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鴻這幾日也是比較忙碌的。
她終究還是念著一點兒‘兩個人三拜天地’的夫妻恩情,讓人在芍藥園的涼亭中焚了幾把香燭,幾刀冥紙。
陰差陽錯也好,有意為之也罷!曾經,那個眾臣工們口中‘身長八尺,寬肩蜂腰,端得一副威風凜凜的,美姿儀駙馬爺’
………已經化了鬼!
她與他的陽債,也就當是一筆勾銷了吧!只愿他黃泉之路能走的大徹大悟一些,下輩子,正正經經地做個人吧!
軍機處那兒,赤鏤密使的離間計不攻自破。他灰頭土臉地離開盛都城的第二日,柏家的通敵舊案也總算是沉冤昭雪了。
昔日被沒籍充奴的柏家人,自然就都恢復了自由身!
公主府門前也突然的聚集來了一伙子人………
直言稱,是來找他們的四將軍請酒喝的!
柏司琛就:“!”
蘇婉鴻則:“???”
她嚴重懷疑,這一伙子人,也許在她之前毫不知情的日子里,早就或偷偷地、或喬裝地,混進她的府邸里,多次了!
又有什么辦法呢?本也是沒有抓住證據的事兒呀!
她還得自掏腰包地拿出銀票來,遞到他們這一伙子人的‘頭頭兒’手里,大方地說:“去吧!和你的舊部們好好地去燕舞樓里包個場,慶祝一番!”
也權當是,替那些沒有能回來的弟兄們,痛飲一杯了!
柏司琛守著身后他的一眾弟兄們,在一聲一聲的起哄中,接過來了他女人,給他的買酒錢。
就,雖然,挺‘挫’的懼內樣子!但,心里,好甜!
“嗯!你早點兒睡吧,我今晚興許不回來了!”
蘇婉鴻:“……”
這不是廢話麼!你一身酒氣、脂粉氣的回來,我也得讓你進堂屋門哪?!
于是,會心一笑的狗男人,就真的,拿著她的銀子,在酒暖花香的燕舞樓里,醉生夢死了三天三夜!
柏司琛后來跟她解釋說,其實,他這也是怕他的那一眾老部下,如今一朝得償了心中所愿,再一時放縱,沒了約束,又喝醉了酒,還身處在花街柳巷中……
給他惹了事兒,不就是間接的給她惹了事兒麼!
他是她的家奴呀!
他并不打算再改變自己的身份了!畢竟現在的柏家都沒了,部眾們也各自有了自己的奔頭,飛羽營也成了青史中掀過去的一頁!
他拖著一具殘軀,留在這個世間里,余生最最牽腸掛肚的人和事兒,也就只剩下一個她了!
呃,還有………
蘇婉鴻揀著各種的絲綢絹布、金銀首飾,還有一箱子的嬰孩玩意兒,沖他喊:“你倒是過來替她們選一選呀,就光知道懶在椅子上坐著!是前幾日的燕舞樓里喝醉了酒沒醒過來,還是哪個撥弦的琴女,偷偷采了你的心去了?!”
連自己家嫂子、妹妹、侄兒的事兒,都不上心了麼?!
柏司琛:“……”
他揉著額頭扶著腰一副懶散模樣地,走過來,把他這一百多斤的硬體格直接壓在了人家蘇婉鴻的嬌弱背上,瞇縫著眼,口中喃喃:“求殿下垂憐,實在是,昨日的殿下太不乖順,勞累了我半宿!又恰逢我大醉初醒,體力欠佳的……”
蘇婉鴻被她壓倚的,顫巍巍險些栽箱子里頭去。她一抬肩頭,抵了抵他耍無賴的大腦袋。“誰個就得事事乖順著你呀?憑什么呀?!”
柏司琛幽幽地斜晲了她一眼,在她耳畔笑道:“怎么?還是接受不了我那樣兒的對你嗎?!”
蘇婉鴻咽了咽唾沫,通紅的芙蓉面,扭過了臉去。
就,確實,心理上不那么別扭了,但身體上還……有點兒吃不消的!
男人夜里的巧舌如簧,比白日里的更加可惡!
“還不快點兒地幫我挑一挑,你們家里人的喜好,我可不甚了解!如今沉冤昭雪了,按規制她們也已經恢復了自由身,大可不必再那么藏著躲著的了,不若就接回府邸里來,你們一家人也好彼此有個照顧。”
柏司琛:“!”
合著你是想把我們一家子都養了呀!柏家列祖列宗在上,瞧他找的這位‘柏四媳婦兒’,可是夠賢惠的了吧!
“啊呀!”蘇婉鴻驚呼了一聲,只感覺到一雙強有力的大手,死死地緊箍住了她的柳腰,將她整個嬌軀囿在了懷里。
男人低沉潮熱的呼吸打在她雪白的頸間,道:“柏家家風素來自持清苦,你送什么,她們也未必敢用!”
蘇婉鴻撇了撇嘴,‘柏家家風素來自持清苦’,怎就養出了你這么一個‘欲壑難填,人家不給還非得強要’的,貪婪無魘鬼呢!
