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大門外,葉涼解開安全帶,對沈逐溪說:“我走了。”
沈逐溪勾勾嘴角,點頭。
葉涼發現他心情忽然格外的好,不禁好奇,“你在笑什么?”
“覺得自己幸福啊,現在女朋友做什么都會跟我報備。”
葉涼莞爾,眼中帶笑捏捏他的手。
沈逐溪一把將她手指攥進掌心,“還不走,怎么舍不得我?那我今晚再努力……”
怕他再說出什么不著調的話,葉涼飛快抽回手,“我去了,拜拜。”
開門下車關車門,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沈逐溪看著她像只歡快的兔子小跑進急診大廳,好心情地彎彎嘴角。
口哨吹著不成調的歌,他緩緩開車離開。
下午到醫院是例行開會,重點是關于醫療隊工作的報備。
會議結束,葉涼去辦公室呆了一會兒。某個同事正在發喜糖,見她來了殷勤地拿了兩包過來。
“葉涼,謝謝你替我去駱寧啊!”
葉涼接過糖,道了謝,又問:“你太太生了吧?男孩女孩?”
同事笑的很幸福,“女兒,七斤六兩。”
本來該去駱寧的人是他,因為老婆早產,打亂了工作計劃。
“恭喜。”
葉涼拆了顆糖放進嘴里,邊看資料邊聽同事聊天。
“上午送進來的那個是星云傳媒的周總吧?聽說是因為跟女朋友賭氣自殺,把腿摔斷了。”
“他女朋友是一直跟著的那個女人吧?心挺狠的啊,我看從頭到尾不慌不忙的,甚至還挺高興。”
“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都在想什么,談戀愛談到非死即殘,也是厲害。”
周杭鬧自殺?
葉涼沉默地想了半天,實在是想不出周杭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樣子。
畫面……有點美。
“那個……你們說的病人現在在哪?”
同事一臉“原來你也愛八卦”的表情,說:“做完手術轉到住院部了。”
葉涼又問:“那個女的呢?”
“不知道,應該也跟著過去了吧。”同事狐疑,“你不會是認識他們吧?”
門口傳來清脆的敲門聲,而后秦苒探身進來,“葉醫生,有空嗎?”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另外幾個醫生眼看把真人叨叨過來了,對視一眼都忍著笑閉上嘴。
葉涼把資料保存關掉電腦,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我就是來碰碰運氣,沒想到你真在。”秦苒看著許久沒見的好友,“怎么好像有點黑了。”
“駱寧天熱。”
兩人走到后院,找了一張長椅坐下。下午陽光充足,暖色覆蓋這一角落,暖洋洋的。
“你沒擦我給你的防曬?”
葉涼好笑:“我是去工作的。”
秦苒撇嘴,“工作也要美美噠。”
陽光穿透光禿的枝丫影影綽綽落下來,葉涼撿起長椅上的一片落葉捏在指尖轉圈,“說說吧,你跟周杭什么情況?”
秦苒一怔,“你知道了?”
“周杭為情自殺,他的狠心女友不聞不問,甚至對此幸災樂禍。”葉涼攤手,“這是我聽說的版本。”
……這都是什么鬼。
秦苒不忍不住瘋狂翻白眼,“看來你同事的想象力比你豐富多了。真實情況就是他幫我換燈泡,被傻狗團團忽然攻擊,腳一滑從□□上掉下來了。”
原來都發展到可以進家門了。葉涼十分好奇故事怎么傳成現在這個版本的。
“那怎么都在說你幸災樂禍?”
“因為畫面實在是太好笑了。”說著秦苒拿出手機。
周杭掉下來的瞬間打翻了茶幾上的水杯和果盤。水灑了他一褲子,打眼看上去像尿了褲子一樣。果盤上那幾片哈密瓜也不負眾望地扣到了他頭上。
團團這個始作俑者仿佛是看馬戲團的觀眾,圍著周杭撒歡轉圈。她差點笑岔氣,如果不是周杭臉色太難看,她都要以為他是裝的了。
葉涼看完照片,也忍不住跟著笑了出來。
堂堂周總混成這樣,真的實慘。
“你一直陪著他?”
