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鴻的心里,是不可能不恨的!
她拿柏司琛是當什么的?是當夫君、情郎來對待的呀!她把自己完整的身子和全部的心,都交給了他!
那他拿自己當了什么呢?!
剛才在御花園高閣之中看到的那一幕,怎么可能不讓她怒火中燒,氣血倒流?!
是,她也知道,這其中必然是有人早就預謀好了,引著她前去入套,故意做給她看的!
可即便是如此,柏司琛你,怎么能也跟天底下那些庸俗好色的男人們一樣,都也抵擋不住那個賤/人的軟語媚態呢!
你在我心里是不一樣的啊!
蘇婉鴻手持著那一口雪白鋒刃的寶劍,纖銳的劍尖,直指了面前男人的心口處。腦海中,遠遠的那兩條擁抱在一起的人影,使她心如刀絞!
提劍的手也微微地打了顫。
柏司琛的胸口上,立時便感到了一陣銳物刺扎的疼痛。
嶄新的白袍上,洇開了一朵殷紅的血梅花。
她是不會武功的,指望她能把控住這柄三尺鋒刃,就如同把命交到了敵人的手上去。
柏司琛迎著那扎人心痛的尖刃,又往前邁了一步。她不是敵人,她是他最親的愛人!
她現在生氣了,其實他自己也很生氣!但現在,他得先來哄她。
“鴻兒,你聽我說!”柏司琛看也不看一眼自己胸前已然放大成牡丹花的血口子,只垂目地盯著她,低聲喚道。
蘇婉鴻卻是瞬間地暴怒了起來!適才那張強忍著情緒而故作冰霜的芙蓉面,整個的都被撕裂了一般。
她為了他,為了兩個人的這份感情,撇下顏面地去求她的舅父、皇弟。如今,皇弟恩準了!他卻………太令自己失望了!
她蘇婉鴻,又怎么能容忍自己的男人,隨便就跟別的女人摟摟抱抱,卿卿我我!尤其,還是她陳燕莜!抱過別人的懷抱,我不會再要!她緊緊握著劍,厲聲斥道:“你住口!區區閹豎,哪來的膽子敢喚本宮的閨字!”
柏司琛的鳳眸中涌起了一層腥紅。那鋒芒的白刃未能割痛他的心,她的話,卻做到了!
他把一口后齒來回地磨了又磨,雙拳攥了再攥,強自壓制住狠戾的鳳眸,深深地看著蘇婉鴻,再次欺她而行!
如果今天他死在她的劍下了,他會讓她后悔一輩子!
他本也不是乖馴的性子,只是近年來總陪伴在她的身邊,骨子里的狂傲和執拗,都被她一寸一寸地,化成了繞指柔。
而今,又被她給激出來了!
那就,比一比,看誰的心更能狠得下來吧!我的命,我可以為了你不要。就問你,還要不要呢?!
蘇婉鴻被他逼得連連后退。
她再生氣,再暴怒,也不曾想過真要了他的命哪!這男人卻如此不要命、不要臉地一再相逼,欺她妥協。氣得她眼淚上涌,頃刻間紅了眼眶!
于公而言,柏司琛現在已是自由身份了,按夏律,她就算是貴為長公主,也斷然沒有隨便打殺平民百姓的權利。于私而言,兩個人曾經的同床共枕、耳鬢廝磨有多么的蝕骨情深,那現在她蘇婉鴻一劍結果了他柏司琛的性命,就有多么的困難重重!
蘇婉鴻直接扔了寶劍,飲淚吼道:“滾!滾出我的視線所及,別讓我再看見你!你與她同坐對飲的時候,就應該想的到,我這里,你不需要再回來了!”
柏司琛捂著那道抽出了劍尖后的血口子,慢慢地弓下背去,疼得牙關緊咬!然而,他卻又驀地一抬頭:“?”
這個‘同坐對飲’,說的是誰?
為她死,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倘若被她這么不明不白地冤枉死,那可就不行了呀!
所以,他決定還是先別死了!那一位的彎彎繞繞小伎倆,遠比他想象的更離奇可笑呢!他還是先哄好了他的公主殿下,再與她一同……聊聊人家的‘離間計’吧!權當給平靜的生活,增添點兒跌宕起伏了!
念及此,柏司琛冷笑著瞧向蘇婉鴻,腳下巧勁兒一踩,正踩在那把寶劍的刀把上。劍身受力飛起……
武藝精湛的男人稍微一側身,僅用二指一夾劍尖,順力一帶。那口明晃晃的三尺寶劍,便一道寒光地直刺進了他身后的廊柱里。
“咣啷”一聲!劍把還又來回顫動地搖了幾搖尾巴!
蘇婉鴻只覺的自己,好像是差一點兒就喊出口來,招呼她的暗衛們‘護駕’了。
柏司琛轉回身,一撩白袍,便跪在了她的腳邊。
蘇婉鴻:“!”
天可憐見,她這輩子怎么就招惹上了這么一位哪!
