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身上的毛都豎了起來,小爪拼命的去撓他,可惜根本夠不著他,直被他叼著皮后頸往前走去。
他叼東西的動作不是很熟練,弄得她的皮毛很不舒服。
錦瑟掙扎不過,惱得一聲聲直叫,那小聲兒在幽靜的深淵里頭回蕩著,聽上去莫名有些可憐,不知道的還以為被怎么了呢?
這般可憐的叫聲,沈甫亭卻完全沒有聽進(jìn)耳里,他叼著她走過陰暗狹長的窄道,一路浮浮沉沉飄著的螢火蟲,像星辰綴滿了上空,前頭是一片敞亮。
錦瑟小身板被他叼著來回?fù)u搖晃晃,一抬眼入目竟是絕美的風(fēng)景。
洞穴中繞著一環(huán)環(huán)水,清澈透明極為干凈,里頭不知是什么東西泛著幽幽光亮,一眼看去如同寶石被雕磨的剔透溫潤,嵌入了石壁之中。
沒想到深淵底下還有這般好看的地方,叫人心醉神迷。
沈甫亭叼著她往前而去,一路淌過了湖水,那水極淺,不過堪堪過了膝蓋,錦瑟低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湖水里頭竟是一條條泛著藍(lán)色幽光的小魚,那顏色極為好看,在湖水中輕輕游動著,映出耀眼的光芒,閃爍其中。
錦瑟一時(shí)有些看呆了,直垂著腦袋,小眼兒里都是游來游去的小魚兒,她控制不住本能輕輕“喵”了一聲,渴望的探爪。
小魚被沈甫亭這般大的動靜給嚇著了,紛紛往一旁躲去,那靈活的動靜惹的錦瑟有些眼饞,小爪微微一勾,卻因?yàn)榫嚯x太遠(yuǎn),勾了一爪空氣。
沈甫亭顯然沒有往日的溫和寵溺,見她亂動,有些不悅,淌過了湖水,便將她隨意扔到了地上。
錦瑟被驟然一拋,摔的滾了一圈,一時(shí)有些愣神,坐在原地抬頭茫然看向他。
沈甫亭剛頭似乎還沒有好好看過她,他居高臨下的看來,眼里沒有一絲可以察覺的情緒,叫人覺得他下一刻就要咬上來。
錦瑟看到他清澈透亮的大眼里頭是一個(gè)小小的自己,這般一比似乎連給他塞牙縫都不夠。
一時(shí)間剛頭摔著的痛感也襲了上來,不由沖著他叫了一聲,可是剛頭叫的有些狠了,現(xiàn)下便有些嘶啞,叫起來沒有這么響,聽上去極為嬌弱可憐,再配上這小模樣,可真是叫人忍不住想要欺負(fù)。
沈甫亭緊緊盯著她,聞聲龍眼微微一怔,似乎起了幾分興趣,當(dāng)即沖著這么小小一只一聲龍嘯。
那聲音震的錦瑟整只喵都有些恍惚了,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心中委屈到了極點(diǎn),這都是今日第幾次吼她了?!
她一惱,身上的毛瞬間豎了起來,起身微微退后幾步,喉嚨里發(fā)出幾聲咕嚕咕嚕的嘶吼聲。
沈甫亭伸出龍爪推了推她的小身板,即便很輕,但在錦瑟這處也還是極為用力的,一下被他推倒了去。
一時(shí)間越發(fā)氣惱的沖著他喵了好幾聲,小眉頭狠狠皺起,瞧著非常兇。
沈甫亭完全沒有將她的小情緒放在眼中,饒有興致的又推了推她,將她推著硬生生往前走了幾步。
錦瑟弄不清楚他究竟要干什么,順著他的力道往前走了幾步,扭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靜靜的看著她走。
他見她停下腳步,龍眼瞬間一瞇,眼神極為暴戾,似乎她不往前走,就是觸怒了他。
錦瑟只得邁著小碎步幾步往前走去,可還沒有走幾步,身后便傳來了巨大的動靜,沈甫亭突然往她這處撲來!
好在她慣來敏捷,一個(gè)飛快的閃身避開了他,否則必然被壓成了肉餅。
沈甫亭一爪而下就震的地面裂開而去,見她躲閃的厲害,眼中更是起了興奮的血腥之意,直又往她這處撲來,可力道比剛才小了很多,角度也沒有這么精準(zhǔn),顯然是故意逗著她玩。
錦瑟驚險(xiǎn)避過,這才發(fā)現(xiàn)他沒有當(dāng)場拍死自己,就是想要跟她玩你追我趕的戲碼,而且還由不得她不玩。
錦瑟極為苦惱的被他追的上躥下跳,唯一贏在了身姿靈活還有嬌小上,可是這樣下去并不是辦法,他的精力依舊非常旺盛,而且越追越興奮。
兩個(gè)時(shí)辰下來,錦瑟便有些脫力了,也不耐煩再跟他繼續(xù)玩下去,隨意尋了一處角落趴下,便不再理他了。
沈甫亭隨后而來,見她趴下不動,顯然不喜,龍爪猛然拍到她身旁,驚得她小身板微微一震,都離開了地面些許。
錦瑟連眼皮都不耐煩抬一下。
沈甫亭不悅至極,對著她又是一聲龍嘯,那吐出的龍息將錦瑟身上的毛發(fā)吹亂了型,露出了里頭細(xì)嫩的小肚皮。
錦瑟早有心理準(zhǔn)備,微微翻了個(gè)身藏住了小肚皮,揚(yáng)了揚(yáng)耳朵,一臉愛搭不理的做派。
沈甫亭見狀眼眸驟冷,伸出龍爪按上小小一只,正準(zhǔn)備將她按死,卻沒想到按上去后柔軟至極,像是在按摩爪子。
錦瑟見他爪子按上來,心里的委屈越發(fā)重了,索性也犯起了倔,由著他踩死好了,叫他往后傷心死!
