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硯在這兩個字發(fā)出去以后,幾乎是立刻就撤回了。
這兩個字身份感太明顯,霍司硯有心思養(yǎng)著溫知羽玩,卻沒跟她談戀愛的打算。
他發(fā)這兩個字只是調(diào)侃調(diào)侃溫知羽,但保不齊她不會多想。
霍司硯自詡自己不算什么好男人,不過也沒想釣著小女生,交易就是交易,摻雜感情就沒有意思了。
其實仔細一分析就能看出端倪,霍司硯最近短暫好過的,有明星、有名媛、有學(xué)霸,可唯獨沒有普通人。除了一個好過很多年的周意,能光明正大待在他身邊的女人大多有背景。
顯然他很理性,知道什么樣的人夠格成為他的另一半,而哪些人永遠不可能有機會。
霍司硯在周意這兒破格了一次,已經(jīng)不會再有那種熱情去破格第二次。
最后他只給溫知羽發(fā)了一句:去相親了?
霍司硯發(fā)完這句,就收起了手機,往辦公室走去。
蔣楠鐸正好撞上他,說: 你跟蕭姿機場遇上被拍的照片。果然還是被人給放到了網(wǎng)上。已經(jīng)有人開始問她跟你什么關(guān)系了。
霍司硯沒搭理。
蔣楠鐸有些遲疑的道: 周意在微博上說,你不喜歡蕭姿那張整容臉。
她倒是挺自信我的喜好。 乍一聽,霍司硯的語氣沒什么欺負,但認真一琢磨,里頭或多或少帶著點諷刺的味道。
當(dāng)天晚上,霍司硯就在微博上主動放了一張和蕭姿牽手的照片,很明顯的公布戀情。
并且很大方的送給女方一輛五百萬的豪車。
……
溫知羽是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才想起來霍司硯給她發(fā)消息了。
她看了眼,沒有回。
霍司硯已經(jīng)不肯幫她了,她討好不討好他,都沒有很大的區(qū)別。
同時她也看清楚了他在霍司硯心里的價值,他隨便公開個戀情,就送人家五百萬的車,明顯這對他來說都是小錢。霍司硯不幫她忙,顯然不是因為在乎多花那幾百萬,他只是單純不愿意伸出援手。
張喻說,霍司硯最近走得近的,其實哪個送的禮物都在五百萬往上。也都正式成為過他的女朋友,盡管每個只有幾天。
錢也少,名分也沒有的,獨獨只有她一個。
至于原因,其中之一,或許是,她是姜澤的前女友。霍司硯覺得她上不了臺面。
溫知羽已經(jīng)認命了,孟父的病也只能看一天是一天,反正最近都在好轉(zhuǎn)不是嗎?
過年那幾天,溫知羽忙的不得了。初一是帶著父母去鄉(xiāng)下外婆那兒過得年,一直到初三,一家三口才從鄉(xiāng)下回城。
孟冉初三的時候,也從老家趕了過來,給溫知羽一家?guī)Я嗽S多特產(chǎn)。
孟母留他在家里吃了晚飯。
這一段感情,似乎是撥開了一點霧,如果真在一起了,溫知羽就打算不再市待了,回b市考個編制。就這么過了。
溫知羽對孟冉真的挺滿意的,他是初戀,她也愿意陪他注重初戀那種儀式感。
孟父最近情緒算穩(wěn)定,這就給了溫知羽不少約會的時間。他倆把春節(jié)檔能看的電影全部都看了個遍。
孟冉給她看了最近的考編信息,說三月這邊就可以考教師編了,過幾天可以報名。溫知羽就打算考一考,考上就把市那邊給辭了。
孟冉說: 你在市那邊月收入多少?
溫知羽說: 年包大概15萬左右。
b市可能沒那么高。
溫知羽頓了頓,說: 你是在意收入么?
