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身體冷的發抖,她想要像往常那樣窩在奶奶懷里取暖,可奶奶的身體比她還要冰冷,哪怕她已經緊緊縮在她懷里抱著她了也依舊無法溫暖。
阿笙,我的乖孫女。
熱不熱?來奶奶這里奶奶給你扇風天氣冷了,記得多添衣裳。
還有零用錢嗎?奶奶拿給你去買糖。
傻孫女,傘往你那邊偏,雨淋不到你你才能好好長大。
想吃什么奶奶給你做,吃多點長高點,以后比奶奶都要高。
我的孫女是這個世上最厲害的人,我真是太幸福了。
阿笙以后一定要開開心心的為自己而活,未來很長歲月可期,奶奶并沒有離開你,我只是提前去了下個世界做準備迎接你。
想起過去種種,孟笙淚流不止,她縮在奶奶懷里蹭了蹭眼淚,奶奶,阿笙還沒讓你過上好日子,等我等我去下面找你了,您可一定要為我開門
斷了線的紅豆落在地上就像是外面的下雨聲,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外面下起了暴雨。
老天仿佛都在為奶奶的離去而難過,人生太短,少有圓滿。
地面上散落著紅豆,孟笙像是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她蹲在地上一顆顆的去撿,手抖的厲害好不容易撿起來又落在地上,隨著她的眼淚一起墜落。
三十顆紅豆少了一顆,手心里捧著二十九顆,最后一顆怎么找都找不到。
孟笙把紅豆用紙巾包起來,剛止住的眼淚又掉了出來,剛好落在包著紅豆的紙巾上濕了一大塊。
她抬起手胡亂擦了一把臉,臉上的淚水擦不干,眼睛都揉紅了也沒能止住眼淚。
她余光瞥到床頭柜上放著保溫壺,里面放著六個湯圓,是她求霍沉舟才得來的。
她背靠著病床抱著保溫壺打開,里面的湯圓還是熱的,因為放太久有些膨脹黏在一起,芝麻餡的湯圓,可能是先前打翻在地上過,有兩個湯圓都破了,湯里面都全是芝麻醬。
孟笙戰栗的攥著勺子,一口一個的吃著湯圓,她還在哭,喉嚨里時不時傳來一聲抽噎,湯圓黏在喉嚨上不去下不來,無端窒息。
淚水滴進保溫壺里,孟笙舀起里面的湯圓又吃了一口,又甜又咸,是她這輩子吃過的最難吃的湯圓。
房門忽然被打開,孟笙手一抖,勺子里的湯圓在地上滾了一圈,糯米皮上沾滿了地板上的臟灰。
孟笙卻跟看不到臟似的,直接伸手去抓要往嘴里塞,眼看著要吃進去了,手腕忽然被拽住。
孟笙像臺廢舊的機器人,缺失了重要零件,顯得動作緩慢僵硬,她抬起頭看了霍沉舟一眼后,執意要把那顆掉在地上的臟湯圓給吃了。biqubu.net
掉在地上已經臟了霍沉舟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見里面沒動靜,擔心孟笙出事就直接闖了進來。
他想過各種畫面,可萬萬沒想到進來看到的第一眼會是孟笙坐在地上,懷里抱著保溫壺,像是路邊的小乞丐餓極了大口吃著湯圓,哪怕湯圓掉在地上也要去撿來吃。
霍沉舟攥著她纖細的手腕,孟笙已經感覺不到疼了,比起身上心臟傳來的鈍痛已經掩蓋了全身。
掉在地上已經臟了
孟笙在霍沉舟臉上停留了兩眼后又放在手心里那顆黏糊糊的湯圓上,芝麻餡流了一手心,看著有些惡心。
這樣的東西毫無食欲,可偏偏孟笙卻是不嫌臟的往嘴里塞。
孟笙手上的行動被霍沉舟控制,湯圓又滾落到了地上,她的目光一直追隨,那樣專注的目光仿佛看的不是一個湯圓。
我又不是沒撿過地上的東西吃。孟笙沙啞著聲音。
霍沉舟一怔,心里猛地收縮了一下,別人不懂孟笙這句話的含義,霍沉舟卻是清楚的。
在北苑地下室,那座他為她打造的籠子里,孟笙被鎖在里面,傭人送下來什么東西她就吃什么,就放在地上,有時候掉地上了她就直接撿起來吃,乖的不像話。
霍沉舟一直想要孟笙乖一點可他不喜歡孟笙這樣的乖。
霍沉舟總是一意孤行,不考慮他人感受,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他一邊想要把孟笙變成他想象中的模樣等完全改變了又發現不喜歡,還質問孟笙怎么就變了。
她是怎么變的?一盆花不見太陽,放在陰暗的角落里,枯死了才來澆水,可有用嗎?遲來的太陽都救不活這樣的花。
你想吃湯圓等回去了我讓家里廚師給你做,做各種各樣的湯圓餡
心跳儀上的那根線已經徹底消失,證明人已經死了,霍沉舟在外面的時候有些不安,他擔心孟笙會因為她奶奶的死徹底記恨上他,這樣他就更不好操控她了。
孟笙像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她想笑,可眼淚卻從眼眶落了下來,她卸下肩膀上的力氣,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來,懷里的保溫壺應聲落地,湯汁四濺,把霍沉舟那雙锃亮的黑皮鞋都弄臟了。
孟笙站起身抓住奶奶粗糙冰冷的手:我想吃我奶奶做的湯圓,你能讓她醒過來嗎?
他不能。
你奶奶她已經死了,我會負責安置好她的。
A市一塊頂級上好的墓地都是百萬的,給安排這樣的墓地作為長眠之處,他也算仁至義盡。
你負責?你拿什么負責?霍沉舟如果不是你我奶奶不會死,如果我今天沒有來看她,她還是好好的。
孟笙崩潰大哭。
她會好好的在這里等著我,和護工一起說起我的好,會夸我,會念我平安霍沉舟,我成一個孤兒了,你知道嗎?我沒有奶奶了。
怎么就成孤兒了?她跟你沒有血緣關系,你有爸有媽還有一個妹妹還有我。
最后三個字他沒說出口,霍沉舟看著疼的躬著腰身的孟笙,忽然很想把她抱在懷里,想了也就做了。
孟笙像是發了瘋的小獸在他懷里撕打,以此想要發泄胸口處的疼痛,心臟那塊明明那么疼了,卻又那么空虛好像整塊血肉都少了,恨不得找點東西去填補,用力的填補。
可她什么都沒有,她的爸爸媽媽不愛她,她的妹妹算計她,她沒有愛人,沒有朋友,沒有血親和孩子唯一有的只有奶奶。
是奶奶教會了她什么是親情什么是愛,她們雖然毫無血緣關系可湊在一起就是一家人。
小傻子以后再也沒親人了,那個提到她就滿臉驕傲的奶奶,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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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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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