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柔和胡玉仙一道出了上房,路上強打著精神跟胡玉仙說話,“你且回去,若是因著沒有勸動我,爹生氣了或者是想要怎么你,你記得來跟我說。要是自個兒沒自由,那就打發小丫頭來,我回頭跟門上人交代一聲。”
想著連三姐都被爹收拾成這樣了,胡玉仙沒說什么不要的話,她慎重的點了點頭。
胡玉柔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忽而想到她其實是和胡玉婉一般年紀的,十三歲的年紀,距離出嫁也不遠了。她待原主真心,眼下真心也全轉到了自己身上,有能力自然得幫一幫。
“玉仙,你親事定了嗎?”她問道。
冷不防被問這問題,胡玉仙的臉一下子紅了,再想到之前她心里想的事兒,她不由想,難不成大姐看出了她的心思?那么癡心妄想的事兒,她可不敢說。
“大姐,現在我的事情不重要,你還是快去找大姐夫吧。”她扭了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還不著急呢。”
若是在現代自然不著急,可在古代卻已經著急了,畢竟誰也不知道薛氏最后會如何,以胡領的性子來看,薛氏若是求助于她那做官的弟弟,胡領百分之百會饒過薛氏的。胡玉仙跟自己親近,先前又幫自己說話,難保薛氏找不到自己麻煩,會轉移到胡玉仙身上。
胡玉柔的確著急去找周承宇,可若真是胡玉仙發生了什么事兒,如今又沒電話,那邊若是阻了胡玉仙往外送消息,很可能事兒發生了她都不知道。
她直言道:“你先前幫我說話,今兒來勸我又沒成功,我擔心若是薛氏再起來,她對付不了我便會對付你。對于女孩子來說一輩子最重要的事就是親事,她若是想害你,將你往那污糟地方嫁,到那時你不能及時跟我說,我可能都不知道。”
胡玉仙聽了這話臉色頓時就白了。
是啊,母親對大姐都能干出下藥逼嫁的事兒,自己可是個庶女。原本親事上就不能指望母親的,若是回頭她和爹和好如初出來了,一記仇,還真有可能誰家差就把自己往誰家嫁。
就是二姐,不也是表面看著不錯,內里日子過得有多苦,誰都知道么?
“還沒定,爹不管這個,母親那邊也沒顧得上。”倒是姨娘從她十歲起就念叨了,可姨娘一個妾室,哪里有機會認識不錯的男方,胡玉仙有些著急了,“大姐,我……我該怎么辦?”
現在時間倒是不夠再細說了。
胡玉柔道:“這樣,你回去好生想一想,你到底想嫁個什么樣的人。你想好了,找時間再來見我,若是出不來,我就叫阿瓊回去接你,到時候你跟我說,我想法子幫你看看。”
胡玉仙吃了定心丸,這才安心的走了。
胡玉柔便直接轉腳去了外書房,卻沒想到在外書房門口看見了盧廣。周承宇覺著胡玉柔年紀小,不管是哪方面的事都沒有去跟胡玉柔商量的習慣,胡玉柔身為女眷平常又接觸不到他身邊的事兒,因此還不知道他已經換了隨從。
“大人在忙嗎?”她直接就問了盧廣。
誰知道盧廣卻是一臉難色,糾結了半日才道:“……小的也不知道。太太是來找老爺的嗎?”
胡玉柔見他神色覺得奇怪,不過還是點了頭。
誰料下一刻盧廣就在她面前跪下了,“太太,小的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兒?”
胡玉柔有些接受不了人家跟她下跪,忙后退了兩步避開。
“你這是做什么呢,有什么話便直接說就是,我……你先說了,我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你。”不知道是什么事,胡玉柔可不敢隨口應下。
盧廣見胡玉柔如此謹慎,也只好歇了先前的心思,爬起來低著頭道:“小的想請太太幫著和老爺說一聲,看看能不能給小的安排個差事。”頓了頓,又道,“還有太太,您身邊還缺不缺人,小的新娶的媳婦正好也沒差事……”
盧廣居然成親了?
她管著家都沒有聽到消息,所以這是怎么回事?
胡玉柔看了看盧廣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這和他之前形象可不符,之前就算不是春風得意,可身為周承宇的貼身隨從,他也是很有面子的。就是去胡家那次,一開始雖然意外周承宇的舉措,可他仍然表現良好。
所以,他這是惹到周承宇了?
若真是如此,那她可不能稀里糊涂的幫忙。
“你什么時候成親的,怎么我都沒聽到信兒。”胡玉柔笑道。
提及親事,盧廣是又心酸又高興,心酸的是他成親是悄摸著直接把人接到家的,爹不同意他大辦,最后僅僅是請了兩三桌客人吃了個飯就算完了。這要是之前他跟在大人身邊時,那是怎么都不可能的。不過高興的卻是,秀云愿意嫁給他,嫁給他之后也待他特別溫柔特別好。可眼下他們夫妻都沒差事,日子長此以往肯定不行,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來求了。
“沒辦,就自家吃了酒。”盧廣低聲道,“不過小的媳婦太太也認識,就是從前您跟前的丫頭秀云,她……那件事都是秀香干的,她是無辜的,求太太您能給她個差事,粗使的活計也可以的。”
居然是秀云!
