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洛陽。
“子曰:學(xué)而時習(xí)之,不亦悅乎,有朋自遠(yuǎn)方來,不亦樂乎……”
聽著這朗朗的讀書聲,看著教室里面因為寒冷有些瑟瑟發(fā)抖、卻努力的看向先生的孩童們,李知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隨后,他對著一旁的吳久吩咐道:“你待會去看看府庫里面有沒有多余的布匹,如果有的話,讓人給這些孩童們做身衣服。”
說到這里之后,李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趕緊叮囑道:“對了,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要免費!
如果這些孩童的家長沒有錢,可以暫時欠拖,但是絕對不能免費!”
“這……”吳久聽到李知的話語之后,皺著眉頭說道:“主公沒必要收錢吧,雖然現(xiàn)在洛陽城周圍已經(jīng)平復(fù)了下來,眾百姓也算得上是安居樂業(yè)。
但是他們才剛安穩(wěn)下來,底子還薄,沒有那么多的錢。
再說了,主公又不缺這點兒錢,為什么非要收費?”
“呵呵……”李知聽到吳久的問詢之后沒有立刻回答他,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在你看來,百姓們怎么樣才能活得像一個人?”
“像個人?”吳久聽到李知的話語之后都愣住了,他實在是不明白李知的意思,難道現(xiàn)在的百姓就不是人了?
苦思了許久也不得其解的吳久,只能吶吶的回答道:“現(xiàn)在…現(xiàn)在他們就挺像是人的啊?”
“唉……”李知聞言,嘆了一口氣之后,搖了搖頭說道:“如果僅僅是吃飽了肚子穿的暖和便算是人的話,那也太可悲了吧?!
一個野獸也能吃飽肚子,也凍不著,難道它也算人嗎?!”
“……”吳久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問道:“那在主公看來,怎么樣才算是一個人?”
現(xiàn)在吳久都快要懷疑人生了,他發(fā)現(xiàn),跟隨李知這些時日以來的所見所聞,皆都顛覆了他以往的認(rèn)知。
如果不是他每次回家都能見到自己的家人,他都以為自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而現(xiàn)在李知竟然推翻了他對“人”的認(rèn)知,這實在是……
太美妙了!
沒錯,就是美妙!
在吳久看來,雖然李知的見識和看法都顛覆了常人的認(rèn)知。
但是經(jīng)過數(shù)次的驗證之后,吳久知道,李知的認(rèn)知才是真理!
所以他問完之后,便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李知,希望李知能說出警示良言。
“呼……”李知好像有些惆悵似的嘆了一口氣,緩緩地朝前走著,一邊走一邊開口說道:“在本侯看來,溫飽只是一個人對基礎(chǔ)的東西,而一
個完整的人則需要活得有尊嚴(yán)!”
“尊嚴(yán)?”吳久聽到李知對人的定義之后,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對于李知的認(rèn)知十分的不解,為什么李知會覺得那些貧苦人需要尊嚴(yán)?
在吳久看來,普通的平民百姓能吃飽肚子已是燒了高香了,哪還能奢侈什么尊嚴(yán)?!
吳久雖然跟了李知許久,但他到底還是世家子弟,所以在看事情的方面不免受到了世家的影響。
“沒錯,就是尊嚴(yán)!”李知肯定地點了點頭之后,說道:“而本侯之所以收費,也是因為要給予他們肯定!
而這些孩童的家長在付出了錢財之后,不會覺得虧欠本侯。
如此一來,他們在面對本侯的時候,不會覺得低本侯一頭……”
說到這里。李知突然愣住了。
他雖然來到了漢朝這么多年,但是他穿越的時候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性格和認(rèn)知已經(jīng)很難改變。
所以他這么多年來一直保持著前世的認(rèn)知。
但是在現(xiàn)在他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和這個社會格格不入了。
就拿剛才的這件事情來說,就算是他給予了這些孩童家長的尊嚴(yán),他們在面對他的時候,仍然會覺得低他一頭!
這不是尊嚴(yán)的問題,而是階級問題!
