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鴻醒過來時,已經是快晌午了。
渾身虛軟無力,還酸痛難忍!感覺又累又餓,卻又沒有一丁點兒的食欲!
真是造孽,也不知道這一夜怎么睡的,比她以前出城騎了一天的馬,還累!
她不知道,比起她躺在床榻上的乏累,她院子里還跪了一地的下屬和奴仆呢,他們更不輕快!
當然,這些都是她看不見的!而她此時能看見的,則是………
床沿邊,腳踏上,一個身穿白袍的男人,正雙手捧攥著她的手,側臉趴在繡枕上小憩。
呼吸綿長而輕微。
蘇婉鴻不敢動了!她知道這男人功夫底子高強的能‘橫推八馬’,什么耳聰目明,警覺性高,那就更不在話下了!
腦子里漸漸回籠過來的記憶,一段一段地刺激著她的神經和心臟。
昨晚上應該是駙馬求見來著,他進來后又發生了些啥?怎么記不大清楚了呢!好像是………
呃,好像是自己夢見了一個十分合心意的美男子,并且還跟那美男子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的共赴巫山!
呃,這怎么又不像是在做夢呢?!那那個男人是誰?
駙馬?
不不不!他在自己眼里還和‘美男子’沾不大上邊。
那是柏司?。?br/>
蘇婉鴻掀著有些紅腫的眼皮看了床沿上一眼。
平日里著裝嚴謹又熨帖的男人,此時白袍上卻滿是小褶/皺,玉帶也都沒有束!
而且,他,似乎,不該,在她一睜開眼的時候,就出現在她的房里,她的床沿邊上吧?!
久醉斷篇的人這時候就比普通人更加的能不動聲色了。她得穩住,容她先好好想一想!
不是前兩日才和她‘一拍兩散’了的男人,怎得一早就又睡在了她的床上?!
心里似乎已經定錘了‘是他’!但腦子里還在拼命地回憶昨晚的畫面,手腳四肢也不敢動了,她怕自己一動,他也警醒了,這多尷……
柏司琛似有所感地仰起頭來!
“!”
蘇婉鴻正在神經錯亂的糾結回想呢。
四目相接!
在兩個人‘一拍兩散’,又‘春風一度’后的大白天里。
柏司琛也:“!”他其實是以為蘇婉鴻又哪兒睡得不舒服了,他醒來給她展一下被,蓋好。沒想到是她醒過來了!
“殿下……醒了!”他語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廢話。
蘇婉鴻正賊戳戳的回想著昨晚春/夢的過程呢,忽被撞破,也立時不過腦子的應承了一句“嗯,醒了!”的廢話。
兩人一度沉默!
柏司琛是好像腦子里空白了一樣,不知道該對她說點什么!
蘇婉鴻則是腦子里真的空白了很多,不知道具體的發生了什么!
一下子,房間里的空氣都要靜止了。
直到,他們中的一個總算是把昨晚離奇出走的記憶,大致的回籠完了,這才慢慢悠悠(陰陽怪氣)地開口:“還沒起身走嗎?!”
柏司琛:“???”
柏司琛“?。?!”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不說好的哄著她讓著她麼,免得她孱弱的嬌軀再氣急攻心?!澳阍谶@里,我又能去哪里?!”
“!”蘇婉鴻都想替某人臉紅了,肉麻哄人的話,當真不適合他的!
“去,吩咐丫鬟們伺候本宮沐?。 睖喩砭d軟無力、腰口處更是酸痛難忍的女人,想想昨夜里的那些‘巫山云雨’‘龍吟鳳噦’,就牙根恨恨地很想折辱或是折騰一下這個昨晚的‘罪魁禍首’!
雖然,說他是罪魁禍首,實屬冤枉了他!
結果,人家男人卻沒有半點的受辱模樣,還煞有甘之若飴地笑回:“已經吩咐好了,殿下是想先進點清淡的粥湯,還是先去沐浴?!”
