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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蕭玨陰著臉不說話，葉卿又慫又囧。
    沒經過別人的同意亂翻東西，這本就是她不對。
    還一屁墩兒坐壞了人家的書，更尷尬好么。
    蕭玨陰森森盯了她許久，才道：“皇后既然喜歡看書，這本書就贈與皇后吧，至于還朕一本，就不必了。聽聞皇后寫得一手好字，正好可幫朕簡批一些奏折。”
    葉卿：“！”
    皇帝休想給她冠上妖后的罪名！
    葉卿僵笑：“不了吧，后宮不得干政……”
    蕭玨道：“高祖皇帝晚年頭疼頻發(fā)，奏折皆是董貴妃批閱，高祖皇帝修改。皇后才學過人，朕相信皇后也可以。”
    “陛下謬贊！當真是謬贊了！”葉卿笑得比哭還難看。
    最終她被皇帝抓去當了壯丁。
    安福本以為帝后二人該就寢了，突然見帝王拉著皇后的手從內殿走出來，安福眼皮就是一跳。
    “陛下，您這是……”安福嗓音都哆嗦了。
    “備兩碗濃茶，皇后關心邊關將士，要隨朕一同批閱奏疏。”蕭玨吩咐道。
    葉卿心底有個小人在心底默默流淚：我不是我沒有，皇帝別瞎說！
    這個朝代對女子不甚嚴苛，開放程度有些像葉卿以前世界里歷史上的唐朝。
    雖然有令后宮不得干政，但還是有高祖皇帝跟董貴妃的佳話流傳。
    所以安福得知葉卿要陪蕭玨一起批閱奏折，也只是驚訝了一下，沒有達到驚世駭俗的程度。
    為了能早些忙完回去睡覺，葉卿干起正事兒來也不含糊。
    她飛快的把所有公文上交的時間看了一遍，按時間先后排序。那些早先遞上來的奏折，她放到了蕭玨即將批閱的一摞上方。
    這不跟幫上司整理文件差不多嘛。
    蕭玨見此并沒有說什么。
    把比較緊急的十幾封奏折分出去后，余下的奏折葉卿又按照時間和州府雙重排序法分好類別。
    做完這一切葉卿便打了個哈欠：“陛下，臣妾困了。”
    蕭玨批閱著奏疏頭也沒抬：“桌上有濃茶，喝一口就精神了。”
    葉卿：“……”
    忍住，不能罵人。
    “可是臣妾沒事做了啊。”葉卿困得不行，勉強把眼皮掀開一條縫，看著一派嬌憨。
    蕭玨掀開眼皮掃了她一眼，見她困成這般，已經心軟了，想讓她回去睡覺，不過一聽她那句沒事做了，瞧了一眼自己這邊堆積如山的奏折，劣性發(fā)作，吩咐旁邊伺候的小太監(jiān)：“再拿一套筆墨紙硯過來。”
    不多時小太監(jiān)就恭恭敬敬把東西擺在了葉卿想趴著打瞌睡的小幾上。
    葉卿迷茫看著蕭玨。
    蕭玨道：“皇后幫朕看一下奏折，把大致內容謄寫出來，這樣朕批閱時能快些。”
    葉卿：“……臣妾不會。”
    蕭玨只淡淡一笑：“無事，皇后可以慢慢學。”
    葉卿裝死了半天，發(fā)現(xiàn)蕭玨還是氣定神閑的批閱奏折，壓根沒搭理她。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皇帝是鐵了心要拉她一起熬夜。
    葉卿苦著臉翻開一本奏折，慢吞吞看完，再絞盡腦汁用一行小字在紙條上寫出該本奏折的內容概要，再把那張紙條夾進了奏折中。
    看了幾本之后，葉卿就發(fā)現(xiàn)皇帝給她看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奏折，真正的軍機大事，皇帝不會草率交給她去看。
    知道自己接觸的只是初級政事，葉卿也就沒那么膽戰(zhàn)心驚了。
    蕭玨原本只是劣性發(fā)作想捉弄葉卿，在看到葉卿做出摘要后的奏折時，眼底倒是微微一亮。
    簡明扼要幾句話就能把奏折的內容列個七七八八，言辭雖有不準確的地方，但對于一個沒有考過科舉的女子而言，已經很不錯了。
    只是到了后面，蕭玨就發(fā)現(xiàn)葉卿開始磨磨蹭蹭。
    他問：“皇后又困了？”
    葉卿一手執(zhí)毛筆，一手捂著肚子，慘兮兮道：“臣妾餓了。”
    大半夜用腦什么的，果然很容易餓。
    蕭玨默了一秒，吩咐下去：“讓御膳房的廚子備宵夜過來。”
    大半夜啃了一只豬蹄的葉卿覺得人生圓滿了。
    提筆奮斗小半個時辰后，她又開始東摸摸西捏捏。
    “皇后還要用膳嗎？”蕭玨停筆問。
    葉卿搖搖頭，看著有些可憐。
    蕭玨看了一眼天色，正準備讓她回內殿睡覺時，卻聽她道：“臣妾的貓還在昭陽宮，臣妾想飯團了。”
    蕭玨：“……”
    他讓人家熬夜熬了大半宿，不好拒絕這不算過分的請求。
    只是這大半夜的若是讓她直接回昭陽宮，明日宮里還不知會傳成什么樣，于是蕭玨只能吩咐安福：“去昭陽宮把皇后的貓帶過來。”
    大半夜昭德殿的人過來，昭陽宮的下人還大吃一驚，以為出什么事。得知是要帶貓過去，紫竹和房嬤嬤一顆心才放回肚子里去了。
    紫竹親自抱著波斯貓跟著安福去了昭德殿。