一想到這里,李知頭都大了,他雖然有辦法給予百姓尊嚴(yán),但是卻沒有辦法改變整個大漢朝都認(rèn)定的階級!
僅僅一個教化天下就惹得天下大部分的世家群起而攻之。
如果他真的想磨平階級的話,恐怕就連曹操都會對他下手!
因為伴隨著磨平階級而來的,就是社會主義的苗頭!
所有已經(jīng)習(xí)慣了高高在上的人,在知道李知的這個想法之后,恐怕立刻就會連起手來將李知干掉!
“算了!”想到了這其中的種種難處之后,李知有些泄氣的擺了擺手,對著吳久說道:“你不要問這么多了,就按照本侯的意思去辦吧,至于收錢之事……”
說到這里之后,李知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你就當(dāng)是本侯貪財吧!”
李知說出這句話有些賭氣的成分。
他突然覺得,想要改變一個完整的社會結(jié)構(gòu)實在是太難了。
此時他非常佩服后世的那些偉人,這么難的事情他們竟然都做到了,實在是太令人敬佩了!
“主公說笑了”吳久根本就不相信李知所言,他作為李知的刀筆吏可是見識過李知不少的家底兒。
他知道,李知根本就不可能會看上這么一點錢,不要說是李知了,就連他都
看不上那點兒錢!
“主公,你覺得我們收多少錢合適?”真正辦事情的是吳久,所以他要把事情問得清楚明白,不然到時候辦錯了可就麻煩了。
李知雖然在賭氣,但是他卻不會將氣發(fā)到平民百姓身上。
所以在想了一會兒之后便說道:“象征性的收一點吧,每件衣服一文錢。”
“額……”吳久聽到李知的話語之后,滿頭的黑線,無語的吐槽道:“一文錢?還不如不收呢!這跟施舍有什么區(qū)別?”
“……”李知聞言,也知道自己剛才失言了,所以在思索了一會兒之后說道:“這樣吧,不要收他們的錢了,讓他們以工抵衣吧。”
“以工抵衣?”雖然字面上的意思吳氏族長明白,但是他還是對李知的想法有些驚奇,問道:“主公的意思是讓學(xué)生的家長來為我們工作,然后就可以換一件衣服?”
“沒錯!”李知點了點頭之后,說道:“每一個勞力為本侯工作,一天便可以換一件衣服,當(dāng)然一個孩童只能有一件。
另外,如果家中沒有勞力的人,價格加三倍!
不過不需要他們現(xiàn)在就“付款”,而是需要等孩童長大的時候為本侯工作三天。”
“主公英明!”吳久在聽到李知的話語之后,立刻拍起了馬屁。
在他看來這個辦法確實非常的合適,這些剛穩(wěn)定下來的百姓。
“報……”正當(dāng)吳久打算在拍些馬屁的時候,有一個傳令兵從遠(yuǎn)處匆匆的跑了過來。
吳久見此,立刻迎了上去,對著傳令兵問道:“有什么事?”
本來李知在這里,不應(yīng)該是他出面詢問。
而他之所以越俎代庖,是因為他認(rèn)出了這個傳令兵。
這個傳令兵正是他情報部門中的一員。
所以,作為負(fù)責(zé)情報部門的主管,他還會在李知之前發(fā)問。
傳令兵聽到吳久的話語之后,趕緊上前趴在他的耳邊,悉悉索索的說了一大通話。
“什么?!此事當(dāng)真?!!”吳久在聽完傳令兵的話語之后,滿臉的震驚。
“怎么了?”李知看著滿臉震驚的吳久問道。
在李知的印象中,吳久一直都是個成熟穩(wěn)重的人,很少這樣失態(tài),所以肯定是發(fā)生了大事。
“主公!是好事!大好事!!”吳久滿臉興奮地對著李知大聲的稟報道:“主公袁紹敗了!我等平白得了兩州之地!!”
“兩州……”李知聽到吳久的話語之后,也愣住了。
過了許久,他才呆呆的問道:“你把話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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