“不然能怎么辦?”秦苒嘆氣,“他倒是一句話沒怪我,還說讓我有事就去忙,他自己能搞定。”
“我說那不然就請個護工嘛,他又說不喜歡被陌生人照顧。”她心煩地抓抓頭發,“我看他是吃準了我的弱點,早知道就不讓他換那個燈了。這得付出多大代價。”
“骨折恢復期很長,你確定你可以?”
“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秦苒看了一眼時間,忽然想起自己是下來給周杭買飯的,“我得走了,改天有時間再找你。”
葉涼道:“嗯,去吧。”
“哦對了,你知道蘇盼搬到我家小區了嗎?”
葉涼搖頭,“她一直沒聯系我。”
秦苒告訴她:“你去駱寧之后有一天我偶然遇到她,然后我們兩個一起吃了晚飯,她跟我打聽了一下樓盤附近的情況。”
她聳聳肩,“結果第二天她就搬了過來。”
其實秦苒還挺喜歡蘇盼的。看著柔柔弱弱的,其實很有想法,性格也好。這幾天她們隔三差五就聚一次,差不多已經是朋友了。
葉涼想了想:“可能是想躲誰吧。”
不知道沈知錫什么時候能搞定這個爛攤子。
“行我走了啊,改天我們仨一起吃飯。”
“嗯。”葉涼朝她擺擺手。
或許是自己也開始了一段真正的戀愛,葉涼也變得敏感起來。
現在的秦苒好像才是真實的她,歡樂喜劇人,不會無緣無故嘆氣落淚,每日充滿朝氣。
葉涼起身去開車,事情都忙完,沒什么事她就可以回去了。
到家她簡單地吃了一碗面,然后難得的看了一會兒甜甜的泡沫劇。
沈逐溪打來電話時她差不多要睡覺了。
葉涼躺在床上,聲音散漫地跟他閑聊。
“你的意思是說這幾天可能都沒有時間過來了?”
“怎么,舍不得我?”
葉涼搖搖頭,“你忙我也忙,沒時間想你。”
真實情況是她松了一口氣。按照沈逐溪那個不知饜足的程度,每天都來不知道還要怎么折騰。
幸好,他現在要出差了。
沈逐溪笑她口是心非,透過鏡頭看著她的臉,喉結滾了滾,“你要睡覺了?”
“困了。”
“躺的是我睡的那一邊嗎?”
葉涼不解這話是什么意思,但下意識否認:“不是啊,我習慣睡右邊。”
“嗯,左邊是我的。”
心因為這句話重重一跳,葉涼看著鏡頭里好看的臉,聲音輕輕柔柔的,“沈逐溪,我要睡了。”
“去吧,祝你夢到我。”
—
沈逐溪要去深城四天,談一個合作項目。如他所說每一天都很忙,而葉涼也開始重新投入工作,兩人聯系的時間只有臨睡前的半個小時。
這天葉涼剛把車開出小區大門,鄭聽薇忽然打來了電話。
閑聊幾句后問她晚上有沒有時間,想一起吃個飯。
葉涼想借此機會感謝鄭聽薇把退婚的責任都攬過去,便答應下來。
下班后,她想來想去給沈逐溪發了一條信息:【晚上跟伯母一起吃飯。】
那邊始終沒有動靜。等葉涼到了飯店,收到了回復:【吃完飯去逛街,我報銷。】
下面還有一條:【跟未來婆婆多培養感情。】
葉涼好笑,回了一個表情:【閉嘴】
飯店里鄭聽薇已經在座位上等。葉涼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解釋:“路上有些塞車。”
鄭聽薇讓她坐下,仔細看看還是覺得很喜歡。
“沒關系我也剛來。其實今天還有個人要來,他是我侄子,最近在寫關于醫療的小說,有點問題想跟專業人士請教,我就把他叫來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葉涼是沒想到還有其他人。怔了怔,隨即想起來,“我小時候是不是跟他見過?章……”
“章昀杰。”鄭聽薇欣喜到,“沒想到你還記得他!那太好了,我還怕你會不自在。”
小時候沈逐溪不在榕城,沈大哥又忙的腳不沾地,幾次出去郊游鄭聽薇怕她一個人無聊,都帶了章昀杰。
因為都在一個小學,本來就臉熟,所以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葉涼還記得當時章昀杰不止一次的說過:“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二哥永遠住在江城。這樣他就不會欺負我了。”
一個男人走進來,視線環顧一圈后筆直地朝這邊走來。
“不好意思,跟編輯談事情拖延了時間。”章昀杰笑了笑,“你是葉涼吧?這么多年沒見,還記得我嗎?”