孟冉一愣,然后笑了笑, 不是,我是覺得,這樣你還愿意回來,我挺高興的。
年邊的廣場相當(dāng)熱鬧,大人小孩很多在這兒玩的。煙火氣息很足。
溫知羽覺得孟冉的眼睛里似乎有星光,她有種感覺,孟冉大概想親她。
她眼底閃了閃,有那么一瞬間覺得有點快了,可在男人伸手過來抱住她的腰時,她猶豫卻沒有拒絕。
一直到她看到孟冉身后的霍司硯,他像個事外人一樣目光冷淡的看著她,她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下意識的推開了孟冉。
怎么了? 他不解的看著她。
溫知羽勉強朝他笑了笑,說: 我不是故意拒絕你,就是我看見我朋友了。
孟冉順著她的視線,回了頭,然后就看見面前一個西裝筆挺,臉色冷淡的男人。
他的第一印象是挺貴氣的。又覺得他像是那種社會精英。
溫知羽跟霍司硯說: 你好。
霍司硯淡道: 一晚上打了你那么多通電話,你也不接?
她低頭看了眼手機,確實幾個未接來電,說: 約會,就靜音了。
霍司硯掃了眼孟冉,跟溫知羽道: 這個男人挺靠譜的,跟他結(jié)婚你日子應(yīng)該會不錯。
溫知羽 嗯 了一聲,跟孟冉說: 這個是幫助過我父親的一個醫(yī)生。
孟冉說: 你好。
霍司硯看了眼時間,沒打算繼續(xù)在外頭待著了,說: 不打擾你們繼續(xù)約會,事情有空跟你談。
溫知羽有種預(yù)感,他找她大概是因為孟父的事情,她看了眼孟冉,說: 霍司硯,就現(xiàn)在吧,約會可以改天。你想喝咖啡,還是想吃點東西?我們邊吃邊說行不行?
又轉(zhuǎn)頭對孟冉說: 你先回去吧。
霍司硯道: 不用,就是給你父親找的醫(yī)生過來b市了,明天安排你們家跟人家一起吃個飯。
溫知羽覺得霍司硯似乎有點不太高興。但是他的話讓她很開心, 謝謝,霍司硯,真的謝謝你。
霍司硯勾了下嘴角,不動聲色的看著她: 這是你應(yīng)得的。
溫知羽臉色微白,明白了霍司硯的意思,她回頭看了眼孟冉,又看看霍司硯,抿著唇。
等你處理好,再來找我。 霍司硯意味深長的說完,看了孟冉一眼,轉(zhuǎn)頭離開了。
溫知羽接下來的情緒都不怎么高,孟冉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她: 知羽,你怎么了?
他這一開口,她眼睛就紅了。
溫知羽覺得孟冉這個人是真的不錯,也不想傷害他,她真想跟他試試的,但是霍司硯的意思顯然是不允許。
溫知羽說: 孟冉,要不然,我們算了吧?
孟冉皺眉道: 知羽,我知道咱們現(xiàn)在這關(guān)系是互相算不上多喜歡,但感情總是慢慢培養(yǎng)出來的。你剛剛不是還好,現(xiàn)在這是怎么了?
他頓一頓,問道: 因為我剛才的舉動冒犯到你了,讓你覺得不滿意?如果是因為這個,我跟你道歉,確實是我唐突了。我以后一定經(jīng)過你的允許。可不可以?
