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淳倚在院子里的亭子下抽著煙,一身麻制的孝服,卻依舊不影響他的帥氣,只是臉色有些難看。
見她走進來,眼里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內疚。
迎上前,“你怎么來了?”他沒有稱呼她為嫂子,也沒有叫她的名字。
木喬看著他,“你媽呢?”
她的心里有怨氣,對莫涵,對莫夫人。
他們要孝順,他們要自私,可誰想過她和孩子?
寒淳神色一暗,“你找她做什么?”
木喬沒有心情和他瞎扯,他不告訴她,她就自己去找。
繞過寒淳,她直接往大廳的方向小跑過去。
靈堂還未拆,黑白照片里,一個和莫涵有幾分相似的男人,只是想著他對莫涵的所做所為,又想著,自己的命運,或許就是因為他才改變,她沒有一點的悲傷。
莫夫人跪在靈堂下面,低垂著頭,哪里還有往日的傲嬌。
“小喬,你……你怎么來了?”出聲的是莫老夫人,莫老爺子的去世,讓她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奶奶。”木喬對于這個老人,說實話,討厭不起來。
似乎很意外,她會叫自己,莫老夫人連忙上前,握著她的手,“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木喬卻有些尷尬地抽回手,“奶奶,我是來找小憂奶奶有點事。”
她不敢確定,莫老夫人知不知道莫涵被抓的事,怕刺激到她,所以,她選擇了婉轉的說法,哪怕心里已經難受到了極限。
莫夫人沒抬頭,卻緩緩站起身,再接著抬頭,看著木喬,“你要說什么?你說吧?”
木喬看著對面的女人,這才幾天沒見呀,不知道是她沒有化妝的原因,還是最近太疲憊,她看起來,整個人憔悴了許多。
“你確定要在這里說嗎?”她再次問道。
莫夫人似乎反應了過來,“跟我來。”
兩人一路走到了莫夫人住所的后面。
一間空曠的黑屋子,沒有燈光,沒有家居,空空如也。
木喬從來不知道,在莫宅,還有這樣的一間房子。
她四周看了看,除了上面狹窄的窗戶里有點光線照過來,就看不到一絲亮光,這樣的環境讓人,壓抑很不舒服,想逃,想窒息。
“是不是很壓抑?”莫夫人在一個角落里坐了下來,緩緩開口,她的語氣非常平靜,木喬很著急,可是,她還是逼迫自己靜下心來。
皺眉,“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就在這樣的環境下,過了二十幾年。”
木喬更糊涂了。
“自從22歲那年遇到他,我就開始活在地獄一般,我的什么事情,他都要控制住,生孩子,和誰結婚,后來對孩子的安排,他都要介入,我受不了,我快瘋了……”她說到這,抬頭看著天空板,“我要親自看著他下葬,把他送入地獄,所以,我只是暫時不能被抓,所以,你放心,我會去把涵給換回來的,反正,他死了,我一條命換一條,也值了。”
木喬還沒有開口,事情似乎從開始就到結尾了。
如果說之前,對這個女人有恨意,這一刻,似乎都沒了。
她沒辦法想像,在這樣的一個類似這樣壓抑的空間里生活幾十年是怎樣的生不如死,又是受了多少罪,才能讓她能要那個人的命。
“我為了讓他信任我,我就什么都聽他的,可他絕對想不到,他會死在我的手里。”她說到這,吸了吸鼻子,嘴角卻擒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