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宵好騙到令人發(fā)指。
基本上郭妙婉說什么他都信, 他還拉著郭妙婉的手安慰,“不會的,我家人都很好, 我母親尤其溫柔?!?br/>
“再說了,這普天之下,誰敢難為你,我不會待很久的, 很快就回來?!?br/>
郭妙婉被黎宵拉著手親,心說給姑奶奶放開, 你現(xiàn)在就是在為難我!
但她為了快點把黎宵打發(fā)走, 就沒有動, 任由黎宵這個親吻狂魔, 親了她的手之后,又捧著她的臉來吻她。
親吻狂魔這個詞,是郭妙婉在彈幕上學的,太貼合了。
好容易把黎宵糊弄走了, 郭妙婉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癱在貴妃榻上,想要吩咐辛鵝和甘芙給她準備東西, 她想去宮中小住。
但詢問了一下系統(tǒng)剩余攻略日期, 又看了下那可恨的半顆星, 到底沒有走。
黎宵一走了, 彈幕失去了快樂源泉。他們雖然都是看客,對于黎宵有喜歡的,也有一直不喜歡的,不過看客到最后的目的,都是看熱鬧。
沒了熱鬧自然就無趣了, 發(fā)彈幕的人也少了。
郭妙婉難得休息一天沒有人鬧騰,幾乎一整天都在睡覺。她的身體底子不好,精力其實非常有限。
黎宵和那些心肝兒不一樣,心肝兒她開心了就逗一逗再爽利一場,有益身心。心煩了直接讓人送走。
可黎宵不行,黎宵對于郭妙婉的需求太高了,他不會過度地越矩,從來不會??墒撬枰钔竦幕?,眼神的言語的,甚至是肢體的。
郭妙婉一旦視而不見,黎宵就設(shè)法惹惱她。
這種恐怖的情感需求,讓郭妙婉害怕也讓她抗拒。
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想著盡快結(jié)束攻略,可黎宵那半顆星的恨意值她始終沒有頭緒。
還能怎么樣?
郭妙婉連做夢都在想這件事。
想得頭疼欲裂,睡得膽戰(zhàn)心驚,總是怕黎宵突然回來,給她來個驚嚇。
然后她大白天的夢魘了,這次比較嚴重,連辛鵝和甘芙都叫不醒她,最后請了太醫(yī)來施針。
這就好比一棵生長在陰暗處的千年老妖樹,深深扎根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身邊寸草不生,她早已經(jīng)習慣了孤寂和陰暗。
某天突然有個“猴兒”在她的樹上安家落戶,上竄下跳,踩得她樹葉亂晃,喳喳直叫,吵得她不得安生。
好容易今天“猴兒”出去覓食了,她這棵老妖樹總算能安生了,卻在無時不刻不在擔心“猴兒”突然回來。
以至于把自己嚇到夢魘。
而且這次郭妙婉夢魘,居然不是那些陳年舊事,而是夢見自己是棵樹,因為不堪猴兒擾,連夜拔起樹根跑路,猴兒在后面追。
追著追著,猴兒變成了黎宵,大樹變成了郭妙婉自己,她提著裙子,跑出了那一片陰暗,然后一頭撞進了陽光里,眼睛被陽關(guān)刺得生疼。
下意識地要縮回去,卻一把被抓住了!
郭妙婉大汗淋漓地睜開眼睛,手臂正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抓著,而夢里的“猴兒”正在自己眼前!
這真是噩夢照進現(xiàn)實。
郭妙婉嚇得短促地叫了一聲:“??!”
黎宵立刻把她熊抱進懷中,撫摸著她潮濕的后脊,親吻著她的額頭,說:“沒事兒了,沒事兒了,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
你回來我才害怕的!
郭妙婉在心里嘶吼。
但事實上她一點力氣也沒有,滿腦子都是夢里的猴兒。
但是被黎宵大力地摟著,居然渾身漸漸地放松下來了。
“你怎么……”郭妙婉悶悶的聲音從黎宵懷中傳出,“回來了?”
怎么就不多待兩天?。?br/>
黎宵聞言推開他一些,居然面上有些羞澀地笑起來。
“你夢魘了一天,太醫(yī)施針都不醒。”黎宵咳了一聲,笑得讓人想要掐死他,他說:“你夢里還一直在叫我的名字,辛鵝姑姑命人把我找回來的?!?br/>
去找他的那個人,是當著他家人的面說的郭妙婉在睡夢中叫他?,F(xiàn)在他家里人,連他年幼的弟弟和妹妹,都知道他和郭妙婉日夜難舍難分,真是羞死人了。
郭妙婉看向辛鵝,眼神渙散。
跟著她身邊這么多年都沒有出過什么差錯,這次怎么就這么不開竅!
她是被黎宵嚇到在夢里逃命,結(jié)果她的婢女把噩夢源頭給她找回來了。
郭妙婉滿面潮紅,朝著身后靠去,“哦……”了一聲。
一臉的生無可戀。
黎宵又說:“我以后一定多陪你,你別怕?!?br/>
郭妙婉:……你陪我我才怕,我不需要猴兒。
她連爭辯都不想爭辯了,面無表情地仰頭看著床頂。
彈幕看著郭妙婉這像被暴風雨摧殘的禾苗的樣子,笑到不行。
風水輪流轉(zhuǎn),蒼天饒過誰?
啊哈哈哈,我只見過被情愛滋潤得紅光滿面的人,沒見過被情愛嚇到這樣的。
黎宵:這才剛剛開始(惡魔低語)
說真的,我覺得他們不合適啊。
他們?nèi)绻缓线m,那誰才合適呢?
