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他想盡了辦法去忘記這件事,也想盡了辦法讓容憶忘記這件事,然而,不管是他,還是容憶,卻都深深陷進了這個牢籠里,誰也躲不開。
若是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管當初容憶怎么哀求,他都不會在那一天去滑冰場挑撥宋清宴和寧歡歡,他一定會從早到晚的守在容憶的身邊,不管她怎么趕都不會離開半步。
可是,時光不能夠倒回,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不管他怎么后悔。
“容憶,在我心中,你是最圣潔的天使,你不臟,聽著,你不臟,你永遠都是最圣潔的。”德里斯緊緊抱著容憶,一聲聲的安慰。
只是這樣的話語,不知道是說給容憶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少爺,有一位姓宋的先生來了。”門外,管家的聲音響起。
德里斯身子一動,緩緩放開容憶,對著門外道:“讓宋先生在樓下稍等片刻,我馬上就下去。”
管家應了一聲,便轉身下了樓。
“是……他來了嗎?”容憶的聲音有些顫抖,像是期待,卻又隱隱含了害怕。
這樣的容憶看了讓人分外的心痛,德里斯點點頭,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嘆息道:“你真的不要去見見他嗎?”
其實打心底,德里斯并不希望容憶見宋清宴,可是事到如今,他沒有任何辦法。
現在的容憶,像是行尸走肉一般,除了宋清宴,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中國有句古話,解鈴還須系鈴人。
容憶的事情因宋清宴而起,也只能,因宋清宴結束。
“德里斯,我……”容憶抬起眸子,望向德里斯,原本精致的臉滿是哀傷,憔悴的不像話。
德里斯抬手,輕輕放在容憶的唇上,說道:“你現在這里休息會,我先下去。你若是想好了,可以跟管家說一聲。”
說罷,便起身,轉身離去。
房間里再次變成容憶一個人,只是這一次,不再是黑暗一片,容憶望向窗外明媚的陽光,眼睛刺得痛了,落下淚了,也不曾移開目光。
蒼白的手指緊緊握著,淚水一串串落下,打濕了床單。
這一戰,她輸了,輸了個徹底。
“宋先生,您來了。”
德里斯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朝著宋清宴走去。
“容憶呢?”宋清宴看向德里斯,開門見山地問道。
德里斯邁向宋清宴的步子有微小的停頓,臉上的表情也掩飾的很好,說道:“宋先生,我真的不明白您說的是什么。上一次在咖啡店您也提起過這個名字,聽起來似乎是個女人的名字。怎么?宋先生有了歡歡之后還想要其他的女人?”
宋清宴冷笑著看了德里斯一眼,說道:“德里斯,我不管你是誰,抱著何種目的接近我,但是,如果你認識容憶,那么你應該也知道,我和容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的一切我都了解。這個房間——”
宋清宴的目光往四周一掃而過,手隨意地指了指房間里的擺設,冷笑道:“完全是按照容憶的喜好來布置的,你不要告訴我這個巧合,容憶的品味還是很特別的,我想世上不會有這么巧的事情。德里斯,大家都是男人,打開天窗說亮話比藏著捻著要強得多。”
宋清宴的話音一落,原本還帶著笑意的德里斯立刻冷下了臉,深藍的眸子像是看著仇人一般的盯著宋清宴,說道:“既然宋先生都這樣說了,我若是再不挑明了倒是顯得我不大氣了。宋先生果然是聰明人,沒錯,我今天特意將你找過來確實是為了容憶的事情。”
果然!
宋清宴沒有一絲詫異,黑曜石般的眸子緊緊盯著德里斯:“你是誰?和容憶是什么關系?還有,我和你,以前見過面嗎?”
“宋先生貴人多忘事,何況是我這樣一個小人物,就算是見過,您也不會記住,不足掛齒,宋先生不必糾結,”德里斯冷笑著看向宋清宴說道:“至于我和容憶的關系,那就和宋先生沒有關系了。今天找宋先生來,也是因為容憶的身體欠佳,聽說宋先生的醫術了得,容憶她比較固執,不愿意去醫院,不得已,才請來了宋先生。”
說起來,宋清宴倒是確實有些日子沒有看到容憶了,聽德里斯這樣說,還有那雙深藍眸子里的擔憂,容憶現在的狀況看起來應該是很不好。
于是問道:“既然如此,為什么不見容憶?”
德里斯眉頭緊緊地皺著,看向宋清宴的眸子里多了一絲怨毒,若不是因為這個男人,容憶又怎么會……
那一絲怨毒雖然轉瞬即逝,但還是被宋清宴捕捉到了,心中不禁劃過一絲詫異,自己和這個男人之間有什么仇恨嗎?不過是因為一個容憶,再說他和容憶自十年之前就沒有任何瓜葛了,一個男人不至于這般小氣吧?
躲在樓上的容憶,一直在靜靜地聽著樓下兩個男人的對話。
聽到宋清宴能夠準備地說出她的喜好,還沒有完全忘了她的時候,容憶的內心是雀躍的。
她知道的,不管當年的她多么讓宋清宴生氣,畢竟兩個人這么多年的感情在這里,宋清宴不會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此時的她很想沖下去,撲進宋清宴的懷里,告訴他自己后悔了,想要重新回到他的身邊,可是,卻不敢。
若是以前的容憶,聽到宋清宴那樣的話,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沖上去,可是現在不同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容憶在樓上,”德里斯看向宋清宴,眸子里是不卑不亢,但是話到嘴邊,卻又有些猶豫了起來:“她,不愿意見你。”
容憶不愿意見自己?
這一點倒是讓宋清宴有些詫異,按照容憶之前的行事風格來看,見到自己容憶不撲上來已經算是好的了。
“出什么事了?”宋清宴敏銳的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看向德里斯問道。
德里斯心頭一震,看向宋清宴的眼神倏爾變得幽邃。
只是這樣一個微小的動作,卻足以讓宋清宴明白,容憶確實是出事了。
讓人心慌的沉默在大大的客廳里彌漫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