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厚重的皮甲,穿上一句靈巧得多的鏈甲,張允文再檢查了一下刀具,一切準備就緒。
拿起一包黑色的草木灰和一捆碳條,張允文出了營帳。
習慣性的抬起手腕,卻是空空一物。這才記起,現(xiàn)在還是大唐武德四年,早已不是越南的諒山戰(zhàn)場。隨即有想起那塊該死的手表,兩分鐘,該死的兩分鐘。
半個時辰之中,一百人陸陸續(xù)續(xù)的來到校場上,竟然沒有人遲到。而與他們同來的,還有許多看熱鬧的校尉和將領(lǐng)。
“小后生,你怎的這般大膽,想要一人對戰(zhàn)百人!莫說是你,恐怕宇文成都那廝也不行!”程咬金一見面,一巴掌拍在張允文的肩上。
揉揉肩膀,張允文無奈的說道:“請程將軍放心,下官若無把握,定不會行者冒險之舉!”
程咬金滿臉的絡腮胡一個抖動,湊近張允文耳邊:“秦王殿下讓我給你捎句話。這些個驕兵悍將就是該好好的捶打一下!不過有幾人你可要著重注意了。”說著目光轉(zhuǎn)向校場上的幾人,張允文清楚的記得,這幾人乃是大將薛萬徹送來的。
張允文倏地一驚,薛萬徹乃是東宮將領(lǐng),東宮離洛陽這般遠,太子不可能知道自己要組建偵察營,唯一可能的就是如今身在軍營的齊王李元吉。莫不是齊王授意薛萬徹送幾名悍卒前來探查虛實的?
張允文點點頭,表示知曉,看來這幾人一個也活不成了。
程咬金滿意的和一干將領(lǐng)站在一旁閑談,看著張允文整訓隊伍。
“好了!所有人都有。現(xiàn)在聽我號令,向右出營,到樹林邊止?!?br/>
看到這百人向右走出軍營,張允文和來到這里的將領(lǐng)打了個招呼,也向右出去,追上隊伍。
一到樹林里,張允文站立著標準的軍姿,對這百人道:“好了,我的士兵們,從現(xiàn)在開始享受死亡的感覺吧!”
說完,不等這些人回過神來,轉(zhuǎn)身消失在樹林中。
這百人互相張望片刻,很快分成了若干個小集團。丘行恭送來的八名悍卒聚在一起,和程咬金秦瓊送來的玄甲衛(wèi)士相互呼應;而那些被張允文看中的士卒也分為兩批,一批是一開始便自愿過來的士卒,另一批是被張允文用令箭強拉過來的;薛萬徹的六名士卒作為一團;而被張允文拎來充數(shù)的五名逃兵也抱成一團。
這些人雖說同為**,然因陣營、義氣等關(guān)系,有各自分開,給了張允文各個擊破的機會。
這些士卒也是自李唐建立以來東征西討的老兵了,作戰(zhàn)經(jīng)驗十分豐富,見張允文消失在樹林中,這些小集團趕緊各個結(jié)成圓陣,以防御張允文偷襲。
然而光是防御如何能在張允文的身上留下白灰,于是,這些小集團各自推出了一人,商量如何行動。
“我們各自帶人往一個方向搜索,凡是遇到那姓張的小子,就趕緊嘯聲作警,不要給那小子機會。其余人聽到嘯聲之后,立刻往那個方向運動,爭取合圍那小子!嗯,誰還有沒有補充的意見!”一名被張允文用令箭強調(diào)過來的翊麾校尉對著其余幾人道。翊麾校尉屬于從七品上階官職,在這群士卒中算是大官了。
“我有意見,我們一共才五人,如何能夠單獨搜索一方?遇到襲擊,恐怕不夠?。 弊鳛槲迕颖坏年惾堤岢隽俗约旱膿鷳n。
然而,這個擔憂卻被眾人嗤之以鼻:“哼,膽小怕事,不愧是當過逃兵的!五個大漢連一個小子都不能對付,還怎么算是我大唐的士卒?不如早些回家抱孩子去!”
