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司琛在屋里坐的比她還煎熬!
早在蘇婉鴻一步一步走到他院子門前時,他就在床榻上‘騰’地坐起身來了。
本能的就想跳下床去,拉開門,然后奔過去把她一把擁進懷里,給她溫暖,給她親吻。
結果,他身體里突然就像是生出了兩個拉鋸小人來也似的。
那‘理智’的一個,一把便拉扯住了‘本能’的一個!
‘你忘了你的決定了嗎?!那個人已經適時的出現了,也就該是你與她兩斷的時候了!你還拖泥帶水的與她糾纏什么?!’
‘害人害己!!!’
‘理智’的小人在他耳畔如是說。
柏司琛纖白的手指慢慢褪下了房門上的插銷木。
復又返回去,躺在了床上!
可當蘇婉鴻推開洗鉛堂的院門進來時,他卻又‘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心口上的兩個‘小人’,已經你一言我一語地撕打成一團了!M.??Qúbu.net
連帶治作的他也坐臥不寧!
‘這大雪天的,她一個人跑過來,會不會凍著?有沒有摔跤?就算是以后和她各奔東西了,那……再見一面,再說幾句話,再關心的抱一下,又能怎樣呢?!’
‘你忍心她一個人在冰天雪地里挨凍嗎?!’
柏司琛微嘆一口氣,闔了雙目。像是默認了這‘本能’小人的說辭!
待他再睜開眼睛時,鳳眸中的堅韌已然取代了適才的彷徨。
他本就是戰場上殺伐果斷的虎將,就不該有那般徘徊不定的心緒。
不管什么事,只有他‘想不想做、該不該做、做不做得到’,沒有他‘萬一做的不好,身不由己了,抽身困難了’怎么辦這一說!
黑暗中,男人垂首,捫心自問:
蘇婉鴻以往待他如何?!他對蘇婉鴻的感情又是真心還是假意?!他心中的大事又會否因為即將打開的這兩扇門,以及門后的那個女子,而功敗垂成?!
答案可想而知!
他心里的天平遂往一邊傾斜去。‘理智’和‘本能’的小人也合體成了一個。那就是胸有丘壑藏萬甲兵,但卻有血有肉難負美人恩的,他自己!
其實,那日他步履不聽話地跟去會客廳,還又在聽見她的一聲驚呼‘護駕’后,便想也不想的沖去了里面,雖然最后還是比她的近身戍衛們晚了一步,只得順勢止步在了門口的大插屏后面,但………
也許在那個時候,他計劃中的‘公主府’這一段旅程,就已經脫離了原有的路線。
他根本一點兒也不在乎,他由‘公主的面首,變成了公主婚內的面首’,這種尷尬的身份。
那是如德旺一般的普通奴仆才會在意的!
而他,只是會在內心的最深處,夜深人靜了再悄悄地問自己一句:對她的感情,可否還收得???!
不然又怎么會生出‘理智’和‘本能’的小人來掣肘他的行動?!
柏司琛毅然決然地打開了門。
他的女人,他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蘇婉鴻則委屈地掉下了眼淚!
她也不轉身也不回頭,就聽著地上‘吱咯吱咯’的走路聲響,慢慢地朝自己走來。
柏司琛抖開袍氅,從后面抱住了她。
渾身上下已經冷透了的她。
一入他的懷,就先疼的他五腑滴血了!心疼的!
她怎么這么傻?!
“怎么一個人跑過來了?若是想見我了,讓穗兒她們過來通傳一聲就是了,我自會過去見你的!”
蘇婉鴻聽他這么說,心里更委屈了。淚珠子‘撲噠撲噠’地往下掉。
滴在這男人的手背上,燙的男人這雙手直顫抖,便直接將她轉了個身,一雙長臂兇狠地把她圈進了胸膛里,火熱的吻也悉數壓在了她的額頭上。
說好的‘再見一面,再說幾句話,再關心的抱一下’呢?!男人自嘲的想,真見著面了,就不受控的直接親上了!
吻了一會兒,柏司琛抵著她的額頭,問她:“想我了嗎?!”
懷里的女人流著眼淚的使勁搖頭。
當然,此時此刻,她也說不出‘我是來尋梅’這般矯情的話了!
柏司琛習以為常:很好!就喜歡看這女人死要面子的倔強!
他索性把她整個抱起往肩上一掮,扛著回屋里去了。
一路來去的腳印子重疊凌亂,正屋的房門復又關上。
洗鉛堂的院子里又恢復了靜悄悄的。只有耳房里那一雙扒著門縫偷看的大眼珠子,悻悻地‘嘶、嘶’喊著冷,又跳回了自己床上去。
“看了吧看了吧,我就說這‘伺候公主睡覺’的活計,不是那么容易撂挑子的嘛!”