不過她也就只敢偷著撇一撇嘴,腹誹兩句了,一截纖腰上還圈囿著人家的鐵硬手臂呢!這雙手,在她身上,可是能耐的哩呢!指節的力度有多大………她昨晚可是剛領教過了的!
“她們收不收、用不用,是她們的事兒,我送不送,送什么,那可就是我的事兒了!”蘇婉鴻回過身來,把一雙葇夷搭上堅實的胸口,一本正經的說道:“這是禮節問題,我豈能讓人家笑話了我去,說我是個吝嗇苛下的主子?!”
柏司琛瞅著她這個‘里子都賠了個精光,還強扯著面子’的嬌憨模樣,煞是惹人可愛,就笑著道:“誰敢說你吝嗇苛下哪?你那么慷慨大方,尤其是對我……”
蘇婉鴻一抬眼,只覺得撞進了一雙挑逗又戲謔的深情鳳眸里。
是呵,她對他,大方的都快把一縷芳魂都交付出去了呢!
柏司琛怕她‘拉清單’算賬,及時地轉移了話題,“左右是下午才過去,一會兒再收拾也不遲!先想想午膳想吃什么,我讓膳食堂先去準備新鮮的食材。”
剛想清算一下自己各種的吃虧、損失、和賠本的蘇婉鴻,就這么讓他一句話,在‘凄凄慘的討債路上’,給拽了回來。被打亂思路的人,一撅嘴,沒個好氣地道:“吃什么吃,一天到晚的吃飯,都快胖死了!”
柏司琛也是嘴欠,直接接話道:“嗯,是胖了不少,我和你這么抱著都有距離感了呢!”
蘇婉鴻:“???”
啊?她低頭一看………
王八蛋,真想咬死他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狗男人呀!
柏司琛在她‘七竅生煙’的頭頂上,放聲朗笑!
過了晌午之后,公主府邸門前的車駕,一時間停列的浩浩蕩蕩,滿載箱籠。路過的人們也只敢悄悄地回頭瞅一眼,這敢情是公主娘娘要出門耶,也不知是去看望哪一位的皇親貴胄,瞧這排場大的!
來到溫泉別苑的時候,果不出所料。人家家風清苦自持的柏家姑嫂二人,哪里肯收她長公主殿下這般貴重的禮物哪!推推拖拖了許久之后,蘇婉鴻略覺有點兒掃興了,便一甩袖子,側身而立道:“本宮送出去的東西,豈有再往回拿的道理?!”
言下之意,‘你們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三夫人攜著五姑娘的手,倆人齊齊地把目光遞向了柏司琛。
顯然,事到如今,若真論起來,柏司琛便是她們整個柏家的當家人了!成年的男丁,也就只剩他自己了!而且,不是他在公主府里當差的麼!這位咱惹不起的主兒,可是他的主子哪!
后者則不慌不忙地走過來,虛扶了扶自家的嫂夫人,笑道:“三嫂且就收下吧!她這人就這樣,一向是送個禮,比著人家的家底來的!”
三夫人:“!”
聽聽這口氣的!
我莫不是‘一孕傻三年’的了,四弟說的這個‘她’,是尊貴無儔的長公主殿下,還是他柏四公子的內子媳婦呀!
側過身去的蘇婉鴻:“……”
你這是奉承我‘財大氣粗’呢,還是笑話我‘以財壓人’呢?!
三夫人哪里還有什么看不出來的了,便攜了五姑娘來朝公主殿下磕頭跪謝,說了幾句車轱轆的過場話。
五姑娘懵懵懂懂的,也多少明白過來了點兒其中的彎彎繞繞。
敢情,這位天潢貴胄的長公主殿下,之所以會對她們寡嫂孤妹的另眼相看,是托了自家四哥哥的福了?!
那,事情是不是也就真得如同那個暗衛給她說的那樣,‘你的哥哥現在當了公主的面首,正得寵幸呢!’
不過,還沒等她再仔細觀察觀察,她就被她嫂子領著,拜安退下去了。
只從那兩扇緩緩闔上的朱漆高門中,她瞥見,她那一向清冷孤傲的四哥哥,竟然無比溫柔地伸過手去,給一個女子撩/撥耳后碎發,還含笑軟語的,似是在哄人!M.??Qúbu.net
兩個人深情脈脈的眼神,都快把這夏日清涼的別苑,給點著了!
門里,柏司琛從身后擁住了他忙累了一整天的嬌貴公主殿下,自然明白她這么做,無非是‘愛屋及烏’罷了!
溫柔恬靜的輕吻,細細地落在了她柔軟的發頂上,他纏綿著她道:“累了吧,你先休息一會兒!待我去同三嫂再交待幾句家事,便回來陪你,好么?!”
蘇婉鴻被他纏的有幾分羞澀,畢竟隔著丹青大插屏的后面,還有仆人侍立在那兒呢!她笑回他:“忙你的家事去吧,我這也是在自己的家中,哪里就非得需要你陪著了?!”
柏司琛笑著吻了吻那段水嫩如蔥白的頸膚,在那里留下了一條淺淺的濕潤,他低語道:“我想陪著你,在泉水里習慣一下你不習慣的事情呢!”
蘇婉鴻:“!”
被囿在男人懷里的嬌弱柳軀,不由得也顫了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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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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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