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免禮吧!”
云太妃張張嘴,眼神閃爍,明明來的時候理直氣壯,可是看到慕梵希,竟然莫名有些心虛。
“聽說今日你要去軍營視察,怎的這么早就回來了!”
說著話,云太妃伸手端起一杯茶,茶到嘴邊,并沒有張嘴,只是等著慕梵希的話。
慕梵希微微勾了勾唇角,道:“能有云太妃這樣關(guān)心,我還真是感動,聽說王爺受傷,我便緊忙過來看看,畢竟,有些事情我也不能代替王爺做主。”
去荒院的日子,并不確定,可是云太妃對自己的行蹤了若指掌,必定是提前調(diào)查好的,所以,母女二人才趁著這個機會來獻殷勤吧?
說著話,慕梵希轉(zhuǎn)身朝殷離修看去。
殷離修手里正拿著一本書看,連頭都沒有抬,似乎眼前這濃濃的火藥味對他絲毫沒有影響。
芙姬臉上的表情動了動,有些尷尬的輕笑:“我們剛才也是聽殿下說起,才知道明陽郡主竟然這般辛苦呢!”
慕梵希朝芙姬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我是武將出身,又是王爺?shù)氖窒碌娜耍匀灰扒榜R后!”
說著話,她走上前來,一伸手,順手將芙姬手里的湯接了過來,舀一勺送到殷離修面前:“王爺,緋云郡主特意給您熬的湯,你可不要浪費了。”
湯匙遞到跟前,殷離修這才抬起頭來,迎著慕梵希那帶著刺一樣的眼神,嘴角顫了顫。
這湯是芙姬做的,他若是喝,慕梵希必定不高興,可若是不喝,又是當(dāng)著芙姬和云太妃的面兒不給她面子,這丫頭,還真是喜歡給人出難題。
此刻芙姬和云太妃的目光也正盯在殷離修臉上,兩人的眼神之中帶著一絲激動。
殷離修有些無奈的挑了挑眼皮,將手里的書放下:“湯是剛做好的,你先幫我試試熱度!”
一句話,云太妃和芙姬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垮了!
芙姬用自己先給太后的材料做了湯給他送來,他竟然要慕梵希喝!
“你……”
云太妃頓時氣得紅了臉,正要說話,卻被芙姬一把拉了回去,眼里帶著刀看向慕梵希。
慕梵希不用回頭就知道這兩人的眼神,手腕一轉(zhuǎn),將湯送進了自己嘴里。
“還有些燙,等等再喝吧!”
說著話,慕梵希將湯碗轉(zhuǎn)手放在了桌上,轉(zhuǎn)過身,就看到云太妃和芙姬那一臉怨恨,不過,兩人看慕梵希轉(zhuǎn)過來的瞬間,迅速收斂了表情。
“明陽郡主這屬下做得還真是仔細(xì)!”云太妃沒好氣道。
殷離修的目光依舊落在眼前的書頁上,對云太妃的話不置可否。
“云太妃過獎了,王爺身邊向來不喜他人近身,難得我能有這個榮幸,自然要事無巨細(xì)!”慕梵希笑得一臉無害。
氣!
云太妃只感覺心口一陣火在往上頂,可是又出不來,這種感覺,燒得難受!
“明陽郡主剛才說軍中事務(wù)要殿下定奪,我們就不打擾了!”
芙姬壓住了云太妃的肩膀,側(cè)目看向殷離修:“殿下如今有傷在身,可千萬不要勞累才是!我們就告辭了!”
“八喜,替本王送送云太妃和緋云郡主!”殷離修這次倒是接得快。
“是!”
八喜就在門口,聽到吩咐緊忙上前,朝門口一擺手:“云太妃,緋云郡主請吧!”
兩人一臉陰沉的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看到殷離修依舊盯著眼前的書,憤憤一跺腳,跟著走了出去。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慕梵希不由得冷笑一聲,轉(zhuǎn)過身看向殷離修:“人都走了,你就別裝了!”
他手里的并不是什么書,而是慕梵希留在這里寫滿了方程式的手稿,剛才進來看到殷離修的眼睛盯著這手稿看,慕梵希憋著的一口氣這才散了。
殷離修可看不懂這方程式,不過是在敷衍那兩人罷了。
聽著慕梵希的話抬起頭,殷離修伸手抓住慕梵希的手往身邊一帶,他本想拉著慕梵希坐在自己腿上,卻不想,她卻用了力。
“受了傷就老老實實待著!”
慕梵希沒好氣翻個白眼,面向殷離修,神情之中多了幾分認(rèn)真:“傷到哪里了?可還有什么不適?”
“你來了,就沒有任何不適了!”殷離修勾了勾唇角。
“少跟我貧嘴!”
慕梵希撇撇嘴,將剛才放在桌上的湯又端了過來:“喝了!”
殷離修看著那湯,眉梢一動:“這是云太妃和芙姬送來的東西,你確定讓我喝?”
這個女人,昨天之前還斤斤計較,如今竟然能忍受自己喝別人送來的湯?
