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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二十八、求人+最后的機會

    “把你手拿開?!?br/>     “不拿......”李星洲懶懶向前挪了挪,手中溫潤的觸感讓他舍不得放開。
    詩語無奈,可也沒掙脫,這里是王府小院,這幾天晚上她都在李星洲死纏爛打下不得已留宿王府,屋外天蒙蒙亮,可他卻舍不得起來,溫柔鄉(xiāng),英雄墓。
    “你......最近是不是遇上麻煩了?”詩語突然小聲的問。
    “哈,你聽誰說的?”李星洲將懷里的溫軟軀體摟緊一些,然后懶洋洋的問。
    詩語在他懷中縮了縮脖子,頭頂輕輕頂住他的下巴:“不用聽說,本姑娘自然看得出來。”
    “哈哈哈,不錯啊,都學會揣測夫君的心思了?!崩钚侵扌÷暤恼{(diào)笑到。
    詩語用頭輕輕頂他的下巴:“還有心笑,我看你這兩天心不在焉,莫不是什么大事?”
    李星洲一笑:“知道關心夫君啦?”
    “快說!”詩語又羞又急,在被窩里掐了一下他不老實的大手。
    李星洲疼得齜牙咧嘴:“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擔心?!?br/>     “你騙人,我都從未見你那么失神過。”詩語不信。
    李星洲捉住她在被子下的小手,握在手里把玩,然后道:“冢道虞那老家伙毀約了?!?br/>     “毀約?”
    他點點頭,這也不是什么絕密之事:“我跟他做了個交易,幫他解決一些麻煩事,他為我謀取一個禁軍軍職,能有軍權(quán)?!?br/>     “結(jié)果事情做完他違約了?”
    李星洲點點頭,他太著急想要獲得軍權(quán),以致天真的信了冢道虞,或許他早些就該仔細想過,冢道虞是當朝大將軍,并不好掌控,也不可能跟隨他的既定計劃走。
    德公幫他很大程度是有阿嬌的關系,畢竟兩家注定是姻親。
    “你要禁軍做什么?”
    李星洲咧嘴一笑:“沒兵權(quán)怎么保護你們,我媳婦那么漂亮?!?br/>     “不用你保護,要不是你這個大混蛋,誰也不能把我如何?!痹娬Z氣哼哼的道。
    他尷尬一笑,摟得更緊,禽獸就禽獸反正他已經(jīng)做了,從不后悔。
    詩語見他沒臉沒皮,又不解恨的掐了一下他的大手:“那你現(xiàn)在還笑得出來?!彼斎荒苊靼桩敵髮④娛莻€什么概念。
    李星洲無奈:“不笑的話我難不成要哭嗎?”
    “可......可也沒你這樣的?!痹娬Z側(cè)頭白了一眼。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只是運氣不好罷了,總會有辦法的.....”李星洲似自言自語的道,世事大多如此,沒人能完全掌控。
    這次他確實很慘,布局那么久,幫了冢道虞那么多,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沒想最后居然被擺了一道。
    本是最好的機會,楊洪昭不在,太子也不在,可沒想偏偏出了差錯。他昨天也帶著嚴申和大批護院親自去過大將軍府,可是被拒之門外了,大將軍府門戶緊閉,根本不開門。
    不過俗話說天無絕人之路,他還有一條路可走,一條更加艱難的路。
    想著,李星洲輕輕爬起來,然后給詩語蓋上被子:“在睡一會兒。”
    晨練的時間到了,他不能再睡下去,意志力是一根緊繃的細絲,脆弱而孤獨,只要一點斷裂,就會全線松懈崩塌。
    詩語不說話,只是默默看著他的背影離開,低聲道:“總會有辦法.....說得好聽,活該,你就自己逞強吧......”
    .......
    第三座水落鍛錘車間的落成讓遂發(fā)槍生產(chǎn)速度再次得以提升。
    因為早有經(jīng)驗的緣故,第四座,第五座水輪也在快速建造中,古樸別致的王府,因為河岸邊的水力鍛造作坊,還有幾個連續(xù)排列的高大水輪看起來更加硬朗和工業(yè)感十足。
    加之王府后院的蒸餾酒間、香水發(fā)制間;后山的硝石火藥工坊、手雷工坊、石墨研磨間、外加燒制坩堝的土窯,瀟王府已經(jīng)逐漸與周圍的高門大戶,深院大宅格格不入,儼然區(qū)分出來,如同一個新的城寨,充滿工業(yè)化的氣系。
    因為生產(chǎn)噪音的關系,周圍很多達官貴人曾找王府說理,表達不滿。
    這本是王府的不對,可李星洲知道決不能在這件事上妥協(xié)讓步,否則就會麻煩不斷。
    不講道理也好,橫行霸道禍害別人也罷,他必須堅持到底,一旦開口認錯妥協(xié),沖突只會加劇。
    我是流氓我怕誰?
