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表兄”敖青的臉色慢慢變得難看,她急急的開口,但話還沒說完,便被摩昂打斷了。
“青兒,你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這一次,無管怎么樣,我都不會出手!”摩昂決然道,他猛然轉(zhuǎn)身,一揮手打斷了敖青的話。
看著摩昂那肅然的表情,敖青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臉色愈加難看。
敖青太了解自己這個表兄了,從小到大,他決定的事情還沒有改變過的,這一次又怎會例
等等
敖青的嘴角一彎好看的弧度慢慢勾起,她忽然輕笑一聲:“表兄,你真的不出手?”
“哼!”大概是敖青嘴角的輕笑和那成竹在胸表情激怒了摩昂,他并沒有回答,只是冷冷一哼。
“表兄,”對摩昂的惱怒,敖青似是不以為意,她輕輕的喚了一聲,然后慢慢的開口,眼神也隨之變得犀利,“別忘了,你除了是你自己之外,你還是西海的龍?zhí)?,你是未來的西海龍王!或許,為了你自己你可以不出手!但為了西海,為了四海的安寧,為了你那龍?zhí)颖池摰呢?zé)任,你沒有選擇!”
“我”摩昂張了張嘴,但最終卻什么也沒有說出來,他那滿是決絕的眼神慢慢變了,變得猶疑,變得陰晴不定。
身后,敖青凄然一笑。
是啊!
表兄你的決定是不會改變,但這一次做決定的卻不是你自己,這一次是西海,表兄,你還能能拒絕么?
敖青想著,從摩昂猶豫的表情中,她已經(jīng)幾乎可以猜到結(jié)果了,但她的眼神中卻沒有計謀得逞的得意,那平淡的表象下,一抹哀傷深深潛伏。
她自己呢?
“呵呵!我何嘗不是一樣?我是我自己,但我又有多少事,可以隨心所欲?母后”一個顫抖的稱呼掠過腦海,胸中卻痛的像是被撕裂,敖青慢慢低頭,嘴角緩緩浮起一抹凄然,“我是北海公主呵呵!天知道我有多恨那個人!但就算我再恨他他他都是我的父王”
那抹凄然綻放,敖青滿臉蒼白“父王呵呵!不管我多恨他,我仍然是他的女兒,仍然是北海的公主呵公主”
“青兒”耳畔,摩昂的聲音又響起,敖青慢慢抬頭,臉上的凄然一分分收起,當(dāng)她的臉完全的揚起時,臉上已在沒有半分異色了。
“青兒,”摩昂慢慢轉(zhuǎn)過身,他看著敖青,似乎是沉吟了一下,然后慢慢的笑了,“你說的對”
摩昂的笑是那么的苦澀,苦澀而又復(fù)雜,落在敖青的眼中,心中忽然又是一痛,畢竟這是從小到大最疼她的那個人,幼時的情景一點點掠過腦海:
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淚漣漣的撲進英俊青年的懷中,后者笑著,輕輕拍著女孩的脊背低聲安慰著。
后來,小女孩慢慢長大了,她也知道一直愛護她的那個青年,學(xué)名叫做表兄。
呵!表兄,一個小孩傷心了俯著哭泣的胸膛,竟然不是父親的,而是表兄,呵!這是怎樣的諷刺,但父親
于是,女孩慢慢變得冷漠,她不再哭泣了,但臉上也很少再見笑容,她開始慢慢理解小時候讓她哭泣的那件事,然后冷漠中便又多出了仇恨。
“表兄,對不起”敖青暗暗道,但她的眼神卻慢慢恢復(fù)了清明,然后,變得堅定,“是青兒讓你為難了,但不管怎樣,我都要她死!”
“但是,我還是不能出手?!?br/>
什么?
敖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詫異的睜大了雙眼。
摩昂的笑依舊苦澀,但他的眼神卻慢慢恢復(fù)自然:“我就是我,那所謂龍?zhí)?,未來的西海龍王,只不過是我的身份而已,或許,因為這身份這些帶來的責(zé)任,我應(yīng)該出手,但我畢竟還是我!既然我還是,那么我的心意就不會改變!”
嘴角的苦澀慢慢褪去,摩昂的眸子一抹精芒一閃即逝,更顯澄澈,顯然因為明悟了本心。他的修為又精進了一步。
“我還是我”似是黑夜中一道閃電劃過,黑暗被驅(qū)散,敖青驀然一怔,她下意識的喃喃著,站在原地,愣住了。
“所以,青兒,我不會出手的!”摩昂灑然一笑,轉(zhuǎn)身大步朝著門外走去,“青兒你先在表兄這休息一下吧,表兄感到修為又進了一步,哈哈!前幾日子感到那惡蟒已經(jīng)突破了人仙境,此番正好出去再找那孽畜廝殺一番。”
“什么,沒有出路!”丁峰的眉頭一皺,下意識的提高了掌中,掌中長刀卻斜斜的又下移了一點。
“恩???!”丁峰的聲音太大,以至于一旁那正想入非非的敖玥被一下驚醒,臉頰上一片羞紅,她下意識的驚咦一聲,然后悄悄的朝著丁峰這邊看來,發(fā)現(xiàn)沒有人注意她,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咕!”透明人影,看著那距離身體更近的長刀,費力的咽了口唾沫,長刀那血色的紋路是那般的妖艷,而散著的若有若無的殺意更是讓他恐懼,他趕緊解釋道:“前輩,這這真的是沒有出口??!這陰風(fēng)峽八百里是被鎖死在暗流中間的,而暗流外面又是大小不一的漩渦,確實是沒有出口的,要想出去,只有硬闖,但那也至少需要凝神境的修為才有可能。”
“凝神境?”丁峰低低的問道,但眼瞼卻下意識的微微輕闔了起來,流出一抹兇光。
這抹兇光很自然的,被那一直觀察著丁峰的透明人影發(fā)現(xiàn)了,他那透明的瞳孔中一抹恐懼劃過,他低聲哀求,但語聲中卻已不自禁的帶上了顫抖:“前前輩,我我知道的都都說了您您就就把我放了吧??!”
求饒聲驀地一頓,換成了一身凄厲的慘呼,原來是丁峰的長刀又斜斜下削了一點,刀光如血,刀尖已沒入了那透明人影的胸膛,滲出一點透明的汁液。
“前輩!饒命,我知道的真的已經(jīng)全說了饒命??!”長刀雖然已經(jīng)刺了下去,但傷口顯然并不致命,而透明人影的生命力又是莫名的悠長,他自然是沒有死去。
“奧?真的都說了?”丁峰冷冷問道。
“真的都說了前輩饒命!”透明人影苦苦的哀求,他那透明的臉上雖然很難看出表情,但語聲中的絕望卻足以激起任何人的同情。
敖玥眼中掠過不忍,她忍不住怯怯的開口道:“她好像真的什么都說你,你就饒饒他一命吧。”
“饒他?”丁峰冷冷一笑,他看著手中長刀上那閃爍的紅芒,嘴角一抹殘忍的弧度慢慢勾起,“好!我饒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