……
郭妙婉沒什么力氣地在腦中給那個不合適的評論點了個贊。
黎宵在對她捏捏掐掐,一個勁兒問她感覺怎么樣。
她感覺很不好,黎宵把她身邊的空氣都搶走了,她有些窒息。
“你出去吧,我怕是病了。”郭妙婉順口胡謅說:“再傳染給你,太醫(yī)說我可能染了惡疾?!?br/>
黎宵果然起身出去了,但是沒等松口氣,黎宵又端著餐盤進來了。
他把餐盤放在桌子上,上面有一碗粥,一碗藥,都冒著熱氣。
黎宵端起粥碗,拿起湯勺邊攪拌邊吹,“太醫(yī)給你開了安神的藥,但是得先喝粥墊墊。”
他舀起了一勺,吹了吹,確保溫度正好,送到郭妙婉嘴邊。
郭妙婉生無可戀地看著他,嘴唇閉得死死的。
她不喝別人氣息噴過的粥!誰知道有沒有口水!平時辛鵝和甘芙都是將粥晾到溫度適宜才拿給她的!
她看了一眼,甘芙就在不遠處站著,但是沒有看向她這邊。
這些個無用的東西!
“吃一點,”黎宵勸她,“聽話……乖。”
郭妙婉看純種傻子一樣看黎宵,忍不住開口道:“你哄小孩……唔?!?br/>
黎宵趁著郭妙婉張嘴的時候,把粥懟她嘴里了。
郭妙婉真想噴他一臉,但是太臟了不是她的風格,而且……她一整天沒吃飯,是真的餓了。
“咕咚?!?br/>
粥咽了。
還挺香。
郭妙婉在黎宵又吹好了第二勺送來的時候,自暴自棄地張嘴。
心想著算了算了,反正她連他的口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了。
郭妙婉沉默且憋屈地吃了一大碗。
又被黎宵喂藥。
她喝湯藥早就喝習慣了,向來都是一口悶,免得太苦。
結(jié)果黎宵兩次把她接碗的手按下。
溫柔至極地說:“我喂你,燙。”
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給郭妙婉喝。
郭妙婉苦得舌根發(fā)麻,想殺人。
她眼神有些陰沉地環(huán)視過屋子里的人,心里想著,等我喝完這碗藥,就把你們都殺了!
然后在藥碗見底兒的時候,黎宵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一包酸梅,不由分說地塞進她嘴里兩顆。
郭妙婉被酸得腦漿都凝固了。
黎宵還湊上前親了親她的嘴角,說:“吃點梅子就不苦了,我看到街上有人排隊買,我也買了些。”
他不知道那些買的不是自己是孕婦,就是給孕婦買。
郭妙婉眼淚唰的就流下來了,是被酸的,太酸了!
可吃進口中的東西不能吐出來,是從小的規(guī)矩。
她總是會維持一些非??贪宓囊?guī)矩。因此她就算要酸死了,也沒有吐。
而是流著淚,被黎宵又抱進懷里。
黎宵以為她還在害怕,郭妙婉卻在想她之前在彈幕上看過的一句話,非常適合她現(xiàn)在的心情——毀滅吧,這個世界。
彈幕都搞不清郭妙婉為什么突然哭了,都在懷疑她是被感動了。
但是等到郭妙婉艱難地把嘴里的酸梅干艱難咽進去之后,報復之火熊熊燃起。
她掙脫開黎宵的懷抱,甜美地笑著說:“這干果真好吃,還有嗎?”
黎宵把懷里的紙包拿出來,遞給郭妙婉,“有的,都給你,你要是喜歡吃,我以后經(jīng)常給你買。”
郭妙婉點頭,然后接過紙包,抓了一把在手里,指尖掐住了一個,遞到黎宵的嘴邊。
“很好吃的,你也嘗嘗嘛。”
黎宵心里甜蜜極了,他毫無戒備地張開嘴,郭妙婉微微起身,蓄勢待發(fā)——
等到黎宵的嘴張得夠大,她一手捏著黎宵的下巴,迫使他張得更大,一手將滿滿一把梅子干兒,全都塞進黎宵的嘴里。
接著捂住了黎宵的嘴,飛快繞到黎宵的身后,用要將他勒死的姿勢,兩手死死捂住他的嘴。
滿面猙獰的雙腿從黎宵身后盤住他的腰身,不讓他掙脫。
用一種陰狠太監(jiān)送陪葬妃子上路的語氣說:“吃!你給我吃!都吃了!”
“買孕婦才吃的酸梅給我,虧你想得出來,你今天要是敢吐出來,我保證你以后一天三頓都是酸梅干兒!什么時候生出孩子什么時候算完!”
彈幕沒想到會是這個發(fā)展,也明白了為什么郭妙婉突然哭了,頓時笑到一個個沒有人形。
尤其是黎宵感覺到嘴里酸梅的滋味炸開,那滿臉驚恐像是郭妙婉給他喝了鶴頂紅的表情,更是讓他們,包括郭妙婉,全都笑翻了。
“哈哈哈哈……”郭妙婉開懷大笑,笑得要斷氣兒了一樣。
甘芙和辛鵝都面色凝重地先后伸頭進屋里看。
郭妙婉捂住黎宵的嘴,不讓他吐。黎宵其實很輕易能掙開的,但是他被郭妙婉抱著夾著,居然慢慢咀嚼起來。
這梅子干兒越咀嚼,越銷魂蝕骨。
最后他也忍不住了。
一口囫圇咽進去,兩行清淚流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郭妙婉:好不好吃,好不好吃?有沒有要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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