胡玉柔是半點不信盧廣話的,秀云和秀香,誰聰明誰起主導地位一看就知道。那事兒就算是秀香干的,可秀云仍然不干凈。只不過是秀云,在周家待了多年的秀云,以她對周家的了解,若是能到自個兒跟前來,以后和蘇氏抗衡起碼不用再費心去打聽她的事兒了。
可她到底起過害自己的心思。
胡玉柔一時拿不定主意,且就算她為了知道周家事兒要了秀云,那也必須要和周承宇商量。當初秀香和秀云可都是周承宇趕出府去的,沒道理自己背著他再偷摸著要回來。
只不過……周承宇其實也有點過分了,怎么好像什么事都不跟她說呢?他明明在乎她,關心她,難道是不相信她的能力?
胡玉柔看了眼盧廣,道:“我知道了,待我和大人商量了,再給你信。”
到了上房門口,守門的小廝并未攔人,胡玉柔便輕輕敲了下門,待周承宇抬頭看過來時,邁腳進去了。
這一進去她才想到,聽了阿瓊的話就光顧著著急了,可這來了如何說啊!總不能周承宇還什么都沒說,她就先問,趙表哥給我的信你放哪兒去了吧?
要真這么說,會不會把周承宇氣得跳起來?
靜了靜心,胡玉柔未語先笑,“在忙嗎?”
周承宇點頭,往她身后看了看,“怎么過來了,有事嗎?”
胡玉柔道:“四妹妹臨時有事,先走了。我……”說話間胡玉柔已經走到桌邊,正好看見桌上放了個信封,反著放的,倒不知是不是趙寂言給她寫的那封,她停頓了一瞬才繼續道:“我來想問問,你中午想吃什么?”
周承宇的視線也在那信封上掠過,心里便明白了。
想來阿瓊回去說了,所以她才這么急急趕過來。
那她現在是什么樣的心態?
是怕自己生氣多一些,還是想看趙寂言寫給她的信多一些?
想到后一種可能,周承宇不可避免的心底發悶,聲音便也淡下了幾分,“你看著辦就好。”
胡玉柔點頭,“哦。”
看著周承宇這么冷淡的反應,胡玉柔確定了,他果真是生氣了。也是,他那么聰明的人,胡氏給他遞趙寂言寫來的信,真是蠢得惡毒了。她就算被自己氣狠了,可也不該這么干啊,這是在害她,可也是在害趙寂言!
可現在該怎么辦?
胡玉柔一直沉默,周承宇便挑了挑眉,“還有事?”
這冷淡的聲音,這冷漠的表情,這是提了褲子就不認賬了嗎?
說起來自己自進了周家,到底還和趙寂言有沒有聯系,他最清楚不是嗎?之前一段日子每日都在想著節禮的事兒,愁的都快生白頭發了,也就這兩天才稍微清閑一些,他倒是好,居然為著旁人寫信給她就生氣了?
她能管得了自己,又管不了別人。
再說,趙寂言也不知道真相,不還是他想法子瞞了趙寂言的。
胡玉柔越看周承宇這副模樣越不順眼,這家伙要真是跟她生氣她就……她不喜歡過日子冷戰,不喜歡明明互相喜歡的夫妻鬧矛盾,尤其是因為這種事兒!
她一笑,索性走到周承宇身邊,抓了他的左手半蹲下來,“你還忙嗎?這段日子你每日都忙,咱們連好好說話的時間都沒有呢。”
說起來真是很委屈了,這樣的日子持續小半個月了。
感受到胡玉柔小心翼翼的討好,周承宇面色就越發淡了,看著胡玉柔的眼里也一絲兒感情都沒有似得,“你想說什么?”
胡玉柔:“……”
簡直想吐血,這人真是——不可理喻!
她用自己都有些想起雞皮疙瘩的聲音道:“你想聽什么?你想聽什么,我就說什么。”
周承宇原本回來是為了寫信去府城給知府大人的,此番倒是已經寫好了,正好有時間,于是他看著胡玉柔,就聲音淡淡的道:“既然是你想說,當然是你想說什么,我便聽什么。”
胡玉柔:“……”我想走了,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我遲到了嗚嗚嗚嗚,10個隨機紅包~
明天見咯
小劇場:
花記者:小魚兒,請問你是真的生氣了嗎?
胡玉柔:是!你看他那樣,真煩,我就不能也生氣嗎?還有沒有點人權了!
趙寂言:不是,他是在暗爽收到我的情書,只是怕阿柔表妹搶,所以才假裝生氣!
胡氏:我做了什么?我在哪兒?我是誰?
胡玉仙:哦呵呵呵呵,我不知道,我就是有點兒想笑。
周承睿:以我對大哥的了解,他是真·悶騷。此舉……大概是想讓大嫂哄哄他。
蘇氏:老公說得對,啊柔柔快上,用你的大胸,用你的細腰,用的長腿,上上上……
周承宇:二弟妹真是個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