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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第二十碗湯(十)

    因?yàn)榇蚣茌斀o自己媳婦這事兒,熾焰難過了一整天,不過到了晚上他就龍精虎猛了,拳腳上輸了就輸了吧,反正他在床上能贏就行!于是愈發(fā)折騰起清歡來,非要她承認(rèn)他厲害她比不上他才行——當(dāng)然是另外一個方面。</br>  男人嘛,面子什么的不重要,在床上的尊嚴(yán)守住了才行。</br>  熾焰的覺悟是如此飛快的增長著,完全沒有一點(diǎn)適應(yīng)期。</br>  女人們對于熾焰突然吃錯藥一樣昭告天下女人可以和男人一樣從軍或是參加科考做官一事集體歡呼,雖然都在心里尋思這位一直對女人很冷淡的城主是不是又吃錯藥或是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但是——管他呢!反正最后的結(jié)果是好的!</br>  清歡也是用心良苦,她其實(shí)早就想跟熾焰打一場了,這么久溫溫柔柔每天繡花看書,她的筋骨都覺得酸。但是有一點(diǎn)她沒告訴熾焰,即使在床上,她也是可以翻身的,不過是讓著他,看他可憐而已。</br>  既然女人被放出了權(quán)力,那么不僅是金城,其他四城也皆是如此。然而熾焰用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把女人們都約束起來,如今想要再放出來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他將其他六名男性城主和四名女性城主都召集到了金城進(jìn)行商討。</br>  他們商討的內(nèi)容清歡不得而知,她是相信熾焰的,這男人說話算話,絕對算是一個很大的優(yōu)點(diǎn),所以她不用擔(dān)心。而且就目前她的觀察而言,沒有人比熾焰更適合做城主,即使錦幽活過來也得承認(rèn),這個男人雖然粗魯不文又愛用拳頭解決問題,但真的是一個很有擔(dān)當(dāng)也很有本事的人。把五行城交給他完全不會出岔子。</br>  唯一讓她不高興的是這家伙竟然給人做媒。</br>  要不是水城的阿妙城主來找她,她還不知道搖光城的魏冥想要娶阿妙為妻。雖然清歡不打算參與這些改革,但是有關(guān)女人的事情,她受錦幽所托不得不插手。</br>  故事挺簡單的,阿妙對魏冥沒有男女之情,她對任何男人都沒感覺,也不想成親,但魏冥卻對阿妙一見鐘情,在攻下水城后就自動請纓留在那里,因?yàn)樗矚g阿妙,所以對水城的女人們也非常寬松,沒有諸多限制,女人重回軍營一事,從水城開始實(shí)施的話會最省時間。</br>  但問題就在這里,魏冥喜歡阿妙,喜歡的簡直要瘋了,可阿妙卻不喜歡魏冥,在她眼里,男人都是不可愛的,她很確定而且肯定她對魏冥沒有絲毫男女之情,但是魏冥卻不肯相信,這一次商議結(jié)束之后竟然當(dāng)著其他城主的面求熾焰為他做主!最令阿妙不敢相信的就是,離熾焰說男女平等不到半個時辰,他就不問她的意見自顧自給把她許給了魏冥!</br>  沒錯,她們女人的確是男性大陸的手下敗將,但這也不代表熾焰可以隨意羞辱她!阿妙是一城之主,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誰都不能勉強(qiáng)!</br>  可是她剛拒絕就被熾焰吼了回來,那個壞脾氣的男人真真是沒法用語言溝通,一語不合就要大打出手,阿妙斯文,哪里做得來那么無禮的事情,本想以死明志,卻又想起能改變熾焰想法的清歡城主。</br>  雖然這位金城的新城主她從未見過,但關(guān)于她的事情阿妙卻都聽說了,尤其是在胭脂鋪?zhàn)影涯穷^熊打敗的事。</br>  清歡問:“你對魏冥沒有男女之情?”</br>  “絕對沒有!”阿妙斬釘截鐵的說。“我的心愿就是讓女性大陸變得強(qiáng)大,至少不能讓女性成為被男性碾壓的存在,我們要的自由平等以及獨(dú)立,在男性大陸沒有攻擊我們之前,這些我們是擁有的!他們過來了,用的是兩方和好的名義,卻把女人們都逼回了家里不準(zhǔn)她們外出,我覺得這樣做非常的不合理,并且非常的侮辱人。武力上我們的確是輸給了男性大陸,但要是他們臉皮不那么厚我們能輸嗎?!”</br>  清歡看她憤怒的樣子就知道她是還在為輸了戰(zhàn)役不高興呢,想到那個沒心沒肺的女鬼錦幽,清歡嘆了口氣,這都叫什么事兒啊,這個大陸的人也好,事也好,很多都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下限。</br>  反正就是個不靠譜的地方,充滿了不靠譜的人,所以自然也得用不靠譜的法子。</br>  她應(yīng)了阿妙,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放任阿妙不管,要是真像熾焰說的那樣把阿妙嫁給魏冥,那這場所謂的男女平等根本就是個笑話。