    李星洲態(tài)度強硬,直接駁回一切抗議,實在有不服的直接讓嚴申帶護院堵在人家家門口,見家里男人出來就上前打,他們是跟隨瀟王南征北戰(zhàn)的悍勇之士,打架怕過誰。
    很快在一片謾罵聲中,周圍鄰居也怕了,已經(jīng)有好幾戶人家逐漸搬離王府附近.......
    而另外一邊,他從江州買的幾千斤生鐵已經(jīng)順水路逐漸到貨,都堆放在王府倉庫中。
    生產(chǎn)手雷用的都是生鐵,李星洲買的卻是熟鐵,可誰會在意呢?他現(xiàn)在是軍器監(jiān)少監(jiān),只要任何鐵器買賣都能合情合理,能在鹽鐵司合法報備。
    生鐵已經(jīng)逐漸到位,石墨坩堝也準備好.......
    ........
    “你真想好了?”德公認真盯著他,手邊的茶已經(jīng)涼了許久,沒熱氣。
    李星洲點頭,這里是相府,平時少有人能進來,他不是第一次來,但是第一次請德公幫忙。
    德公也不多說,只是哼了一聲,撫撫花白的胡須道:“被冢道虞擺了一道,開始記得老夫的好了?!?br/>     李星洲喝了口茶:“哈哈哈,德公待我一直都是好的,我也很無奈,沒想到冢道虞居然這么不要臉。”
    德公呵呵一笑:“油嘴滑舌,難得見你這小子也會吃虧,他冢道虞若是要臉還怎么打仗?既然你難得開口,老夫也不好拒絕,不過你可記好了欠我的人情?!?br/>     “知道知道,你就不能委婉點說嗎,這么直白也不怕人戳你脊梁骨?!崩钚侵薹畔率掷锏牟璞?。
    “哼,委婉,老夫倒是想,可與你小子說話不是寫詞做賦,你會跟老夫委婉,好不容易來我王府連客套話都沒半句,上來直言要我?guī)兔??!钡鹿岛拥馈?br/>     李星洲哈哈一笑:“這不是跟你說嗎,假惺惺的多費口舌力氣?!?br/>     德公不滿:“沒大沒小,你連假惺惺的力氣都省了,可見根本不把老夫放在眼里?!?br/>     話歸話,可德公也沒半點真要生氣的意思,他是百忙中抽身見自己的,光這點已經(jīng)讓李星洲感動,患難見真情大抵如此。
    “不過你可想好了,光是老夫一人可不能左右。”德公低聲告誡。
    李星洲點點頭:“這我知道?!?br/>     “你知道便好,以你才智,這些早該想到,老夫多說你又要嫌啰嗦。”德公邊說邊讓人換了杯茶,然后接著說:“還有,最近皇后娘娘找我說過,催我讓阿嬌和你早點完婚,現(xiàn)在王府就你自己做主,你覺得如何?!?br/>     “好啊,反正阿嬌就在王府。”李星洲不經(jīng)意的說。
    這幾天德公不在家,他怕阿嬌一個人寂寞,把她接到王府去住了,府里人都知道阿嬌身份,也十分熟識,因為阿嬌經(jīng)常去王府,所以大多對她十分恭敬。又有秋兒和月兒陪她玩,也不會孤單。
    “噗......”德公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目瞪口呆用食指著他道:“你.....你說什么,你把阿嬌接去王府住了!”
    李星洲點點頭:“嗯,她一個人在家多無聊?!?br/>     德公指了他半天才道:“你知不知道這不合禮法,若被人知道要說閑話的,到時候會壞了你和阿嬌的名節(jié)!”
    “不會吧,這么嚴重?”李星洲有些目瞪口呆。
    德公吹胡子瞪眼:“如何不會!”
    不過最后還是忍住沒有破口大罵:“罷了,你這性子老夫多少早該料到的?!?br/>     然后想了一下,囑咐道:“你回家便讓你府上的嚴毢安排,請個媒人,寫好聘書,準備納采、問名,至于納采禮物,你也不用精心準備,老夫府上不缺,就走個過場,但雁不能少,其它隨便,趕緊讓人送過來。
    若有不懂的,便問媒人或者你府上的嚴毢,此事速辦,兩天之內(nèi)就給老夫辦妥了!”德公一臉嚴肅的道。
    見他這么嚴肅,李星洲也不敢輕視了。
    沒想到古代帶女孩回家原來這么麻煩,要辦這么多手續(xù),不過事關阿嬌名節(jié),小姑娘又比較傳統(tǒng),他也不能怠慢。至于他.......李星洲有什么名節(jié)。
    “那要把阿嬌送回相府嗎?”