    不得傳喚，她是不能進去的，安福便讓昭德殿的下人安排紫竹先在外殿歇著，自己帶著貓進去。
    安福推開殿門剛想通報一聲，就見帝王對他比了個禁聲的手勢。
    安福趕緊閉上了嘴，抱著裝波斯貓的竹籃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葉卿已經趴在小幾上睡著了。
    因為臉頰是枕在手上的，葉卿平日里不怎么明顯的嬰兒肥反倒完全顯露起來，愈發(fā)嬌憨可愛。她眉宇間雖還有幾分稚氣，但五官的美艷已經可見端倪。
    葉太后年輕時候便是艷絕后宮的美人，葉卿是她的親侄女，容貌自然不會差。
    不知是不是年歲還小的緣故，葉卿一雙手并不是像其他妃嬪那般纖細修長，反而帶了些肉，看著就叫人想捏一捏。
    這宮里，從來就不缺美人。但叫人一眼就記住的美人卻不多，顯然葉卿便是叫人一眼就能記住的那類。
    安福偷偷瞥了帝王一眼，發(fā)現(xiàn)帝王也在望著皇后出神，心中歡喜，嘴角不由得彎了彎，他壓低了嗓音道：“奴才把娘娘的貓帶來了。”
    帝后二人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安福自然也知曉皇后從懂事起一顆心就全撲在了帝王身上。
    這份真情，其他妃嬪還真比不了。
    他是盼著帝后二人好的。
    蕭玨掃了一眼波斯貓，淡淡道：“放下吧。”
    安福還沒把竹籃完全放到地上，波斯貓就從竹籃中靈巧一躍到了地上。
    在這陌生的地方，它還是有些怕生，一落地就往葉卿旁邊湊，警惕的打量著四周，配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又分外討喜。
    蕭玨本怕這貓鬧騰，吵醒了葉卿，卻沒想到波斯貓發(fā)現(xiàn)葉卿睡著了，壓根沒鬧騰，只蹭過去緊緊挨著她，打了個哈欠蜷縮著趴在葉卿腳邊。
    蕭玨嘴角上揚了幾分。
    這一人一貓，還真是有幾分像。
    安福見此，就帶著伺候的小太監(jiān)退下了。
    帝后二人難得獨處，他們當奴才的還是得懂事些，不要杵在跟前礙眼。
    安福那些小心思瞞不過蕭玨，只是他沒搭理。
    八角宮燈挑得極亮，他看著葉卿恬靜的睡顏，許久才輕聲道：“你這么笨，皇墻之外，天高海闊，哪里不是去處？何苦要留在這冰冷詭譎的宮闕之中？”
    葉卿瞌在眼瞼的睫羽微不可見的一顫。
    “陛下！陛下——”
    殿外隱隱傳來喧嘩之聲，蕭玨看了一眼沉睡的葉卿，沒直接問安福怎么回事，反而是走到門邊才低斥一聲：“何事喧嘩？”
    安福也不想驚擾帝后二人，只是這事兒他也不敢耽擱，苦著一張臉道：“永和宮來人說，蘇妃夜里突然咯血，已經叫了太醫(yī)，但絲毫沒有好轉，怕是……怕是蘇妃娘娘性命垂危。”
    蕭玨一聽，狹長的眸子凌厲一瞇，撥開安福便往殿外走。
    安福頓時也顧不得其他的，忙帶上一群宮女太監(jiān)，小跑著追上蕭玨。
    被成功遺忘的葉卿小可憐撐著發(fā)麻的手臂坐了起來。
    她望了一眼四下無人的大殿，懶散打了個哈欠。
    葉卿趴在桌子上裝睡一開始是為了偷懶，到后面是真差點睡著了，不過皇帝一說話又把她瞌睡蟲給驚跑了一半。
    她在心中砸吧了好幾遍，還是沒品出皇帝說這話是啥意思，但絕對是跟喜歡她不沾邊的。
    不巧后面又聽到了蘇妃出事，瞧皇帝那股焦急勁兒喲！
    葉卿心中嘖嘖兩聲，突然就明白皇帝為啥今日要讓她來侍寢了。
    必然是皇帝跟蘇妃鬧了別扭，想讓蘇妃吃醋，不料這一把玩脫了，直接把人給氣吐血了。
    半夜吃完瓜，瞌睡還是要繼續(xù)睡的。
    葉卿看了一眼這偏殿，雖然沒人，她可以放飛自我，但是被子褥子都沒有，葉卿還是不想虐待自己。
    她抱起貓，準備回皇帝的寢宮湊合睡到天明，走出偏殿就碰上一個守門的小宮女。
    “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小宮女屈膝行禮。
    “免禮。”葉卿困倦打了個哈欠，繼續(xù)往皇帝的寢殿走去。
    “娘娘。”小宮女怯怯喚了她一聲：“您是想歇息了嗎？”
    “嗯，本宮有些乏了。”葉卿又想打呵欠了。
    “娘娘可雖奴婢去后殿歇息。”小宮女便道。
    “后殿？”葉卿不解。
    似乎怕她發(fā)怒，小宮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解釋：“陛下的寢殿輕易不得入內，侍寢的妃嬪晚間都是歇在后殿的，之前蘇妃娘娘也是如此。”
    她想拍葉卿馬屁，但顯然不太會說話，這馬屁都拍到馬腿上了。畢竟誰會用一個寵妃的榮耀去抬舉一國之后？
    好在葉卿壓根沒在乎這茬，不過心中還是有幾分意外便是了。
    皇帝把蘇如意寵得跟什么似的，都沒讓她進過寢殿，反而是讓人宿在了后殿？
    那安福把自己直接帶到了皇帝的寢殿鬧的又是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