腳邊的男人仰起頭來,眼尾通紅,血污袍襟,他慘白著臉說道:“殿下與我的這段情意,萬般不易!豈能容許他人蛇蝎心腸,挑撥離間。今日之事,我疑其中有人魚目混珠,從中作梗!還請殿下平心靜氣下來,與我細說分辨為好!”??Qúbu.net
蘇婉鴻站在那里,就進退兩難了。
柏司琛的胸口處,還汩汩地往外冒血!
她當即也狠了狠心腸,端出尊貴公主該有的冷漠和疏離,無視掉這人濡血的傷口和慘白的面龐。高高在上的施舍下兩個字兒來:“你、說。”
半個時辰后,外面的穗兒絞著帕子,焦急地來回轉圈子。要是擱套磨盤黃豆擺當中,眼下都能成品好幾碗豆汁了。
兩旁的小丫鬟們,沒一個敢說話的!老大是干什么用的,就是在這個時候來‘頂天’的。
您是大丫鬟,您來!我們也沒這資格不是!
穗兒怒罵了一句“個個的沒用,白養你們了”,沒轍,還得是自己上了!
她來到門口處,也是沒膽子敢直接推開門就進去的,只得貓著身子,把自己藏在門后邊,露出一只眼睛地往里面觀瞧。
然后………
她那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定睛到一雙重疊的紅白色人影時,就差點兒的栽倒了地下去!
娘噯,她們這群人還在外邊為人家兩位提心吊膽、團團轉圈呢!人家兩位可倒好………
快別看了快別看了!以前宮里的老人說過,看了這種東西,是會長針眼的!
穗兒轉身合掌:“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小丫鬟們:“???”
就都想過來看看了呢!
穗兒被她們擠到了一邊兒去!
還沒等她來得及喊出口‘不許看,不許看,小心主子挖了你們的眼珠子去吧’!
一幫小丫鬟子已經大聲的跑出去奔走相告了!“快快快!金創藥,愈膚膏,白太醫,救命呀,咱們四爺受傷啦!”
“??”穗兒就一頭霧水。
不是,我剛看到的不是那……正啥呢么?難道是我眼花啦?!
里面,公主殿下坐在一只隨手搬來的繡凳上,柏司琛立在她面前,敞開著袍襟,垂目看她。
女人那張本就嫩薄的芙蓉面,在經歷了適才的激憤、惱怒、傷心和羞澀之后,這會兒,更是讓他盯看的緋紅余暈。像是多涂了一層妍麗的胭脂,在這盛夏的空氣中,愈發悶熱灼目。
她色厲內荏地故作斥責于他:“那你剛才怎么不先解釋,凈說那些沒用的廢話來惹人生氣干什么?!”
柏司琛苦笑地在腦子里快速過了一遍。他真就不覺得,一開始那句‘鴻兒,你聽我說’是廢話呀!
算了吧,莫說她還是高貴的長公主殿下,就只是他柏四的妻子……那,人家不想承認錯誤反倒是給你安個莫須有的罪名,來數落你一頓,不也得受著么!
而且,剛剛他故意的步步相逼,其中也有點是在懲罰自己的意思吧!
懲罰很多年前,那個少不更事被人迷惑了的自己。還有當下,這個不長記性沒有一見到‘禍水’就趕緊跑掉的自己!
只是,,
他都用自己的方式‘懲罰’過自己了,就不想再被她揪著不放地來回說了。搞不好,還會再次的憑添煩惱。
于是,他也沒理會蘇婉鴻這句話里的疑問,就又接著剛才他們倆做的事情,自顧地對著她委屈道:“還是有一點兒疼呢,你再給親一會兒吧!”
下面坐著的女人差點‘騰’得就站起來了,只想狠狠地一把推開他!
王八蛋,剛才你不是說,‘你親它一下,它就一點兒也不疼了’嗎!還‘往上一點兒,往左一點兒’的,非得欺負人不可!
看看門口的那幾個小腦袋們,蘇婉鴻眼神警示他,‘別大白天的說夢話’了!
柏司琛只好笑笑作罷。
他的女人呵,就是這么喜歡要面子擺尊儀。哪怕是在她的丫鬟仆婦們跟前,也得體現的出她正直守禮、不近男色的樣子來。
何苦來哉,這般傻!
而與之相對的,有的女子呢,卻以身披柔弱善良為外衣,專行那些淫/穢歹毒的惡行。
伎倆不高吧,卻總是給人添堵!
也真是著人恥笑了,還找了兩個衣著打扮與其相似的人在御花園里演戲,讓站在高處的蘇婉鴻去看。又故意在他離開那里時讓蘇婉鴻看清了他的臉………
真不知當今皇帝知不知道,堂堂的中宮皇后、他的枕邊人,竟是如此攻于心計的惡毒女人!
不過想想,知道了又如何呢!他又是什么正經的有道明君嗎?
也許正是他的昏庸無道,才更加的放縱了陳后的歹毒和瘋狂!
這些統統和他都沒有什么關系了!如今,關起公主府的府門來,他只愿與她一日三餐,四季衣裳。
那些讓人捶胸頓首的奏折,和你死我活的廝殺,哪里能有一燈如豆下,擁著伊人共賞一簿畫冊,來的快樂呢?!
他柏司琛從此以后,只愿做個庸人,恍恍一世。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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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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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