葉涼客套地點點頭,“校友,當然記得。”
他倒是變得快要認不出來了。印象中的章昀杰個子小小的,皮膚也有點黑。說話做事都慢吞吞,性格比較內向。
現在他儼然變成了一個大帥哥,著裝時尚有品位,身高腿長的衣架子,估計很招小姑娘喜歡。
鄭聽薇十分滿意這個氣氛,忙到:“坐下來說吧。我已經跟葉涼說了,你有什么不懂的問她就行。”
“太好了,謝謝你啊!”章昀杰在她身旁落座,解釋到,“我在寫一個關于急診科的故事,不想有BUG就想多做做功課。”
菜上齊,邊吃邊聊。鄭聽薇欣慰地看著這個畫面,如果是跟自己的侄子,這個肥水也不算流到外人田。
她轉轉眼眸,把電話調成靜音,裝作照鏡子拍了幾張照片。
然后選擇其中最好看的,發了出去。
另一邊,沈逐溪剛從機場出來,就聽到了電話在響。
【你猜我在干什么?】
是母上大人。看來這頓飯吃得很愉悅啊。
沈逐溪挑挑眉梢,佯裝不知情,裝逼地回了一個問號:【?】
彼端安靜幾秒,發來了一張照片。
【你看,你表弟和小涼是不是很有CP感?】
照片上兩個人頭挨著頭,對著一個iPAD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總之很刺眼就對了。
沈逐溪眼皮猛地一跳,咬著牙回復:【你們在哪里吃飯?】
鄭聽薇把定位發了過來。
助理開車過來,沈逐溪坐上去,一臉冷漠:“不回公司。”
小助理一臉緊張,“那去哪?”
沈逐溪陰惻惻到:“大義滅親。”
————
車內十分安靜,小助理緊緊抓著方向盤,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沈逐溪上車后一句話不說,好像眼神都在往外發射冰渣子。
“再開快點。”北極人說話了。
小助理被冷風佛了后脖頸,身子跟著一顫,“沈、沈總,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高速路上他哪敢超速,能做的只能把速度盡量控制在最大值。
沈逐溪看著窗外倒退的景色,心焦得像蝸牛在爬。
談個戀愛真是外憂內患,解決了外面的野男人還要防著親媽撬墻角。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沒想到有朝一日他還要腹背受敵。
沈逐溪薄唇緊抿,連續發了幾條信息。然后想了想,又打了一通電話。
一開始章昀杰是全神貫注的跟葉涼聊工作,說著說著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臉上。
“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嗎?”葉涼抬頭,察覺到他在盯著自己看,目光微微一頓。
章昀杰回神,不著痕跡地掩飾了這個小尷尬,“暫時還沒想到。等有了我給你發信息行嗎?”
就在剛才他們加了好友。
葉涼點頭,“可以。”
“打擾了,上一下菜。”服務員分別把蒜蓉麥菜,牛肉芥蘭,清炒菜心和蝦米茼蒿端上了桌。
“唉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鄭聽薇一臉茫然,“我們沒點這些啊。”
服務員確認了房間號碼,說到:“808沒錯的,是一位姓沈的先生加的菜。”
葉涼被香菜的味道嗆得往后躲了躲。
“是大哥要過來嗎?”章昀杰問。
“不可能啊,他根本不知道我們來吃飯。”說到這里話一頓,鄭聽薇懷疑到,“難道是老二?”