陳全康頓時漲紅了臉,看著出言的人,目光冒火。
翊麾校尉趕忙制止了眾人的沖突,向陳全康道:“這樣吧,你走趙毅他們旁邊,離趙毅近一些,遇到麻煩,可向他求救!”
陳全康點點頭。
“好了,我們這就行動!”翊麾校尉揮動沾滿白灰的木刀說道。
頓時,這百人向四面散開,慢慢搜尋張允文的足跡。
然而搜尋并不順利,從上午一直到下午,他們花費了一天的時間,仍然連張允文的一根毛都沒摸到。由于和張允文約定不能吃飯,到此時,眾人是又累又餓。
一隊士卒一面慢慢前行,一面四下找尋蛛絲馬跡。忽然間,只聽見前面?zhèn)鱽怼鞍 钡囊宦暎瑑擅蓬^兵竟然齊齊掉入一個近半丈的深坑中??又校瑪?shù)截燒得發(fā)黑的木炭插在坑底,兩人落下,衣甲頓時劃出道道黑色痕跡。坑壁上,赫然寫著幾個黑色的大字:“你們死了!”
一個隊尾的士卒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身后無恙,又轉(zhuǎn)身跟著隊伍前進。然而,忽然之間,他感到一絲危險氣息,趕緊兩步上前,追上前面的士卒。卻見那士卒一個踉蹌,仿佛被什么絆倒。接著,數(shù)十支沾有黑灰的樹枝從兩邊的樹枝上射出,盡數(shù)射在隊伍的中部。頓時,有三四人身上沾有黑灰。
各處陷阱在樹林的各個必經(jīng)之處分布。幾乎每個時間,都可以聽見士卒的叫喚聲,然而那聲音全是士卒掉進陷阱發(fā)出來的。
搜尋的士卒苦不堪言,只聽見陣陣己方的叫喚聲,而不見那張允文的影子,如此打起仗來,豈不憋屈至極。
到黃昏時,那些分頭搜索的士卒又重新聚在一起。清點人數(shù),發(fā)現(xiàn)竟然少了三十來人。
那名翊麾校尉看著情緒低落的士卒,鼓勵道:“各位兄弟別怕,既然那張允文布置陷阱厲害,那我們就不要主動出擊,而來個守株待兔。他吹牛說要挑翻我們?nèi)浚灰覀兡芡系矫魅?,那就是我們贏了!而且我們沒飯吃,他也同樣沒飯吃,只要我們加把勁,就肯定能挺過去!”
如是張允文在此聽到這番話,定然會以為是哪個政委也和他一樣穿越到唐朝來了。
剩下的這六十幾個士卒便結(jié)成圓陣,守在一方空地之上,靜靜的等待日落。
然而,只聽見樹枝晃動的聲音,接著,一根木炭就直直射在一人身上,“當——”的一下被皮甲彈開。
眾人頓時一驚,四下一望,卻是茫茫一片,哪有人影。再看那士卒的皮甲上,一點黑灰宛然,似乎在嘲笑在場的人。
那名翊麾校尉忍不住站起身來,大聲吼道:“姓張的,你搞什么東西!別以為一根木炭就可以殺死人,這個不算!”
話音剛落,有一根木棒射了過來,直射中剛才那名士卒皮甲上的黑灰,微微顫顫的插在那里竟沒有掉下來。旁邊的一名士卒拿下木棒,卻是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木棒是由一截樹枝削尖而成,射在皮甲上,竟生生射出一個小洞。
那位翊麾校尉頓時無語,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名士卒離開樹林。
接下來的時間里,又有來自不同方向的碳條命中士卒,很多碳條竟直接射中額頭,將士卒額上打出一個大包。
而剩下的士卒曉得厲害,迅速的結(jié)成陣勢,以大盾護在外圍。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這里剩余的士卒只有四十多人了。
黑暗中,張允文望著士卒點起的火把,冷笑一聲,一個躍起,翻身上了一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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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這里呼喚鮮花了!各位老大,請不要吝嗇手中的鮮花,給上一朵兩朵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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