她想著小小的眼眶里,瞬間一片濕潤,那按在身上的龍爪已經(jīng)開始發(fā)力,按著她來回揉著。
她小小的身板受不住他的壓力,被按的在地上來回摩擦,不由起了惱意,伸出爪子狠抓了一下他,可這般微不足道的力道,就像是在給他撓癢癢一般。
沈甫亭收回龍爪,看了她一眼,又繼續(xù)在她身板上揉著,仿佛將她當(dāng)成個(gè)球兒般玩弄。
“喵!喵喵喵!”他手上沒輕沒重的,錦瑟被揉出了脾氣,不由伸著爪子去推,卻是半點(diǎn)推不動。
剛頭一番折騰叫她精疲力盡,現(xiàn)下被這般揉按,自然也沒有多少力氣反擊,不由徹底松了爪,癱在地上,冷冷瞪著他。
沈甫亭可不理睬她的眼神,正揉著起勁,外頭突然傳來了聲響,似有什么東西往這處而來,沙啞的嘶吼聲在洞穴中回蕩著,聽上去讓人毛骨悚然。
他龍爪微微一頓,周身氣場瞬間一變,眼眸閃過一絲血腥意味,臨走之前卻也沒有忘記一口叼起錦瑟,龍尾往墻上一甩,鑿出了一個(gè)大坑,將她隨意往里頭扔去。
錦瑟猝不及防被甩到了里頭,當(dāng)即站起身要往外沖,便見前頭一片漆黑,是一塊石頭被塞了進(jìn)來,堵住了她出去的路。
錦瑟愣了一陣,沈甫亭這是將她藏起來了?
她忍不住通過小小的縫隙鉆出腦袋,卻正對上了沈甫亭。
他見她毛茸茸的小腦袋鉆出來,當(dāng)即沖著她發(fā)出低吼威脅,眼中神情極為暴戾,做派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錦瑟看了眼他大大的龍眼里頭小小的自己,心有不甘重新收回了腦袋。
他才收斂了聲音,轉(zhuǎn)身離去。
錦瑟貓?jiān)诶镱^不動,透過縫隙看到了極遠(yuǎn)處鉆進(jìn)來的東西,果然是生在深淵里頭的,怎么恐怖就怎么長,專往惡心的方向發(fā)展,那一眼看過去便是殘忍血腥的代表。
錦瑟微微皺眉,小毛爪搭上一旁的石子,探過身子仔細(xì)看著外頭。
這些東西敢來挑戰(zhàn)沈甫亭,實(shí)力必然非同一般,不能掉以輕心。
果然這廂剛進(jìn)來,那些怪物便察覺到了錦瑟的存在,一眼看來直對上了她這處,古怪的嘶吼聲越發(fā)響起,里頭透著血腥的興奮感。
這般舉動顯然激怒了沈甫亭,一掃龍尾而去,整個(gè)洞穴猛烈一震,連帶錦瑟這處都微微一歪,從左邊摔到了右邊。
外頭的打斗十分兇狠,便是她在洞穴之中都能察覺到那可怕的肅殺之意,這些東西的實(shí)力極為可怖,即便在這深淵中受了牽引和壓制,力量也還能這般彪悍可怕,實(shí)在是叫人不得不懷疑這深淵里頭究竟還有多少東西,藏著這樣可怕的實(shí)力。
龍嘯聲和怪物尖利的嘶吼聲傳來,幾乎震耳欲聾,那一下下的震蕩,讓錦瑟有一種深淵馬上就要塌掉的感覺。
她貓?jiān)诙囱ɡ镱^等了很久,時(shí)刻看著沈甫亭的動靜,很兇的一條龍,一出手就沒有不沾血的,想來剛頭是真的閑的無聊才和她玩躲貓貓的……
外頭的動靜漸漸小了下來,那血腥的氣味引人作嘔。
沈甫亭重新走進(jìn)來時(shí),已經(jīng)化了人形,周身的陰煞之氣還未盡數(shù)散去,面無表情的模樣看上去極為可怕,再加上衣衫上濺的幾道血痕,便讓人越發(fā)不敢輕舉妄動。
他進(jìn)來后完全忘記了錦瑟的存在,面無表情走到石床旁,安靜躺下閉眼休息。
這么長時(shí)間的折騰,他旺盛精力總算是消耗干凈了,現(xiàn)下還知道休息!
錦瑟在心中輕輕一哼,視線落在他面上,面上被劃傷了一道傷口,鮮紅的血痕顯得面容越發(fā)皙白如玉,這般閉眼睡覺的模樣頗為安靜無害,甚至有些招人心疼。
錦瑟當(dāng)即鉆出縫隙,從石墻上一躍而下,變回人形后拿出帕子,準(zhǔn)備替他擦拭面上的血跡。
可手還未靠近他,便被突然他伸手抓住!
他猛地睜開了眼,眼眸里頭是一片深暗的黑,沒有半點(diǎn)光芒,瞧著毫無人的情緒。
錦瑟一驚,猛然收回手,卻被他牢牢拽著不放。
他的手勁很大,幾乎要捏碎她的手腕,錦瑟掙脫不去,見他越來越用力,不由疼的直皺眉,心中的委屈擋也擋不住,恨不得撓花他的臉,“我只是替你擦一下臉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