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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朝堂之爭
朝堂之上,向來不常發脾氣的皇帝這會也難得的發了脾氣,他一向深信著的謹王竟然將一個大家族的嫡子,還是朝中的一員將軍給秘密的處決了?這能不讓他氣憤嗎?更叫他震驚的是,他一點也不知道。
瞪著朝堂之下這上百號臣子,沒有一個人來上報他,如果不是今早城樓的侍衛來報皇覺寺外所發生的事,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再怎么不理朝政,此刻滿是富態的皇帝也坐不住了。
“皇上,瑾王這般膽大妄為,實屬對皇上的大不敬。”封軒憤然道,這個男人竟然沒有告訴他是去救夏青,如果當時他知道了夏青有難,絕不會與他對戰,他會第一時間去救她,也不至于犧牲了他那么多人。
“那瑞王呢?領著一萬封家軍前來殺本王時可有告訴皇上此事?”應辟方不緊不慢的說道。
封軒臉色一沉:“現在我們所說的是你先斬后奏,欺上瞞下,目無君主的事。而本王那時,也只因擔憂京城的安危一時心急沒想那么多。”
“說得好像瑞王是怎般的申明大義似的,我那應家軍有多少人皇上心里一清二楚,這一點本王從來沒有隱瞞過皇上,瑞王身邊竟然有一萬精銳,這點別說本王不知道,就連皇上也是不知情的,瑞王如何解釋?”
“本王進城,自然是要帶人馬的,皇上當時也同意了的。”
應辟方冷笑一聲:“皇上只允許你帶輕騎,有說讓你帶這么多人嗎?”
“你們別吵了,吵得朕耳朵疼,”皇帝瞇了眼在旁不做聲的顧相,朝堂的事他又怎會不清楚?這顧相與封軒暗中已聯合在了一起,與這瑾王明的暗的都走了無數回了,而瑾王呢?這個是他最為忌憚的人,也是他最放心的人,他不是老糊涂,但他始終不明白為什么這個應辟方連他手中有多少人都會如實的告訴他?他這是有野心呢還是沒野心呢?他可還記得當年這個男人起義時,幾乎吞并了他三分之一的江山,可他一旨招安書下去,竟然直接被招安了。
“朕聽說,瑾王出兵是為了夏青夫人?”這事,同為男人,皇帝確實無法理解瑾王是多么出類拔萃的男子,要說他鐘情于那么一介長相平凡的女子,真是沒什么說服力啊。
說到夏青,應辟方臉上自然的流露出了一絲柔情來:“是,那阮詩顏竟然綁了臣的夫人去皇覺寺,想不知不覺得的除去,臣這才出了兵,當時未及時告知皇上是臣的不是,臣愿領受罰。”
封軒還想說什么,被一旁的顧相以眼神阻止。
就聽得皇帝呵呵一笑,皮笑肉不笑的道:“瑾王對夏青夫人倒也是深情一片,朕十分感動,不過這事確實鬧得有些大了,罰還是要罰的,就罰你一年的俸祿吧。”
“謝皇上開恩。”
顧相那一派的人目光都放在了應辟方身上,皇帝會輕罰瑾王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只是罰俸祿,過輕了吧?阮家畢竟是個大家族,這怎么向阮家交待?
封軒已有些按奈不住自己的性子,但被顧相死死的拽住了手,顧相心里暗惱這個封軒不懂得朝政,皇帝不處置應辟方,為的就是來制衡他們,要是應辟方一落臺,朝廷豈不是他們一家獨大了?這皇帝明看糊涂,心里可精明著。
此時,皇帝又道:“雖然那阮家兄妹犯了錯,可阮老夫人畢竟是無辜的,朕要把阮老夫人接進宮,以后阮家的人問起來,朕也能有個說法。”
應辟方一聲嘆:“稟皇上,阮老夫人走了。”
“啥?”皇帝以為自己聽錯了:“走了?”
“是。想來是老夫人覺得沒臉見臣,所以離開了。”至于走到哪里了,這種事么……應辟方呵呵一笑,后宅的事,他一直是交給他的夫人在管的。
“她,她一個老夫人,能走到哪里去?你就沒命人去找?”
“對想害我夫人的人,臣去找她做甚?”應辟方一臉理所當然的問。
皇帝生平第一次有種想罵人的沖動,那阮氏家族一下子死了二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嫡子,這會得到消息肯定已是北上來找他了,他原本想著可以先安撫下那阮老夫人,結果那老夫人也不見了?