連最尊貴的那個人,提出這四個字的本尊都做不到,上梁不正還是指望下梁別歪?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br>  但清歡沒想到熾焰的反應(yīng)會那么大。</br>  他到底是好面子的,雖然愿賭服輸為人坦蕩,但已經(jīng)答應(yīng)下屬的事,現(xiàn)在你告訴他不能這么做,要他反悔,要他出爾反爾,那熾焰肯定不樂意。正因?yàn)樗攀爻兄Z,所以絕對不會輕易被說服。</br>  清歡剛提他就拉下了臉:“這事兒不要再說了,我已經(jīng)允了魏冥,等府里給挑個良辰吉日就行,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參加他們的婚禮。”</br>  清歡卻說:“城主,你不能這么做,阿妙沒有告訴你她不愿意嗎?”</br>  “有什么不愿意的?難道她這輩子都不嫁人了嗎?”熾焰理直氣壯地說。“魏冥長得好,性格也好,對她更是一往情深,她有什么不樂意的?別以為我在金城就不知道,水城那兒根本就沒什么變化,我不是說讓女人們都回家不許拋頭露面嗎?其他城都按照我說的做了,水城卻沒有,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為什么?還不是因?yàn)槲黑は矚g那個阿妙才事事順著她,她現(xiàn)在是要過河拆橋?”</br>  “阿妙不是那樣的人。”</br>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今天你跟她也是第一次見面。”熾焰口氣很沖。“反正老子決定的事情天王老子也別想更改!”</br>  鼻孔朝天,雄赳赳氣昂昂,很厲害的樣子,那表情就是在說你私心吧我是不會答應(yīng)你的請求的!</br>  清歡看他一眼:“即使你知道阿妙不愿意,還是要撮合他們,萬一最后成了怨偶呢?”</br>  “你開口說要嫁給我的時候我也不愿意啊!”熾焰開始作死,話到了嘴邊想也不想張嘴就來,也不想想他跟阿妙能一樣么,阿妙對魏冥是完全沒想法,他可是看了清歡的臉后就心動了,與其說是清歡求的,倒不如說是他半推半就心里還在竊喜,能娶到這么漂亮又溫柔的媳婦,他也很開心好嗎?“可是咱倆現(xiàn)在不過得挺好啊?”</br>  “哦?城主覺得咱們現(xiàn)在過得挺好?”</br>  熾焰想當(dāng)然:“那是!”晚上和諧白天相敬如賓,有什么不好?平時他空閑的時候還會一起出去逛逛,有什么不好?當(dāng)然,要是沒有那個小胖子總是攪局的話才是真的完美。</br>  “也就是說城主不肯收回成命,是嗎?”清歡笑瞇瞇地問。</br>  那笑容甜美至極,和平日一樣也很是溫柔,但熾焰突然覺得脖子后頭冒涼氣,但他為了面子拼了,非要跟清歡犟嘴:“反正我跟你說了,就是不行,我都答應(yīng)魏冥了,你也不好讓我反悔吧?再說了,咱倆都能過,他們怎么就不能過?不是我說,女人離了男人怎么能活?那個阿妙早晚都得嫁人生孩子吧,現(xiàn)在大陸上人口逐漸在減少,女人要是不肯繁衍后代,那我們早晚是要滅絕的,這怎么能行!”</br>  他很有理的樣子,但這話卻讓清歡不高興了:“女人離了男人就不能活了?”</br>  “那當(dāng)然!”熾焰可自信了,也不知是誰給他的。“你離了我能活嗎?肯定不能吧,所以我說——”</br>  “試試好了。”</br>  “??”熾焰滿頭霧水的望著清歡,試試?什么試試?</br>  清歡對著他嫣然一笑:“既然城主說我離了你就不能活,那咱們再打個賭,看看我離了你到底能不能活。”說完對他嫣然一笑。</br>  那笑容實(shí)在是太美了,美的熾焰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她說了什么,就看見她起身,撈起一直在邊上啃蘋果津津有味看著他們吵架的小胖子,婀娜的背影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吉光不知什么時候都在那等著了。</br>  直到清歡上了馬,人不見了,熾焰才反應(yīng)過來,他猛地拍了把大腿,趕緊去馬廄牽馬,可是——要往哪里追?清歡的人影已經(jīng)不見了啊?!</br>  熾焰傻了。他不就是說了句話嗎?怎么脾氣這么大?這、這說走就走啊?他該去哪里找她?熾焰一直想問清歡從哪里來家住何方還有親人沒有這些問題,可是他老是忘記,現(xiàn)在好了,他再也不用問了。</br>  因?yàn)樗f走就走,半點(diǎn)留戀都沒有。</br>  來的時候帶的什么,走的時候就帶的什么,不過一匹馬一只小胖子。熾焰四下打聽一路到了城門口,輪班守城的小隊(duì)長剛好是那天迎清歡入城的那個,此刻他看著怒不可遏的城主,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過來,把手上的東西呈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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