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吼獸趴著的位置距離醉閣的大門實在是太近了,想要進(jìn)醉閣,就得從火吼獸的眼皮底下過去,沒有誰敢冒這種風(fēng)險,誰敢保證它到底傷不傷人?
眼見醉閣的門前立時變得冷清下來,中年人頭上不由滲出了一層冷汗,耽誤了生意,他有幾個腦袋都不夠賠的,想到這里,中年人也不去管趴在那里的火吼獸,急匆匆的跑去向上面求援了。
一踏進(jìn)醉閣的大廳,濃濃的脂粉氣息便撲面而來,廳內(nèi)端的是熱鬧非凡,一個個巧笑嫣然的女子流連在觥籌交錯之間,不時還有那姓急的,大庭廣眾之下便上下其手,做出種種不雅的動作,在女子們臉上卻看不到一絲不悅,俱都是嬌笑連聲半真半假的推拒著。
這只不過是醉閣的一層大廳而已,便夸張到這種程度,那么樓上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已經(jīng)沒有去猜測的必要了。
一個身著一襲粉色紗衣的美婦人款款走了過來,腰肢輕擺,曼妙的曲線在走動中顯露無遺,薄紗掩映之下,甚至能夠看到胸前那一抹豐腴的溝壑,讓人看了便不由得口干舌燥、垂涎三尺。
連狄奧都不得不承認(rèn),即便是把這美婦放到前世的標(biāo)準(zhǔn)上,也絕對當(dāng)?shù)闷鹩任镞@個贊譽。
美婦人掩嘴輕笑著說道:“幾位少爺……是第一次來這里吧?”
“樓上還有房間吧?”狄奧開口問道,以他上一世的經(jīng)驗,這種地方自然是越向上走便越是精彩,也更能體現(xiàn)出自己這些人的身份來。
中年美婦的眼神亮了一下,正如狄奧所猜測的,樓上的消費是大廳中的幾倍,當(dāng)然各種設(shè)施也要奢華了許多,一般情況下,陌生的客人是不會被允許到樓上去的,因為那同時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不過美婦人在醉閣里呆了十幾年,看人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本事,在面前這三個年輕人身上雖然看不到貴族子弟盛氣凌人的驕奢,但方才開口說話的年輕人眉眼間的那種淡然卻是不多見的,并且從狄奧幾人做工精美的衣飾上也能夠看得出,這些年輕人的家世絕對差不到哪里去。
唯一令她疑惑的是,緊跟在狄奧身邊的勞拉,她還真沒見過帶著姑娘到這里來找女人的,不過在仔細(xì)看了看勞拉的容貌后,美婦人便釋然了,看來這位公子的愛好有些與眾不同啊……美婦人心里有了計較,再開口時,聲音中便更多了些甜膩:“哎呀……看您說的,就算沒房間了,也要為幾位騰出來一間啊。”
幾人笑了笑,沒說什么,誰都不會把這種話當(dāng)真,徑直跟著中年美婦后面向樓上走去。
上到二樓時,美婦人停下了腳步:“幾位少爺看看這里怎么樣?雖說二樓的價位要比三樓低了一些,但也是很舒適的,該有的都有……”
還沒等美婦人說完,狄奧就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要最好的。”
美婦人連忙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帶著狄奧幾人繼續(xù)向樓上走去,眼底滿是掩飾不住的得意,她就知道,象這樣的年輕人肯定是受不得激的,果然如她所料,只是略微提了一句,對方就生怕會被她瞧不起似的,開口便要最貴的房間。
她又哪里能想得到,狄奧幾人到這里來根本就沒安著什么好心,自然是進(jìn)最好的房間,喝最貴的酒,要最漂亮的女人……反正有路易士伯爵買單。
伯爵府里面,路易士伯爵端坐在上首,看著下面的武士,沉聲問道:“你看清楚了?他們就四個人?”
“大人,我絕對不會看錯的,他們只有三男一女。”那武士連忙回答道:“火吼獸就被他們放在醉閣外面,那里已經(jīng)不敢進(jìn)人了。”
“把火吼獸放在醉閣的外面?”路易士伯爵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這豈不是分明不讓人家做生意了?”
聞弦歌而知雅意,站在下手邊的薩米爾立即上前一步,擺出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架勢:“大人,我看他們就是來鬧事的,即便他是唐恩男爵的女婿,也不能這樣無法無天吧?您就是不為自己的顏面著想,也要替領(lǐng)地內(nèi)的子民們著想啊,再讓他們這樣折騰下去,伯爵領(lǐng)的威嚴(yán)何在?”