正房內,一個洗臉盆大小的火塘子,所散發出來的暖氣是非常有限的。男人筆直偉岸的身軀便把掮在肩膀上的女人直接卸在了溫暖的床榻上。他自己也上了床榻。
柏司琛這才發現,這女人竟然只穿了里面的寢衣就跑出來了。
哪里還來得及埋怨她?!先扯過自己睡得還有些溫熱的棉被包裹住了她,再整個把棉被和她一塊抱了個滿懷。
蘇婉鴻濕/漉/漉的杏眼看著他。其實他穿的也不多!半夜起來也只是披了件袍氅而已!
便干脆把兩人礙事的披風和袍氅一塊解了去。
一條大被裹在了一起!
柏司琛把她整個擁抱在懷里,恨不得自己也變身成一床大被,能全部覆蓋住她,好讓她盡快的恢復體溫。
冰涼單薄的寢衣在他的懷里慢慢升溫!
柏司琛有些不太敢動了!
那如白蒜皮般單薄的寢衣,怎么能擋得住來自她嬌軀的溫度!兩人相擁著稍微廝磨了三下兩下的便起了皺,走了光。
還好室內沒有掌燈,只能聽聞兩人都有些粗重的喘息,卻看不見彼此渴望又克制的眼眸。
柏司琛只好蒙了她的眼睛,唬她道:“別亂動,快睡覺吧!”
前些日子兩個人一起的纏綿悱惻,廝磨入骨,讓彼此都已經對對方的身體有了熟悉和向往。那些熄了燈之后的事情,也就不再讓她那么羞赧和抗拒了。
如今負距離的相擁,還又是小別后的再聚,燈熄被裹……
柏司琛的胸腔里陣陣發燙!
蘇婉鴻這會兒倒是沒有多想,她只是單純的想見他了,想和他說說話,或是不說話,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待著,也挺好的!
奈何天太冷,他一見她卻將她抱上了床榻。
這一個多時辰的奔走‘尋梅’,可把身嬌肉貴的公主殿下累了個半死!下午晌覺積攢起來的那點兒精神和力氣,也早就在路上消磨殆盡了。估計明天起來再看看,腳都要磨破皮了!
只是現在凍的麻木了,啥疼痛也沒感覺了。
累!困!是她唯一的感覺!尤其是又到了這個熟悉的懷抱里。
她只想聞著他身上的冷香味,就著他身上的熱度,香甜的睡一覺,也歇一歇!
柏司琛抱著她,在她耳邊輕昵地說著情話:“老實交待,我的鴻兒是不是又酗酒了?!”
蘇婉鴻闔著眼,笑答:“沒有!”
“那怎么又半夜不睡覺的耍酒瘋呢?!”
“沒耍酒瘋!是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著,就出來透透氣,散散步!”
………然后,就散到了二里地之外的我這里?!
柏司琛在她的蝴蝶骨上方嗤笑!
蘇婉鴻咬他肩膀!
他屋里的暖爐是那種燒明火的木炭火塘,火小了不暖和,火大了又嗆人!雖然現在是夜里,德旺也給他悶好了鐵蓋子的,但對于住慣了地龍房間的公主來說,還是能聞到一股炭煙的嗆味兒。
她只得又往某男人的懷里沉了沉,在他的被窩里朦睡著鼻音道:“司琛,我是踩板凳跳窗戶偷跑出來散步的,得在天明之前再回去!你不要忘了叫我哦!”
柏司琛:“……”
“好!”
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面子的!
只是……
誰能告訴他,在這皎皎月華的籠罩下,他心愛的女子‘二’里迢迢地來奔赴了他,還乖乖巧巧地鉆進了他的被窩里去,那他………真的就這么坐懷不亂地,抱著她一起到天明?!
完了,他腦子里又蹦出來了倆小人?。?!
————
柏司琛手里捻著一物,一夜未睡!
剛想闔會兒眼的工夫,就聽見更樓上的鼓響了。
她說,讓在天明之前再把她送回去的呢!
當然,柏司琛也明白,蘇婉鴻這一路‘偷’跑過來,肯定也是在暗衛們的眼皮子底下一路走來的,弄不好明衛們也為公主的‘夜奔’捏著汗出了把子力氣的呢!
就算她不回去,一大早的頂多是她房里的丫鬟們驚恐幾聲,然后跑去通知管家和明衛首領,最后孫管家和戊大爺自然就會去詢問暗衛方面,暗衛不會透漏主子的行蹤,但也會暗示那兩位幾句‘公主無恙’的話!
所以……
要不,再睡會兒吧!
柏司琛挪了挪被她枕的發麻的胳膊,又給她翻了下/身,想讓她再平躺接著睡。
省的她的右胳膊被她自己個兒給壓麻了!
蘇婉鴻被擺弄的悠悠醒來,開口道:“幾更了?快送我回去吧!我不想讓人知道我來你這兒了!”
柏司琛:“……”
這女人,面子比我重要的嗎?!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