他沒命人去找?呸,皇帝黑著一張臉,什么沒臉去找,定是下了黑手,頓覺那老夫人這會肯定已命不保了。
應辟方,夠狠啊。
“皇上,臣還有一事凜奏。”應辟方一臉鄭重的道。
“什么事?”皇帝沒好氣的道,他心里還真不在乎那阮王妃和阮嫡子是不是死了,那阮氏族長真當他這個皇帝不知道那阮玉錦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嫡子嗎?可阮老夫人要是死了,那畢竟是真正的阮家主母,真出了事,不是小事。
“皇上也知道,夏青本就是臣的原配妻子,當時臣剛起義,急需人手也需要裝備,那時阮氏一族將嫡女送過來的唯一要求是要臣貶妻為妾,如今,臣已悔改,還請皇上恢復她的王妃頭銜。”
朝廷一片安靜。
好,好坦白。
這瑾王的事,滿朝文武誰人不知道?能站到殿上的群臣哪個不是從水里來火里去的?早將瑾王那點小破家事給弄清楚了,都在私下說這個瑾王為了得到阮家的勢力連自己的糟糠之妻都不顧,簡直就是敗類。
但今天,他竟然在朝堂之上將這話說出來,要恢復那個糟糠之妻的名份?群臣都在心底猜測這名叫夏青的女人到底有怎樣的魅力迷住了瑾王,讓瑾王不惜名聲被毀也要恢復她的王妃頭銜?
皇帝氣得只差沒吐血,阮家那嫡子嫡女才死,阮老夫人失蹤,這瑾王就要讓他下旨封那罪槐禍首封為王妃,他要是下旨了,特么的阮家的矛頭不就全指向他了?這種事他絕不干。
可是,拿什么借口?
正當皇帝愁眉之時,封軒開口道:“不可以。”
應辟方一記冷眼掃了過去:“瑞王這話說得可笑,什么叫不可以?”
面對這記冷眼,封軒心中惱極,想到夏青會成為他的王妃,怒火就怎么也壓不下,嘴上卻道:“阮王妃才逝,王爺不設靈堂便算了,竟然還想在這個時候立妃?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說得對,皇帝忙點頭:“有理啊。”說完看向應辟方。
“阮王妃心腸這般歹毒,三翻五次害我嫡子與嫡母,我若大肆追悼,豈不是給天下人做了最壞的表率?害人的人還能得到這樣的彰顯,我朝正氣何正?”
封軒一時咽住。
皇帝原本欣喜的模樣又陰沉了下來。
“相反,夏青夫人一再容忍阮氏的歹毒,甚至在本王面前也從不道是非,對上敬重,對下謙和,只有這樣德才兼備的女子才能做本王的王妃。”
皇帝的臉又陰沉了幾分,聽瑾王這般贊美,這個王妃的旨意不下還真不行了。
“不行。”封軒咬牙切齒的道:“就算那阮王妃就由自取,可在沒有被休之前還是你的瑾王妃,就該按規格把她的后事辦了。”這后事一辦,按禮制,封軒就算要納妃,至少也得三個月后。
這下,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封軒,若說封軒第一次說的不可以的理由讓大家都覺得在理,那么這第二句‘不行’就透著古怪了,況且,這二位王爺扛在一個女人身上算什么意思?
應辟方不怒反笑了:“瑞王爺,說得好,”看向皇帝:“皇上,瑞王爺的話臣附議,還請皇上將臣的瑾王妃阮氏的頭銜給廢了。”
皇帝的一口老血別不住了,這個封軒,是來火上澆油的嗎?一個死人的名號廢什么廢?這不是更將阮家得罪了嗎?得罪徹底了。
封軒這態度,顧相看在眼底心中疑惑頓生,這封軒明看著是在跟瑾王做對,但他感覺重點應該是在那個夏青夫人的身上,封軒要真有心叼難,也不該在這種后院的事上。
“你?你不能封夏青為妃。”封軒咬牙切齒的道。
“瑞王爺,注意你的分寸。夏青是本王的女人。”與跟早已沒了任何關系。
封軒握緊了雙拳,他女人?如果不是應辟方用了下三濫卑鄙的手段,
就見應辟方看向皇帝,下跪行禮道:“還請皇上賜封。”
皇帝陰沉著一張臉,心里早已經將封軒給罵了個遍,最后又不得不笑著說:“朕看那廢號的詔書就不必下了,死者為安嘛,呵呵,再說夏青夫人不也沒事么?等會朕就讓人擬好賜封的詔書送去瑾王府。”
前朝這邊正熱鬧,后宮李貴妃則是心事重重,加上懷著孩子的辛苦,這側臉看著尖得跟筍似的。
“什么叫她日后定會見我?我堂堂一個貴妃,難道還要等著一個妾氏的召見嗎?”李貴妃一手輕撫著已微微隆起的腹部,一邊又拼命壓制著怒火生怕傷到孩子。
“那夏青的膽是越來越大了。”媛媛公主淡淡道:“不過,娘娘當初接到那夏青的書信時,便應該料到今日的局面。”
李貴妃的臉陰晦不明,她厭惡極了此刻的被動,自進宮以來,她步步為營,當斗死了那時的皇后,成為皇帝的寵妃后,如何受制過別人。
見李貴妃沒說什么,媛媛公主問道:“不知道娘娘要如何安置阮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