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明是自己想要做的事,卻偏要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自己再做出一副勉為其難、不得已而為之的樣子,并且這種人往往喜歡先把自己放在大義的位置上,哪怕他們做出的事情實則已經(jīng)骯臟到了極點。
很顯然,路易士伯爵是就這類人當(dāng)中的一個。
“笑話!”路易士伯爵拍案而起,怒容滿面。
有了借口,接下來的事情自然便順理成章了,不過路易士并沒有急著出發(fā)去找狄奧幾人的晦氣,而是先回到內(nèi)院,敲響了一間房門。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了,一張瘦削的臉龐露了出來,正是賽因侯爵手下的火系武尊,庫尼爾。
“是伯爵大人啊,請進(jìn)。”庫尼爾的口吻就好似他才是這間房子的主人似的。
路易士伯爵不但絲毫不以為杵,反而用恭敬的語氣說道:“庫尼爾大人,真是抱歉,希望沒有打擾到您。”
“哪里的話,伯爵大人太客氣了。”兩人分別坐了下來,庫尼爾看了路易士一眼:“伯爵大人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啊。”
路易士伯爵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好得起來,最近領(lǐng)地里太亂了,總是會跳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說著,路易士就把整個事情說了一遍,只是他刻意隱瞞了狄奧的身份,只是說幾個外地來的實力不弱的武士到領(lǐng)地中來搗亂。
“既然不過是二十歲左右的年紀(jì),那么實力也不會太高吧,伯爵大人連這點信心都沒有?”
“您也知道,醉閣是薔薇花家族的產(chǎn)業(yè)……”說到這里的時候,路易士小心查看著庫尼爾的臉色,果然如他所料,聽到薔薇花的名字,庫尼爾的臉上當(dāng)即露出了一絲不豫之色。
“雖說緝拿兇徒是我的職責(zé),但如果發(fā)生沖突,磕碰到什么東西,我怕不好對薔薇花家族交代啊。”路易士這就屬于空口胡言了,醉閣作為當(dāng)事人,路易士能出手替他們趕走麻煩,他們高興都來不及呢,和生意相比,損壞一點東西又算得了什么。
路易士伯爵心里自然清楚這樣的小把戲是不可能騙得過庫尼爾的,但賽因侯爵一系和薔薇花家族間的矛盾由來已久,他現(xiàn)在所做的,只是送給庫尼爾一個合適的借口而已,路易士相信,庫尼爾不會放棄打擊薔薇花家族的機(jī)會。
這樣一來,就相當(dāng)于把庫尼爾捆在了他這條船上,即使后來發(fā)現(xiàn)狄奧是唐恩男爵的女婿,恐怕也是為時已晚,老實說,上次在唐恩的男爵領(lǐng),路易士有些被唐恩顯露出的實力嚇到了,盡管對火吼獸垂涎三尺,但心中還是頗有顧忌。好在庫尼爾武尊昨天恰好路過這里,這么好的機(jī)會要是把握不住,他也沒資格做伯爵領(lǐng)了。
“薔薇花家族很了不起嗎?”庫尼爾冷笑了一聲,抬眼看向路易士伯爵:“還是說,這里已經(jīng)不屬于侯爵領(lǐng)了?”
“不是、不是,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路易士連忙為自己辯解道:“庫尼爾大人,實在是我這個伯爵領(lǐng)人微言輕……”
“路易斯大人,你要牢記一點!”庫尼爾截斷了路易士的話:“你只需要對侯爵大人負(fù)責(zé),其他方面的事,自然有我們來處理。”
“您說得對,我自然是站在侯爵大人這邊的。”路易士賠笑道:“對侯爵大人,我一向都是忠心無比,可是,醉閣這件事,您看……”
“伯爵大人盡管放心,既然我遇到了,當(dāng)然不會置之不理。”庫尼爾緩緩站了起來:“那我就陪伯爵大人走一趟吧,看看這個醉閣,到底囂張到了何種程度。”
“真是麻煩庫尼爾大人了,您看,這么點小事也要勞動您跑一趟,真是慚愧啊……”路易士心中竊喜,一邊嘴里客氣著,一邊趕到前面替庫尼爾打開了房門,殷勤的不得了,哪里還有半分伯爵領(lǐng)的架子。
然而路易士看不到的是,在他身后的庫尼爾,此刻嘴邊卻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有了庫尼爾陪同,路易士伯爵的底氣頓時便足了,帶著一眾手下,浩浩蕩蕩的準(zhǔn)備趕向醉閣。
可隊伍剛剛走出伯爵府,就看到一輛馬車迎面疾馳而來,有眼尖的武士連忙向路易士匯報道:“是費爾男爵的馬車。”
路易士皺了皺眉,這家伙找自己做什么?這個費爾雖說只是一個沒有領(lǐng)地的男爵,但在薔薇花家族里面的地位卻是炙手可熱。
醉閣開在路易士的領(lǐng)地里,路易士卻是沒有占到多大便宜的,盡管每月都會按照慣例給路易士送上一份厚禮,可和醉閣曰進(jìn)斗金的收入比起來,只能算得上是九牛一毛了,這也是路易士始終耿耿于懷的原因所在,偏偏費爾又是個八面玲瓏的人,讓路易士想對付他也抓不到把柄。
(未完待續(x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