那更不可能了。沈逐溪在外地不說,他無肉不歡,加這幾個菜是給兔子吃的嗎?
葉涼沒參與他們的猜測,因為口袋里的電話連續振動,快要把她的腰震麻了。
她不動聲色的拿出手機。
沈逐溪一口氣發了四條信息。
【不是就你和鄭女士吃飯嗎?】
【章昀杰怎么會來?】
【你和他聊什么呢?】
【我一會兒就到。】
葉涼有點想笑,幾乎能想到他繃著臉皺起眉頭打字的表情。
再加上好幾天沒見面,她心底驀地柔軟起來:【你不要急,我等你來。】
沒多久,沈逐溪氣勢凜然地推開包房的門。
章昀杰怔了:“……二哥?”
“你怎么來了?”鄭聽薇上下打量這個表情像要債的人,“什么時候回來的?”
沈逐溪目光涼涼掃過章昀杰,“剛到。知道你們在這里吃飯就過來蹭一頓。”
他拉開葉涼右手邊的椅子,泰然自若地坐下,陰陽怪氣地哼哼唧唧:“這一桌菜,可夠綠的啊。”
鄭聽薇沒聽出深意,只問:“這是你點的?”
“我給我自己點的。”沈逐溪皮笑肉不笑,“又綠又素,配我。”
不是……這孩子說話怎么陰陽怪氣的。
葉涼忍不住在桌下輕輕踢他腳:你能不能收斂一點?
“嘶……誰踢我?”章昀杰往桌下看。
“我沒動。”沈逐溪看自己親媽,“是您老嗎?”
鄭聽薇莫名其妙,“我好端端的踢人干什么。”
葉涼輕咳一聲:“是我不小心,對不起。”
沈逐溪扯唇:“那你下次小心點兒。”
章昀杰看看葉涼,又看看沈逐溪,張了張嘴沒吭聲。
葉涼舒了口氣,伸手輕輕在沈逐溪腿上掐了一下。
手被他一把抓住,一下一下地撓著她的手心。
刺癢感慢慢擴散開來,葉涼呼吸重了幾分。她咽了咽嗓子,求饒地摩挲著他的手指。
沈逐溪面上波瀾不驚,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終于放手。
“葉涼,你嘗嘗這道菜。”章昀杰把菜轉到她眼前。
葉涼耳根發熱,正一下一下地搓著手心。完全沒注意聽他在說什么。
“她不喜歡吃。”沈逐溪直接轉到自己面前。
鄭聽薇挑挑眉頭,“小涼又沒說,你怎么知道她不愛吃。”
“猜的。這么長時間不動筷子還不能說明問題嗎?”沈逐溪淡淡到,“再說她又不是小孩,愛吃什么還得讓別人告訴。”
章昀杰尷尬地應到:“二哥說的也是,呵呵。”
鄭聽薇額頭青筋直跳,忍了忍給他發了一條警告信息:【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別影響我的好事!】
沈逐溪恍若未聞,繼續吃菜。
“你手機好像響了。”鄭聽薇用眼神示意他快點看。ωωω.ΧしεωēN.CoM
沒想沈逐溪今天好像專門跟她唱反調:“不用管,大概是什么垃圾消息。”
鄭聽薇氣結。
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心想回去就告訴沈長興這兒子她不打算要了。
就會氣人!
一頓飯吃得硝煙彌漫,鄭聽薇反正是一句話都不想跟沈逐溪說了。
臨上車前,她告訴章昀杰:“有什么事你們兩個再聯系吧,我累了先回去了。”
“好的姑姑。”
鄭聽薇打開車門,沒好氣地看著沈逐溪,“你杵在那干什么?不回家嗎?”
