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不喜歡跟人打嘴仗，有什么事就直接用拳頭解決。
    現在也不例外。
    他擼起衣袖就朝李彥沖過去。
    李彥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兩人正準備大干一場，就聽到突然有人高喊一聲。
    “圣人駕到！”
    在場眾人都是以冷。
    李昊和李彥雙雙收手，兩人都裝作沒事人似的，跟著兄弟姐妹們一起向皇帝見禮。
    “兒臣拜見父皇。”
    李寂也站起身，朝皇帝行了一禮。
    皇帝看著自己的兒女們，見他們一個個都長得挺拔俊秀，很有風骨，心里自然是萬分欣慰。
    他笑著說道。
    “今兒下朝比較早，朕左右也沒別的事兒，便來看看你們上課。
    怎么樣？你們跟著昭王學得怎么樣了？”
    李昊毫不猶豫地說道：“夫子很厲害！”
    李彥再傻也知道不能當著父皇的面兒說昭王壞話，遂也跟著點頭附和。
    “夫子確實很厲害，我們都打不過他。”
    皇帝聞言哈哈一笑：“那是自然，昭王很小就上了戰場，經常要跟敵軍對戰，身手肯定沒得說。但你們也別泄氣，好好地跟著昭王學習，遲早有一天你們也能像昭王那般驍勇厲害。”
    李昊使勁點頭。
    “嗯！兒臣一會好好學的。”
    皇帝知道自己待在這里會妨礙到兒女們上課。
    所以他只是待了一小會兒，便打算離開。
    在轉身之際，皇帝無意間瞥見站在昭王身后的小書童。
    那個小書童低垂著腦袋，只能看到額頭和一部分眉眼，看不清楚全臉。
    但皇帝仍舊覺得他很熟悉。
    直到離開校場了，皇帝坐上龍輦，方才想起來自己的確見過那個小書童。
    但那時候小書童是穿著女裝的。
    正是昭王府中的花孺人。
    皇帝不由得皺眉。
    他知道昭王很喜歡這個花孺人，但就算再怎么喜歡，也不該帶著她去崇文館。
    那里可是皇子公主們讀書的地方，豈能由著他胡來？！
    左吉恭敬地問道。
    “陛下是要回含章殿嗎？”
    皇帝想了會兒才道：“去芳華殿。”
    芳華殿是瑾妃的住處。
    瑾妃算是最早進宮的妃嬪之一，容貌早已沒有了當年那般明艷，眼角有了些細細的魚尾紋。
    皇帝已經很少來她這里過夜，但逢年過節賞賜東西，皇帝都不會忘了瑾妃的一份，偶爾想起她來，也會來她這里坐一坐。
    再加上瑾妃生了個公主，每日有乖女兒陪伴在身邊，日子過得倒也還算舒坦。
    瑾妃得知皇帝來了，很是驚喜。
    “妾身拜見陛下。”
    皇帝扶她起身，含笑與她聊了些家常。
    等寒暄完了，皇帝方才說起正事。
    “之前你說你家有個侄女，年芳十六，性情柔順，模樣出挑，你家想要將她說給昭王。
    不知事情進展得如何了？需不需要朕幫忙賜個婚？”
    誰知瑾妃聽完這話后，神情竟變得很是古怪。
    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皇帝道。
    “有話就直說。”
    瑾妃小心翼翼地道。
    “妾身原本是打算跟您提這門婚事的，但、但妾身聽人說，昭王是斷袖，對女子不感興趣。”
    皇帝臉色一變，沉聲斥道。
    “胡說八道！”
    瑾妃被嚇了一跳，慌忙起身，跪在了皇帝身邊。
    “是妾身說錯話了，請陛下責罰。”
    侍立在旁的宮女太監也都紛紛跪了下去。
    皇帝讓他們都起來。
    他冷著臉問道：“這些謠言是從哪里傳出來的？”
    瑾妃是聽自家乖女兒說的。
    她自然是不能把女兒給賣了，只能硬著頭皮地扯謊。
    “妾身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傳出來的，反正很多人都這么說。
    妾身覺得應該不會是空穴來風，就打算放棄把侄女說給昭王的念頭。”
    皇帝離開芳華殿后，對身邊跟著的左吉吩咐道。
    “讓人去查一查，看看是誰在編造謠言中傷昭王？”
    “喏。”
    皇宮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左吉稍微多花了點心思，就查明了謠言的出處。
    “回稟陛下，是因為昭王在騎射課上親自教導身邊一個小書童，動作過于親密，才會讓人產生聯想，進而引發了那些謠言。”
    左吉沒說的是，在此之前就有不少傳言，說昭王可能是個斷袖。
    不然他一個大男人，后院養著那么多姬妾，至今卻連一個懷孕的都沒有。
    這說得過去嗎？！
    聽到小書童三個字，皇帝立刻就想起了花孺人。
    昭王進宮就只帶了一個小書童，那便是女扮男裝的花孺人。
    在不知情的人看來，昭王和書童那么親密，兩人之間必然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
    以至于連昭王的婚事都受到了妨礙。
    皇帝不會認為這是昭王的錯。
    他覺得都怪花孺人太不懂事，仗著寵愛肆意妄為，勾引得昭王也和她一塊亂來。
    皇帝自己也是男人，他知道男人在上頭的時候，是聽不進任何話的。
    他要是強行將昭王和花孺人拆開，或是對花孺人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昭王非但不會體諒他的良苦用心，反而還會怨恨上他。
    皇帝不想因為一個小小的花孺人就跟昭王吵架。
    這件事還是得從昭王入手。
    皇帝將吳忘叫進來，對他吩咐道。
    “你去一趟校場，給昭王傳個話，讓他下課后過來一趟，朕有事要跟他說。”
    “喏。”
    校場里。
    皇子公主們都在各玩各的。
    李寂照例在教導花漫漫射箭。
    如今花漫漫已經學會了基本的射箭技巧，不需要李寂手把手地指點，她也能把箭射出去，只是準頭仍舊不太好，還得再多練練。
    吳忘快步走過來，將皇帝的話轉達給昭王。
    李寂擺了擺手：“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吳忘恭恭敬敬地離開了。
    臨走之前，他悄悄往校場那邊看了一眼。
    但很快他就收回視線，急匆匆地走了。
    回到含章殿后，他將自己在校場的所見所聞如實轉告給皇帝。
    皇帝得知昭王上課的時候，只顧著去跟花孺人玩鬧，連皇子公主們都不管了，心里就越發堅定了要給昭王選一門親事的想法。
    只要昭王娶了正妻，就能讓王妃好好管束王府后院里的那些女人，包括花孺人。
    免得昭王再被花孺人勾引得瞎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