柏司琛闔一闔他那藏了無限天光的鳳眸,寵溺地望著她,仿佛是用一百分的耐心來對待一個任性胡鬧的孩童。
蘇婉鴻覺得他這個‘我本良善’的眼神,特別扎眼!
一個在回回的溫柔夜里,擁著她予取予求的狗男人,扮的哪門子無辜良善?!
“先沐浴吧!”她冷聲道。
渾身粘膩膩的,她根本就是一口東西也咽不下去!而且,面前的人也沒換衣服!可能是到底心里有所顧慮,他在和她的纏綿悱惻之間,總也不會除去他的衣服。這就會讓蘇婉鴻覺得,自己進膳食的時候再面對著他這身衣袍,那也太……何況,他洗沒洗手還不知道呢?!
昨晚他那雙在她那里大顯威風的手,如今卻只會讓她倒盡胃口!
倒不是她薄情!只是………嗐,就當是她薄情好了!
柏司琛心思玲瓏,自然也看出了這女人心里的別扭,就還是一味地慣著她,道:“你身子弱,我抱你過去吧!”
蘇婉鴻:“……”
她想了想,也沒拒絕!自己現在就是個名副其實的繡花枕頭、美人燈,外強中干,來陣風一吹就倒。可以想象要是拒絕了他,那自己的兩條細腿一耷拉下床,還沒著地呢,就得軟癱了下去。
喊丫鬟仆婦們來背她,到底都是女人,力氣有限,又背又扛的,受罪的還是她!
如果是叫戍衛們來,那……,其實她體內還是殘留有那些東西的,她怕一會兒貼附在那些戍衛壯漢的胸膛里,自己再不受控制地‘嗯哼’出聲來??删吞珌G份了!
一事不勞二主,就他吧!
柏司琛起身,用錦被嚴嚴實實地給蘇婉鴻裹緊了一遍,便輕輕巧巧地抱起她來,大步走去暖閣了。
所謂暖閣,其實就是公主整個大寢房里的一個小套間罷了!
密封工作做的要更好一些,地磚下的地龍也燒的更熱,四周的夾層墻里都通有煙道,即便是在數九寒天里,主人家的若想沐浴香薰,在這么一間屋子里,也不會覺得冷!
但是得提前燒上熱!
柏司琛一早下的吩咐,這會兒都已經半天過去了,暖閣中早已是溫暖如夏日了。
屋內,屏風后面放置的一口香樟木大浴桶,比普通浴桶長的里闊的里,大了不下兩倍!此時,熱氣氤氳,裹挾著清甜的花香。
兩個水靈的小丫鬟正在往浴桶中撒放秘制的干花。
花兒吸收了足夠的水份后,也都宛如枯木逢春的一般,再現出摘下時瓣片的嬌艷了。
一朵朵一片片的,飄浮在熱水中,霞云也似,憑添了幾分春意。
…………還有幾分浪漫和旖旎!
柏司琛抱著蘇婉鴻進來后,很沒客氣地就吩咐道:“都出去吧,這里不需要你們伺候了!”
蘇婉鴻:“???”
倆小丫鬟也是想都沒想地,諾諾答:“是!奴婢告退?!?br/>
蘇婉鴻:“!!!”
好吧,她騙自己,他不過就是‘狐假虎威’罷了!
諾大的一間暖閣中,只剩下兩個人,一口大浴桶,還有一架半透明的遮擋屏風……
起碼,在此時的蘇婉鴻眼里,她看不到別的東西了。
她的心臟‘咚咚’狂跳,表面盡量裝的若無其事!但柏司琛懷里傳遞過來的熱感,和他身上獨有的冷梅香氣,卻像某種香油引子似的,誘得她心口上如同盤附了一條蛇,蠢蠢欲動。
柏司琛抱著她,也犯難了!
昨晚一整夜的歡/好,她其實,里面,好像,不剩寸縷了,如今用了錦被裹著。那………如何把她放進水里去呢?!
