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到十一點了，還是遲遲不見人。
    她不敢打電話問，也不敢進去睡著了，只好抱著枕頭，在沙發上半躺著，準備邊看電視劇，邊等。
    “寧謙，我在你家門口，找你聊下黃總這事，你人呢？”邱志敏邊說邊拍了拍寧謙的家門。
    “高速上，回c城有點事。”
    “不是吧，明天老黃那里，萬一有回復了呢？你再趕回來？”
    “反正，你也都清楚，實在不行，你來，也一樣。”
    “關健他也不認我們啊！”
    “就這樣說，我開車，掛了！”
    寧謙到家時，站在玄觀處，看著沙發上倦屈的身影，一襲黑發，因她不太雅觀的睡姿，全貼在臉上，乍看之下，有幾分怵人。
    唇角無意識的勾了勾，上前，在她面前俯身，伸手想去叫她。
    胡涂卻突然睜開了雙眼。
    “小叔，你回來了。”她條件反射地坐起身，將整個頭發往后撩了下。
    寧謙將手里的包放在另一側的沙發上，去洗了手，見胡涂還坐沙發上，揮了揮手，
    “先去睡，明天早上起來再說。”
    胡涂忙搖頭，站起身，“小叔，你還是先說吧，你不說，我睡不著。”剛剛她倒還是難得，能瞇了會兒。
    看了她一眼，寧謙在她面前坐下，“為什么會交白卷？”
    胡涂抬頭看了眼寧謙，也跟著坐了下，微微俯身，雙指置于膝蓋上，來回不停地絞動著，
    “我最近晚上老做噩夢，睡不好。”
    她的聲音很輕，卻隱隱透著幾分悲涼。
    寧謙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每個人都有情緒崩潰的時候，你父母對你的處理方式，在那種情況下，有點欠妥，可并不代表，他們不要你。”
    他難得說這么多話，胡涂微笑，卻笑不達心底，她瞇了瞇眼，
    “可是，小叔，你不也不想要我嗎？是不是，你們都不喜歡我，因為我不聰明，我學習不好，我……我一無是處。”
    這世間，聰明出色的人很多，可是，平凡普通的人更多，只是，她比較悲催的生在了寧家，做了個陪襯。
    話音落，室內安靜極了，寧謙看著她，靜默半晌才開口道：
    “你可曾想過，一無是處的你，或許是他們羨慕的對像。”
    羨慕她？胡涂皺眉，呵呵了兩聲，“小叔，你真會開玩笑，我還有什么可以讓人羨慕的？”
    她繼續掰扯著手指頭。
    寧謙起身，去廚房拿了兩瓶水，一瓶遞給她，一瓶自己開了蓋子，仰頭喝了幾口，半倚在沙發上，
    “因為，你無需向任何人證明什么，你也不用在乎他人的眼光，你想學就學，你不想學，你可以放棄，你可以成績不好，你可以不優秀，因為，你對自己的定位，你就是一普通人，你有我們得不到的自由選擇權。”
    他的話說的有幾分急切，卻語氣里透著肯定，聽著他說，我們？
    胡涂瞇了瞇眼，有些難以至信的問道，“難道，小叔你也覺得我這樣挺好？”
    寧謙重新在她面前坐下，又喝了口水，卻是答非所問，
    “我第一次去寧家，那時，你……13歲，他們一大群和你并不多的孩子，坐在亭子里，比成績，比分數，就你在后花園和秦姨的女兒跳皮筋，玩泥巴。”
    秦姨？寧老爺子家，打掃衛生的阿姨，因為他們家在外地，每年放署假寒假，她的女兒便會跟秦姨一起到寧家。因為她做的時間久，人也老實忠厚，老爺子也批準她帶孩子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