 
; “喝啊!都是好東西,不喝不是浪費了?聽說那可是千年靈芝,很難得的!”
慕梵希一邊說著,將湯送到他跟前:“這東西解毒,你現(xiàn)在喝總是好的。”
湯碗遞到跟前,殷離修看向慕梵希的眼神晃了晃,張嘴,乖乖讓她喂。
一碗湯下肚,慕梵希看著殷離修的臉色似乎并沒有想象中蒼白,這才暗自松一口氣,又問:“你之前向來能防住孤南翼的毒蛇,怎么會被咬到?”
雖說孤南翼的蛇防不勝防,可是殷離修對他足夠了解,應(yīng)該不至于被咬到,這種情況,是慕梵希怎么都想不明白的。
而且,現(xiàn)在看殷離修的表情,沒有任何被打敗了之后丟面子的懊惱,這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還是被孤南翼打敗,這個反應(yīng)絕對不正常。
“天黑,沒有看清楚!”
殷離修說的平靜,說著話,伸手去拉慕梵希的手,只是剛伸過去,去見慕梵希抽回了手。
“殷離修,我們在一起,也經(jīng)歷了不少大風(fēng)大浪了吧?你對我還不說實話?你跟孤南翼背著我在搞什么名堂?”慕梵希一臉嚴(yán)肅道。
殷離修看著慕梵希,不由暗自嘆一口氣,停頓片刻,回答:“如果我們之間用你做賭注,你會如何?”
慕梵希頓時一愣,臉上的表情變化之間,忍不住笑了。
“不得不承認(rèn),不管是愛情還是朋友,你們兩個對我來說,都很重要,但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是獨立的個體,只有我自己能決定我自己,你們誰都不能決定,這個賭注,并不成立!”
她的聲音比平常都沉,眼神之中也多了幾分堅定。
自從來到這里,明明知道在這種身不由己的朝代,會有諸多束縛,可慕梵希依舊堅持這一點,所以,她從一開始就跟皇上要了圣旨。
一個女人,婚姻的事情能自己做主,其他并不算束縛。
殷離修仰著頭,迎著慕梵希的目光,半晌沒有說話,伸手,這一次抓住了慕梵希的手腕,很用力的抓著。
“兩日之后,便是云太妃的壽宴,你不要去了。”
半晌,殷離修口中吐出這一句話。
“為什么?請?zhí)窃铺l(fā)來的,難不成,她還要吃了我?”慕梵希撇撇嘴。
云太妃在朝中的地位不低,可是,她也不是認(rèn)人拿捏的軟柿子,明知道云太妃要撮合芙姬和殷離修,她倒更想看看這對母女要使什么花招子。
“你放心,事情我會處理好,你先著手準(zhǔn)備北境的戰(zhàn)事,下個月,我們一同出征!”殷離修開口。
慕梵希低頭看著殷離修,明明知道他有事瞞著自己,可是這個時候他還不說,就一定不會說了。
撇開云太妃和芙姬的事情,慕梵希和殷離修在書房探討軍中事宜,一直到了晚上,才回去。
八喜眾人看慕梵希走的時候,臉上表情明顯比來的時候好,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馬車晃晃悠悠動起來,慕梵希靠在軟墊上,閉著眼睛,腦子里不斷浮現(xiàn)出殷離修和孤南翼說話時候的場景。
這兩人,到底在謀劃什么?
以自己為賭注?
相處這么長時間,他們對自己的性子應(yīng)該很了解,這種賭是不可能存在的。
太多的問題像一個線團,整理不開,就越纏越亂,最后滾在一起。
眼看著,兩天過去,這日便到了云太妃壽宴的日子。
“小姐,您今日真的要去……”
襲久站在身后給慕梵希梳頭,看著鏡子里的她,臉上更多了幾分擔(dān)憂。
“去,人家給了請?zhí)蝗ヘM不是抹了人家的面子?”
慕梵希應(yīng)聲,說著話,轉(zhuǎn)身朝玲瓏和月牙的方向看去:“讓你們準(zhǔn)備的東西都帶好了嗎?”
“郡主放心,都帶好了!”
玲瓏說這話,端著一個錦盒上來,到跟前掀開蓋子,錦盒之中,是一枚形狀,大小,色澤都上乘的靈芝。
之前云太妃和芙姬給殷離修做了靈芝湯,她就還給她們,而且,這靈芝還是太后賞賜的,是不是好東西,慕梵希不清楚,但是,從面子上來說,絕對不會比芙姬的差。
別人不知道這里面的意思,云太妃自然明白,偏偏她還不能挑毛病。
不就是給人添堵嗎?
想讓自己不痛快,那大家就都不要好過了!
“好的很,帶上吧,我們這就出發(fā)!”慕梵希擺擺手,眼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神情之間有些恍惚。
平常她在軍中都是男裝,即便是平常出門,也是習(xí)慣最簡單的發(fā)型,如今看著自己梳著和那些女孩子一樣的發(fā)型,還真有些不習(xí)慣呢。
“我們走吧!”
慕梵希收回目光起身,朝著大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