如果是整個連人帶被地放進去,再抽出被子來,那,是不是太糟/蹋東西了?這種云錦被面據說是不能用熱水洗的!
再者,就是先把她的錦被給撤了,再把她放進去!但是,那樣,可就……,她現在可清醒著呢!
柏司琛左右為難了,明明昨晚還‘肌膚相親’過好幾次的人,現在到了大白天里,看著她那一雙尊貴又疏離,還帶了幾分怒色的美目,他又心怯了!???.??Qúbu.net
到底是一朝的長公主殿下,哪個男人在她面前沒有一點兒卑諾,也是不可能的!
還好,柏司琛聰明!
懷里抱著尊貴無比,白日里不容任何人褻/瀆的公主殿下,他直接雙臂一較力,‘呼’地拋了起來!
蘇婉鴻:“!”
‘啊——’字還未脫口而出,被包成蠶繭的人兒卻已經‘人、被’分離開了。錦被像個大梧桐樹葉似的,偌大一片,遮擋著人的視線的同時,飄落墜地。
而人,在一雙纖長有力的手臂上‘擔’了一下,順勢便放入了水中。
水中濃郁馥艷的花朵,密密匝匝地分開又合圍了起來。
水花都沒濺起幾個來!
“啊!”
蘇婉鴻把堵在嗓子眼中的這個字吐了出來。
再看柏司琛,他也正掀起一雙鳳眸來望她!
就好像,人家剛才還垂眸避嫌來著!
蘇婉鴻無語了!
其實,她也明白,如果柏司琛真的像他那日在洗鉛堂說的那樣,兩人之間不過‘主奴身份,差事使然’,那么,就算兩人在夜里有多激烈多忘情的纏綿悱惻,廝磨入骨!
但到了白日里,她都是他的主,大夏朝的嫡長公主!他對她,都得是供著捧著瞻仰著的!
借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肆意地輕薄唐突了她!
想到這里,蘇婉鴻心里竟有些嘲弄了!
他柏四將軍,也不過如此了。
柏司琛可不知道這女人此時心里的這些彎彎繞繞,他只是覺得,他尊重她,愛慕她,所以不想輕薄了她!而且,她又那么好面子,臉皮薄。還大‘病’初愈的,一個惹得她不高興,再氣急攻心,暈了、病了,也都犯不上!
再說,就算他真想看她的身子,又何須此時的趁人之危呢!
她都已經是他的人了!
柏司琛把人放進浴桶里后,就自去一旁的木盤里拿了梳篦來,準備為她通發。
蘇婉鴻倚躺在浴桶的玉石靠枕上,也不吭聲,也不起來。
浴桶中的水溫較平常熱了一些,但是她并沒有覺得不舒服?;ǘ浜拖戕沟拇钆湟矟饬艘稽c兒,應該不是出自穗兒那丫頭的手藝。
所幸的,倒是挺和她今天這慵懶軟力的身子骨的!
所以,她此刻不想坐起來,她只想這么半躺著,在溫熱香氛的水中泡著。
柏司琛闔了闔眼睛,不知道這該怎么給她通發呢?!
罷了,她想舒服地躺一會兒,那就依她好了!昨晚那么大的體力支出,一身嬌骨都累得散架了吧!
還梳的哪門子頭發!
“殿下如果覺得累了,需不需我給你捏捏肩背?!”他也是真的心疼她。
“好!”蘇婉鴻閉目養神地道。
女人原本憔悴的一張芙蓉面,慢慢地在熱水的氤氳中,恢復了往日的紅潤和光澤。
玉白無瑕的肩頭也輕輕地浮出了水面來,在如瀑青絲的掩映內,更顯得肌膚勝雪,就好像剝了皮的雞蛋那般細膩水嫩。
再往下,便是若隱若現在層層簇簇的花瓣中的雪峰半聳了,上面還有斑駁稀疏的幾點紅/痕,昭示著一些難宣于口的情濃……
柏司琛不敢再看了!
一雙指節分明的手小心翼翼地搭上了她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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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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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