    “聘書一成,納采問名之禮完畢,那自然不用,便是名正言順了,只缺個吉日和大禮,那些可以慢慢來,所以老夫才叫你速辦。”德公瞪了他一眼,然后喝口茶潤潤說得干燥的喉嚨。
    隨即似想到什么,又擺擺手:“罷了罷了,我看你最近也繁忙紛擾,男人嘛自當立業(yè)建工為首要,禮法要遵,不過形勢所迫,暫時一切從簡,此事老夫讓觀河去和嚴毢交接半妥,你便專心忙自己的事吧?!?br/>     李星洲心頭一暖,他這幾天確實忙,也沒想出于好心將阿嬌接去王府住卻惹出這么大麻煩。
    王觀河是阿嬌的二叔,自從梅園詩會回府之后一直沒有離京,是個讀書人,懂禮法,由他主持這事當然不會出錯。
    可明明是自己娶妻,卻要讓德公相府這邊操勞,搞得好像相府迫不及待要把阿嬌嫁給他似的,平白無故低人一頭,以后對相府名聲肯定不好,可德公卻還是這么做了。
    李星洲就算再臉皮厚,心中多少都有些愧疚,作揖道:“德公,這次算我欠你的?!?br/>     “哼,說什么屁話?!钡鹿逯槪骸澳隳切┬⌒乃家部梢允掌饋恚戏虿皇秦澞教撁?,不用多想,也務須在意。不過也莫以為可以占便宜,以后好好待阿嬌。還有,禮儀之事觀河會處理,可納采禮還要你王府出?!?br/>     “知道知道,告訴王叔叔,他想要什么就拿什么,我把王府所有門的鑰匙都給他一把,不用客氣?!崩钚侵薰Φ?。
    ........
    李星洲今天繁忙無比,剛從相府出來,又去了開元府,向何昭提出同樣的請求。
    說實話,他覺得自己和何昭的交情達不到那種地步,可目前他只能厚著臉皮上了,畢竟交情深的人并不多。
    何昭聽他說完,居然難得沒有反駁,而是想了許久,然后問了和德公一樣的話:“你想好了?”
    李星洲點頭:“我現(xiàn)在身無長物,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不,何大人若相信我的能力,就請幫我這一次,日后必有重謝?!?br/>     何昭哼了一聲:“什么重謝不重謝本官不在乎,不過本官向來是非分明,光明磊落。當初本官與你打賭確實輸了,欠你一件事,為此還憂擾許久,可沒想你卻一聲不吭,如此可見你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惡之人,你或許不記得,本官卻記得清楚......”
    李星洲一愣,隨即腦海中一下子想起來,他當初在元門渡跟何昭賭石頭下落快慢之事。
    一時間也是哭笑不得。
    他只是跟何昭開個玩笑而已,沒想何昭卻一直記著。想想就明白過來,他下意識以自己的三觀和經(jīng)驗來揣測這個時代的人了。
    這個時代講究君子之風,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守誓精神融入骨血,洗磨不去,并非誰都是冢道虞。
    何昭接鄭重道:“如此,你也不用欠本官什么,不過從此之后,你我兩清,互不相欠?!?br/>     李星洲點頭,確實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這樣發(fā)展,鄭重的向他作揖,何昭老不情愿,但還是站起來標準的回了一禮。
    君子之誓,成于禮,踐于行,禮畢,表示互不相欠。
    李星洲實在沒想到,有那么一天他居然做了回君子。
    老何這人真是固執(zhí)得可愛......
    .......
    所有事情做完之后已經(jīng)到了下午,奔波一天,李星洲身心疲憊,卻也稍微松口氣,和嚴申騎馬過市趕回王府,喧囂逐漸拋在腦后。
    王府依舊紛繁熱鬧,小院里月兒、詩語和阿嬌在打牌,秋兒在旁邊安靜改良著她的船舶圖紙,時不時停下來計算.......
    李星洲也笑起來,一身風塵疲憊去了大半。
    冢道虞做事絕情而干脆了當,可他忘了李星洲還有機會,一個老天給的機會。
    天無絕人之路大概如此,機會就是南方戰(zhàn)敗了,一切都因為太子!
    皇帝為保太子不惜下血本,可太子到底還是被禁足東宮,無法涉足朝堂了。
    起初李星洲為什么要挑這個時機呢,因為楊洪昭和太子都不在京城。
    現(xiàn)在太子雖然要回來,可其實他回不回來影響并不大。
    說到底,現(xiàn)在的太子和不在京城沒什么兩樣了。冢道虞狠辣無情,可對于局勢,他始終沒自己看得透徹,沒有徹底明白他李星洲、冢道虞、楊洪昭還有太子,在這件事中都扮演什么樣的角色。
    楊洪昭是阻力,太子是障礙,冢道虞是強大的助力。
    阻力不在京城,障礙自掘墻角,道路已經(jīng)平坦。他現(xiàn)在不過失了助力,可助力并不是非要冢道虞不可,只不過冢道虞最好罷了。
    李星洲喝了一口秋兒遞上的清茶,神清氣爽,現(xiàn)在只能看臉了。德公和何昭的分量是大,可始終未大到一錘定音,因為新軍之事主要由冢道虞負責,工部、兵部、軍器監(jiān)協(xié)理。德公和何昭在朝中分量很重,卻只是局外人。
    他坐下教月兒打了一會兒牌,又幫秋兒做了些計算工作,這時嚴申卻匆匆來敲小院的門“世子,有人求見!”,接著遞給他送來一張精致拜帖,紅底鎏金字體寫著“工部判部事毛鸞”。
    李星洲一愣,毛鸞是誰?不過隨即一看前面的前綴,工部判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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