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回家的一路上我都在想著今天陳驍所說的一切。</br> 我最同情的就是那個故事中的伯父伯母,一個女兒青年早逝,一個女兒狼心狗肺,這對父母恐怕余生都快樂不起來了吧。</br> 而李曉蘇的心機讓人感覺到恐懼,我突然間開始后悔,后悔我不該意氣用事答應了陳驍。</br> 李曉蘇這樣的女人連自己的親姐姐都能下手,到時候被刺激的過了頭再把我給害了也不是不可能。</br> 我仿佛是被卷到了一個漩渦里,從答應陳驍的那一刻起就出不來了……</br> 不過我這么健康,而且除了楚天那個人渣讓我不如意以外一直都過的很順利,李曉蘇應該沒什么機會對我下手吧,再說了,還有陳驍呢,他答應的不會讓我受到傷害。</br> 我的老臉又是一紅,剛才在他面前實在是太失態了,真是丟人!我不由得咬牙切齒。</br> 不過平時我到沒有想到陳驍還有這樣一段難以忘記的過去,恐怕在他的后半輩子里都忘不了那個叫李曉溪的女人了吧。</br> 而今天說話的時候,那些痛苦的過去給他的臉蒙上了許許多多的情緒,比如痛苦,比如懷念,比如開心,比如憎惡。</br> 倒比平時更像正常人一些。</br> 我這樣想著,又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不論是誰,眼睜睜看著摯愛離開了自己,殺人兇手還在周圍不停地跑來跑去,就算是鐵人也該有了情緒吧。</br> 我倒是對陳驍嚴苛些。</br> 我經歷了楚天那樣的背叛都痛苦了好一陣子,用不停的工作來麻痹自己,小溪可是在和陳驍談婚論嫁的時候走的……</br> 剛好是遇到了紅燈,我就在路口停了一會兒,靜靜的看著夕陽的余暉灑落在馬路上,給路上的行人都籠罩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的光。</br> 我看著前面過路的一對母女,女兒還小,牽著媽媽的手蹦蹦跳跳,抬起頭對媽媽笑得燦爛,就像一個小天使。母親也微笑著低頭看著女兒,她應該很開心吧。</br> 我看見路邊有一對情侶,男生抱著女生的肩膀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女生靜靜的低頭站著,也不動也不抬頭,可能是吵架了吧,看男生那樣的擔憂。</br> 我聽見耳邊一聲一聲的汽車鳴笛,車主人也許是急著趕回家見自己的妻子兒女,也許是公司里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也許正在趕往醫院去聽一個或好或不好的消息,總之他們是著急的。</br> 這些平日里司空見慣的景象,李曉溪是再也見不到了。</br> 剛好綠燈亮了,我嘆了口氣,就發動了車子進入了車流。</br> 回到家時天還亮著,我算著珊珊下班的時間也快到了,就給她打了個電話。</br> 果然,她正趕在回家的路上。</br> “我要和陳驍一起去旅游啦?!蔽掖舐曊f道。</br> “和誰?”珊珊的聲音比我還大。</br> “陳驍啊,你別說你忘了?!蔽覠o奈的說道,隨手拿起一個蘋果去了廚房。</br> “我沒忘,我怎么能忘……”珊珊的聲音愣愣的,隨即又高亢起來:“你怎么能和他一起出去?就你們倆人?”</br> 我隔著手機都能看到她又驚訝又八卦的臉。m.</br> 啃了一口蘋果,我說道:“當然不是,還有他的助理安娜,你也知道的。這也算是老板給我們的福利了吧,出去旅游還包吃包住?!?lt;/br> “為什么???他喜歡你?拉安娜當掩護?他喜歡安娜?拉你當掩護?”珊珊一個一個的問句問的我頭暈。</br> 我沒聲好氣的解釋道:“還不是因為要避開李曉蘇?陳驍想去旅游還要拉上我這個假女朋友當掩護,不然李曉蘇又纏上他?!?lt;/br> “哇塞,我也想去當他的假女朋友了,這么好的老板……哪像我天天加班加的要死出去旅個游還沒錢。”珊珊長長的嘆了口氣。</br> 我到窗邊站住,笑著說道:“你放心吧,等哪天姐有錢了,你想去哪兒姐帶你去哪?!?lt;/br> “那我可能等不到那天了。”珊珊嘟嘟囔囔得說道。</br> 我哼了一聲,大聲說道:“那你就在你公司發霉吧,我明天就出去了,你是見不到我了?!?lt;/br> “明天?怎么那么快,我以為你還要準備幾天?!鄙荷河行@訝。</br> “哪能有幾天???大姐你別忘了我假期也快結束了,陳驍也是巴不得現在就去,生怕李曉蘇多來找他一趟?!?lt;/br> “嘖嘖嘖,這李曉蘇也怪失敗的,那么漂亮都攻不下陳驍,陳驍也挺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要學柳下惠。”珊珊的聲音多了些八卦。</br> 我拿起遙控器不停地換著臺,一個不留神竟然想把我今天知道的東西給說出去,想起陳驍的警告,我瞬間就閉了嘴。</br> 雖然珊珊是我的好姐妹,但有些事情,她還是不知道的好。</br> 于是我敷衍道:“說不定他喜歡男的呢。你說你要是天天撲著我說喜歡我愛我想我,我也恨不得離你遠遠的,誰讓我性取向大眾化?!?lt;/br> “呵,你就牙尖嘴利吧,我不和你說了,老娘就是喜歡女人也看不上你?!?lt;/br> 我撇了撇嘴,不再搭理她,“好了你開車吧,我要收拾收拾東西睡個美覺了?!?lt;/br> “我早到家了。”珊珊咬牙切齒的說道。</br> 我尷尬的吐了吐舌頭,就掛掉了電話。</br> 陳驍也沒說到底要出去幾天,不過想想我假期就要結束了應該也不過就是三四天的事,倒不需要帶多少東西。</br> 所以第二天我一身輕松的拎著一個行李箱就到了樓下等著陳驍來接我了,這也是我們約定好的。</br> 等了沒幾分鐘一輛車在我身邊停下來,安娜從副駕駛探出頭來沖我打了個招呼。</br> 我笑著貴姓了她然后往駕駛座上一看,竟然是一個不認識的人。應該是陳驍的司機了。</br> 聳了聳肩,我也只有陳驍旁邊的位置能坐了。</br> 上一次和陳驍同坐一輛車還是他送我去醫院的時候,后來每次和他見面我都是自己開著車跑來跑去。</br> 而且經過了昨天下午我那“嬌羞”的一轉身一跑,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我的呢。</br> 于是我渾身都不自在起來。</br> 幸好有安娜,一直在副駕駛上說個不停,許多是他們公司的工作,我倒不好插嘴,就扭頭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br> 不過也真是的,既然他們兩個人要談公事怎么不坐在一起,我一個人插在中間多尷尬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