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寧謙將她送回她家時,母親正好在門口找什么,看到他們一起,先是怔了下,接著,才慢慢走了過來。
作賊心虛,胡涂看著母親走過來,下意識的抽回了寧謙握著她的手。
推門下車。
對于她這明顯慫的表現,寧謙只是看了她一眼,跟著推開了駕駛室的門,也走了下去。
“二嫂。”
“涂涂,你又麻煩你小叔了?”
胡涂上前挽著母親的手臂,抿了抿唇,才開口,“媽,小叔,他順路。”
說完,松開母親的手,“媽,我肚子餓了,先進去吃點東西了,你和小叔聊。”
一直到跑回自己的房間,胡涂才大口地喘了口的氣。
“嘀。”樓下的關門聲響起。
接著,手機信息聲,也隨之響起。
寧謙的,“跑什么?”
胡涂咬著下唇,松開,坐在床上給他回信息,“小叔,我就是有點怕……”
點擊了發送后,又馬上加了句,“不過,我一定不會退縮,就是……就是暫時先瞞著。”
寧謙并沒有多說,只回了個“嗯。”
“小叔,你不高興?”
這條信息,一直到胡涂洗完澡出來,才收到回復,“你還小,不急。”
她還小嗎?
想著陳一一和況且,她還小嗎?
“涂涂,把東西收拾下,一會兒,我們出去趟。”
吃早餐時,寧裕安突然和胡涂說道。
“爸,去哪兒?”
母親放下筷子,拉住她的手,“外婆生病了,我們回去看看。”
母親的神色明顯的恢復了正常,胡涂看了看父親,他神色自若,似是并沒有發現什么不對。
胡涂才松了口氣,抬頭,與母親對視。
“外婆?”
她叫出這兩個字,握著筷子的手,就驀地一抖,眼前閃出,一個拿著掃帚抽她,拿著凳子朝她身上摔的老太太。
“媽……”
她想說,能不能不去呀?
上次見外婆,是六年前,也是最后一次被她打。
記憶里,她長這么大,總共也沒見到外婆幾次,但,無一例外,每次見面,外婆輕則對她大吼大叫,重則就是直接動武。
她很怕她,不理解她為什么要這么對自己,也并不想見到她。
前幾年,母親一提起去外婆家,她就嚇得縮在一起,漸漸母親也不逼她了。
在知道了她的身世后。
她也一下子就明白了外婆當初那么對她,是為什么?
因為,她肯定覺得自己是害死母親的兇手。
“她可能活不久了。”母親似是知道她想拒絕,握著她的手,倏然收緊,眼眶里就溢滿了淚水。
父親放下筷子,看著胡涂,沒說話。
“涂涂……去看看好不好?你外婆打過好幾個電話了。”母親的聲音有點哽咽。
想著,這么多年,她對自己的好。
胡涂點了點頭,拒絕不了。
寧母有一個姐姐,有兩個弟弟,外婆現在和最小的舅舅住一起。
胡家家境雖比不上寧家,大家大業,卻也算得上富裕。
父親寧裕安這幾年,雖對母親有點隨意,但對胡家,卻從沒少幫持。
他們一行,剛出家門,就看到寧殤倚在車邊,見他們出來,迎了上來,接過寧母手里的包,“媽。”
見胡涂欲上車,從后面扯了扯她的手臂,“你也去?”
胡涂點頭,便看寧殤眉頭連著皺了好多下。
那幾次她被打,寧殤都在,為了攔下外婆,他也沒跟著少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