溫知羽垂眸,搖了搖頭,有些艱難的說: 不是因為這個。
知羽,大晚上千萬不要做決定,有什么你先回去思考思考,好好想想,明天再說。 孟冉卻沒有松口,他覺得溫知羽夠好看,家里也有兩套房。他鄉(xiāng)下來的,在這個城市買房幾乎不可能,所以并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溫知羽被他送回家以后,不知道霍司硯要她處理好,是給了多久的時間期限,太久了的話他會不會又覺得不值得。
她給霍司硯打了個電話,霍司硯沒接。
溫知羽心里一咯噔,霍司硯那陰晴不定的性格,現(xiàn)在反悔也不一定。
半個小時以后,霍司硯給她打電話,說在她樓下。
溫知羽看到霍司硯的時候,他朝她微微張開了雙手,溫知羽掙扎了一會兒,還是順從的鉆進他懷里,摟住他的腰。
那個男人解決好了? 霍司硯彎腰下來,咬了咬她的耳垂,然后親吻她的鎖骨。
溫知羽仰起頭,看著昏暗的天色,她覺得她心里也是昏暗的,看不到一點光。可是她還是麻木的配合著他,只說: 霍司硯,我什么都陪你玩,但你說過的話,這次不能再變了。
霍司硯道: 上樓,去你房間。
溫知羽真的想對著他破口大罵,但是她不能,非但不能。還只能聽話的把他領(lǐng)到自己房間。
父母已經(jīng)睡了,整個家里一片漆黑,進了她的房間,才有光亮。
霍司硯把她丟在床上,一只腳跪在她身側(cè),另外一只腳踩在地上,居高臨下的垂眸看著她。
溫知羽看著他熟稔的解著卡扣。
她的房間里沒有開空調(diào),冷冰冰的,霍司硯那渾身冰冷的肌膚碰到她。她冷得發(fā)抖,想逃。
昨天后半夜,倒是挺想弄你的。是我低估了你溫知羽,這具身體哪個男人不想要? 霍司硯今天他動作溫和得不得了。
旁邊就是父母,溫知羽不肯出聲。
很快她就知道他不是溫和,只是先吃點開胃菜。
他們房間動靜大得離譜,大到孟母半夜過來敲門: 寧寧,你在做什么?半夜了好好睡覺,別鬧騰了。
霍司硯置若罔聞我行我素。
溫知羽喊了他幾句他也不聽,她只好討好的親了親他的下巴。
但討好顯然沒什么用,反而他更加得趣了。霍司硯見她推拒,索性將她抱到了地毯上,這下就沒有什么聲音了,就是冷。
她只能貼著他取暖。
凌晨兩點,兩個人才算鬧完。
溫知羽看著天花板,再次逼問他: 霍司硯,這次你幫我父親,就要幫到底。
霍司硯隨口道: 那得看你表現(xiàn)。
我還要怎么表現(xiàn)? 她壓抑的說, 霍司硯,我本來可以好好過日子的,我現(xiàn)在不能過了。我還違背自己的良心當(dāng)了小、三,我變成了一個爛人了,我還要怎么表現(xiàn)?
霍司硯勾起她的下巴,打量了她好一會兒,那眼神戲謔冷淡疏離,把她當(dāng)成一個小丑看。
溫知羽終于受不了他的眼神,轉(zhuǎn)過身不看他。
霍司硯道, 我跟蕭姿沒真在一起,小、三算不上,最多你也就是個情人。至于孟冉,你真以為他是什么好男人了?
霍司硯撩開她背后的頭發(fā),沿著脊椎親吻,說, 溫知羽,想開點,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一個好男人。
溫知羽說: 我不管這些,我只要我父親的事情得到保障。
霍司硯道: 醫(yī)生都給你找過來了,還沒有保證?再者,就算我答應(yīng)你了,一個男人在床上的可信度又有多少?
溫知羽不說話了。
而霍司硯翻身起來,拿了一旁的手機過來看,溫知羽聽到他播放了錄音,里面赫然是自己輕喘的聲音,她白著臉看著霍司硯: 你錄視頻?
霍司硯沒說話。把手機放在了床頭,然后借用了她的洗手間,出來以后掀開了被子,溫知羽床不大,被子也小,加個人就有些擁擠。
何況空調(diào)還沒有開。
溫知羽在事后,是從來不靠近霍司硯的,她整個人的腳都露在外面,冷的發(fā)抖。可是也不敢動。
她也分得格外清晰,交易的時候怎么親近都可以,但是交易完了,他們就應(yīng)該保持距離。
霍司硯倒是自在的睡著了。
一直到清晨,一具冰冷的身軀朝他靠了過來。霍司硯被驚醒了,心底有點躁,順帶著也把溫知羽給弄醒了。
溫知羽道: 霍司硯,你干什么?
