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殤看到過來，忙迎了上來，見她喘著氣，將她額前的頭發往后捋了下。
    “哥，媽……媽怎么會暈了？”平常缺乏鍛煉，這一跑，她就上氣不接下氣。
    “還不知道，進去有一會兒了，看醫生怎么說！”寧殤說完，眉宇之間凝重了起來。
    胡涂則是腿一軟，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
    “別害怕，或許沒什么事。”見她倒地，寧殤忙上前，扶起她，“你去那邊坐會兒。”他指了指對面的空位，空位旁邊坐著寧謙。
    胡涂想搖頭，寧老爺子就開口了，“寧殤，把你妹妹扶過去，小孩子，你把叫來干嗎？回頭沒事，也給嚇到了。”
    這是胡涂第一次，感受到寧老爺子的關心。
    從懂事，她與寧老爺子說過的話，不下十句，要么是嗯，哦，要么就是隨口問她一句，學習情況。
    以至于這么多年，她對這個爺爺的感覺，就是怕，很怕。
    在寧謙身邊坐下，她對著寧謙點了點頭，“小叔。”
    寧謙嗯了聲，起身去那邊自動販賣機里，掃了瓶礦泉水，遞給胡涂，“先喝點水。”
    冰涼的液體從喉嚨滑到胃中，讓胡涂亂跳的心，瞬間好轉不少，她吸了口氣，身子坐直，“謝謝小叔。”
    急救室的門在半個小時候，終于開啟了。
    一個有些微胖的醫生帶著口罩從里面走出來，走到老爺子面前，恭敬的說道：
    “老爺子放心，已經做了全面檢查，沒什么事，暈倒是估計是怒火攻心引起的。”
    寧老爺子點頭致謝，隨后，轉過身，看著寧殤，“打電話讓你爸，立馬給我滾回來，天天不著家，到底在做什么？”
    他語氣低沉，說完，回轉頭，看著胡涂，語氣沉下幾分，
    “行了，你媽沒事，就回學校吧，聽說要高考了，我們寧家的孩子，就算不出色，也不能太差！”
    他在差字上，刻意加了重音。
    胡涂臉頰一下子通紅，微低著頭，“是，爺爺！”
    心里卻覺得很又羞又難過，她不想差的，她也曾很努力。
    “我去辦點公事，送你去學校吧！”身后，寧謙出聲道。
    胡涂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回頭看著寧殤，“哥，那媽醒了，你給我打電話啊！”
    車上，她正襟危坐，看著前方，目不斜視，不想說話，心情有些糟糕。
    大概安靜了十分鐘左右。
    “有夢想嗎？”低沉的男聲，突然不輕不重的傳來。
    胡涂看了他一眼，喃喃自語，“夢想？”
    從記事開始，她就無憂無慮，除了和寧殤拌嘴，她并沒有任何煩惱。
    大點了，知道自己腦子不聰明，偶爾會受到表兄弟姐妹的擠兌，可她也是轉身即忘，想著沒必要和別人比。
    寧殤笑她沒出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不比，是比不上。
    漸漸再大一些了，她就想，她的人生，不需要錦上添花，不害人害已，就挺好的了。
    讀書，結婚，生子，一輩子平平淡淡也不錯。
    如果真要說有所想，大概就是母親口中的那個，將來，她想找一個高大帥氣疼她的男人。
    夢想？這也算嗎？
    她轉頭看著寧謙，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小聲道：“那，嫁個好男人，算不算夢想？”
    似是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回復，寧謙沉默了一會兒，眉稍挑了挑，才開口，“什么算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