去管，日日買醉，是宋懿一巴掌把他打醒。

他永遠記得那一天，樂樂在搖籃之中因為餓肚子哭得撕心裂肺。

宋懿聞聲而來，將樂樂的溫飽解決哄睡后，一聲不吭的將他拖出去，給了他一巴掌。

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被她拽得毫無招架之力。

“程峰！你頹廢也要有個度！是不是很想和琪琪姐一塊去？你這副樣子有臉去見她嗎？”

“怎么？還是說因為琪琪姐是因為難產(chǎn)過世的，所以你要將氣撒在孩子頭上？她拼盡最后一絲力氣都要生下來的孩子，你就這樣對他？”

宋懿犀利的話語如同當頭一棒，假象包裹起來的卑劣心思瞬間破碎，無影遁遂。

她太通透了，毫不留情的將他陰暗的想法曝曬在陽光之下。

他沒有辦法不去聯(lián)想，盡管他知道這不對。

稚子何其無辜。

這不是孩子的錯，他卻企圖將一切過錯強加在孩子身上，讓自己得到一絲好受。

“孩子是生命的延續(xù)，琪琪姐是那么期盼他的到來，你應該連同她的份一起愛護你們的孩子才對。”

這是那天宋懿留下的最后一句話，程峰醍醐灌頂。

“謝謝你。”思緒回到當下，看著那個依舊通透善良的人，程峰由衷的感謝。

“謝什么？”宋懿不知所以然：“買點東西給樂樂而已，沒必要這么鄭重吧？”

程峰笑出聲，宋懿的確是個通透的人，但是更顯然傻里傻氣在她身上更為明顯。

“你怎么這么多年了還是這樣傻里傻氣的？”

宋懿：“……”為何突然人身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