配合點,小蕩、婦。 霍司硯壓低聲音說。
溫知羽抿著唇,躲不掉,這個點父母下樓晨練去了,干脆嗯嗯啊啊的配合他。
反正她都是個爛人了,那就爛到底算了。她自我厭棄的想。
溫知羽是真的體力浪費得厲害,很快就睡著了。
霍司硯是瞇了一會兒,就聽見門外有聲音,他聽見孟母說: 溫知羽還在睡覺,你在這兒等一會兒,我跟你叔叔先去醫(yī)院。
然后是孟冉的聲音: 好的。
霍司硯頓了頓。看了眼還在睡覺的溫知羽,把她推醒,道: 去給我倒杯水。
溫知羽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說話的是誰,只說: 自己去客廳。
霍司硯聞言起了身,上邊沒穿,就穿著一條昨天順手帶上來的休閑褲,掛著空擋,就打開房間門走了出去。
孟冉看到他的時候,表情變了變。
他難以置信的朝房間門那個方向看去。再三確定那是不是溫知羽的房間,然后又看著霍司硯這身模樣,整個人如遭雷擊。
霍司硯只瞥了他一眼,拿著桌子上那個一看就是溫知羽用的粉紅色杯子裝了水,喝了一半,把杯子放回原地。
路過他時,笑了一下: 找溫知羽?她還沒醒。我去給你喊一聲。
孟冉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跟溫知羽……,你們……
霍司硯卻沒有搭理他。只是朝房間里面喊了一聲,那邊半天沒反應(yīng),他才淡淡的開口道: 還沒醒,估計你還得等一會兒。
孟冉整個人氣得發(fā)抖,三步兩步上來抓住他的衣領(lǐng),惡狠狠道: 你不是她朋友么?
霍司硯年輕時候因為周意動過不少次手,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沒有那種沖動熱血,為一個女人而受傷。他只是慢條斯理的扯開了男人的手,挑眉道: 有種朋友叫炮、友。你沒有聽說過?
孟冉面目猙獰,想再上來,霍司硯道: 我對她沒什么占有欲,你來我往開心而已,我也沒有跟你爭的沖動。
霍司硯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的說: 我本來想讓她跟你處理清楚,免得你傷心。不過你要是不介意,你還可以繼續(xù)跟她戀愛。我對她這股新鮮感,三六個月就到頭了。
孟冉說: 你就是個衣冠禽獸!
霍司硯倒是也沒有否認。淡淡說: 人的本質(zhì)都是貪圖享欲的。
溫知羽聽了好一會兒,才在房間里走出來,她看著孟冉,心底愧疚,又憋屈難受,卻在笑: 孟冉,你看見啦,我這個人很差勁的,在外頭給人當(dāng)小情人。配不上你,別找我了。
孟冉看著她身上的痕跡,幾乎是落荒而逃。
溫知羽這才轉(zhuǎn)頭看著霍司硯,說: 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霍司硯卻看也不看她,而是轉(zhuǎn)身進了她的房間。
溫知羽跟進去的時候,他正在換衣服,她看了一會兒,道: 你跟蕭姿不算真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霍司硯淡道: 字面意思。
你們還冒充情侶做什么? 溫知羽說, 因為周意說了,你不喜歡蕭姿那一款,你故意氣她?
霍司硯回頭看了她一眼,說: 你挺能想。
溫知羽說: 除開這個原因,我想不到其他理由了。你那么忙,也不像有空搞這種假情侶的人。
霍司硯在打領(lǐng)帶,沒有搭理她。
一直到他要下樓,才說: 等會兒晚上,我讓專家過來跟你父母吃個飯。
好的,大概晚上幾點?
霍司硯道: 到點我聯(lián)系你。
溫知羽點點頭,送他下樓。樓下的鄰居看見他們,多看了他們兩眼。
她肯定在猜測她跟霍司硯之間的關(guān)系,不過就說問了她也說不出口,這關(guān)系真的太骯臟了。
溫知羽在跟他往停車場走時,道: 霍司硯,其實我覺得,你還是因為周意。周意越說你什么,你越是要跟她反著來,你在跟她賭氣。
男人的腳步頓了一下,回頭沒什么表情的看了看她,說: 既然猜到了,那還問什么?
溫知羽頓了頓,說: 隨口問的,因為我怕你真是因為她的話,錄我跟你的視頻,也是為了發(fā)給她看氣她,跟她證明你離開她,同樣活得風(fēng)生水起,證明她在你眼里什么也不是。
霍司硯沒說話。
溫知羽笑了一下,哽咽說: 霍司硯,你們倆賭氣,我求你,別扯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