沈逐溪瞥了葉涼一眼,淡淡說:“我還有點事。”
行吧,反正她也不是很想看到他。鄭聽薇白他一眼,虎著臉上了車。
章昀杰低頭看了看時間,“葉涼你住哪?我送你吧。”
沈逐溪站在一旁看著他們說話。
葉涼淡淡拒絕:“不用了。我自己開了車。”
“那行,有時間聯系。”
飯店門前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夜風吹來,拂動葉涼的發梢。
沈逐溪抬手幫她攏順,“你的車呢?”
葉涼帶著他往停車場走。
上了車,葉涼忽然到:“我會跟伯母說明白,你不要對她那樣。”
“誰讓她幫別人搶我老婆。”
別人也就算了,親媽還背后捅刀子,這是讓他最不爽的原因。
葉涼忍著笑:“她又不知道。再說你當時拒婚拒的不是挺歡嗎。”
沈逐溪挑眉,“這是跟我翻舊賬了?”
葉涼轉動車鑰匙,“我只是在說實話。”
“我這不是后悔了嗎。這么久你還沒看出我愛你的心嗎?”
真是看不出來這個人這么會道歉。
“嗯,看出來了。”
沈逐溪這才松了口,同時還不忘逗她:“我會找個時間告訴鄭女士,你不要急啊。”
葉涼無語:“誰急了。”
好吧。
“我急。”
……
沈逐溪跟葉涼回了家。
趁葉涼換衣服的時候跟徐朔打了通電話。然后徐朔就發現這人現在好像活成了一個死宅,不是在公司就是跟葉涼在一起。而后者的時間是前者的好幾倍。
徐朔忍不住吐槽:“我發現你談戀愛之后像變了個人似的。成天粘著葉涼,都快成她小尾巴了。”
沈逐溪坐在沙發上隨意摁著遙控器,“這種樂趣你這個單身狗是不會知道的。”
“切,誰稀罕。追我的美女一把一把的抓。”
“小心腎。”
“這話回敬你。”徐朔笑了聲,“不說了,我有事要忙,你們繼續粘糊吧。”
掛斷電話,一直沒等到葉涼出來,沈逐溪扔下遙控器去了臥室。
葉涼正一邊掛衣服一邊講電話,見他進來說了兩句就掛斷了。
這舉動帶著幾分欲蓋彌彰的意思,沈逐溪意有所指:“有什么我不能聽嗎?”
“章昀杰問我到沒到家。”
他靠著門框,“只見一面就熟悉成這樣?”語氣酸得冒泡,“你當初跟我可不是這樣的。”
葉涼解釋:“我和他小學在一個學校。而且還跟著伯母出去玩過幾次。”
不問還好,一問沈逐溪頓時感覺自己站在了檸檬樹下。
“還有這淵源呢?現在對他什么印象?”
葉涼想了想:“挺好的啊。人挺斯文,性格也不錯,脾氣看著也挺好。”
“看樣子你們還挺聊的來的。”
葉涼沒察覺到危險在接近,實話是說:“還行吧。他準備寫關于急診的小說,剛好都是我熟悉的內容。”
說完,她忽然笑了一聲。
沈逐溪眼色幽深,“笑什么?”
“沒事,只是忽然想起小時候他好像特別怕你,每次見面都說最希望的是你永遠留在江城。”
“是么,還有呢?”他沒準現在也是這么想的。
“還有,沒想到他成了作家。”葉涼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記得這么清楚,但就是記住了,“章昀杰說長大想當個警察,遇到壞人可以保護我。現在棄武從文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么奇怪,這個人不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可能根本想不起來他在你的人生里出現過。
但遇到之后,關于他的記憶好像全面復蘇。那些有的沒的,有用的沒用的原來都清晰的存在腦海里。
葉涼其實是懷念那時候的。因為那時候顧寧還在,她還有個幸福美滿的家。
沈逐溪定定望著她:“你好像挺遺憾?”
葉涼知曉他這是醋意攀升,笑說:“這有什么好遺憾的。誰會當真呢。”
沈逐溪“嗯”了一聲,伸手把她拽進懷里。
一個吻輕輕印在她的額頭。
“我當真。以后有我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