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習宗遠的臉,想上前一步,把他從眼前這個囚禁的狀態里解脫出來,因為我不明白,為什么他會以這樣的狀態被囚禁在這里。
但是當我走上前一步的時候,竟然發現眼前的習宗遠竟有些恍惚的感覺,好似緊接著他就會從我眼前消失一般,我心里驚了一下,急忙停住步子,這時候習宗遠說:“別靠近我,我身邊都是禁制,不知道重疊了多少卦象和卦陣。稍有不慎,你就會陷入這些卦象和卦陣的外象之中,甚至迷失其中無法回來。”
我抬著腳趕忙撤回來,回到原地。也就是說我現在與他的距離,已經是最近的距離,除非破除了他身邊的禁制,否則根本不可能接近他。
我問:“是誰設下的這些禁制,你為什么會被囚禁在這里?”
習宗遠卻兀自苦笑了一下,然后說:“這又是六禁誓言的另一個秘密了。”
我聽見和六禁誓言有關,也就是說和我有關,我問:“什么秘密?”
習宗遠忽然看著我。他說:“你該回去了。”
習宗遠忽然冒出來這么一句,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好像一陣莫名的激動從心里傳來,我就赫然從亦莊里醒了過來,剛剛的這段記憶清晰地刻在腦海里,并不是幻覺一樣的錯覺。
薛明顏見我醒轉過來,他問我:“石頭,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
我看著地上的這具木尸,原來這就是地煞天師的尸體,這個時候以木尸為中心的卦象已經消失了,我不知道是薛明顏破解掉的,還是習宗遠撤掉了這個木劫之力的來源,但是很快我就聽見薛明顏說:“這里透著說不出來的古怪,你剛剛應該是被卷進了木劫之力的外象里面,你確定你沒事嗎?”
大概是看我的臉色不大對勁,薛明顏再次問了我一句,我點頭說:“沒事。”
薛明顏將信將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問我:“剛剛你在意識恍惚的時候說了一句——把木尸挖出來,是什么意思?”
我看著薛明顏,我自己卻沒有半點印象,薛明顏說:“當時你處于寂靜的狀態,應該是被外象卷進去了,但是忽然你就說了這句。”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釋,為什么自己好端端地會說出來這句話。我說:“我并不知道自己說出來了這句話。”
薛明顏說:“這個木尸制造出來的卦象在將你卷進外象里之后就消散了,我甚至都么有看出來這是一個什么卦象,看你剛剛猛然驚醒過來的樣子,像是在外象里經歷了什么,是什么?”
薛明顏一定是察覺到了異常的地方,所以才一直追問我在外象里面的事情,我短暫地四想了想,這件事瞞他是瞞不住的,而且瞞著他也不會有什么好處,我說:“我見到習宗遠了。”
聽見習宗遠這個名字的時候薛明顏愣了一下,好像是并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是他下一刻的表情就告訴我他是認識的這個人。他問我:“你說你見到誰了,習宗遠?”
我點頭說:“是的,就是他。”
薛明顏則瞇了一下眼睛看著我,他說:“這不可能,你不可能見到習宗遠。”
我被薛明顏這樣的申請反而弄的來了興趣,我問:“為什么不可能,你也認識習宗遠。”
薛明顏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他問我:“你見到他,他和你說了什么?”
我說:“他告訴了我關于青天的事,以及六禁誓言的事。”
薛明顏聽見我這樣說并沒有絲毫驚訝的神情,這么說這些隱秘他也是知道的,那么木尸是什么他應該也是知道的。但是為什么我看他的神情好像并不知道木尸是什么,薛明顏則還是和我確認:“你真的見到他了?”
我更加覺得薛明顏的表現反常起來,我于是鄭重點頭說:“是的,我見到了。”
薛明顏見我再次確認,這才真的信了,他說:“那這么這件事就古怪了。”
我問:“為什么會古怪?”
薛明顏說:“因為很多年前,習宗遠就已經進入了黃泉,如果用我們的話說。他已經死了,除非他是以活人的身份進入黃泉而且留下來的,但是你應該也知道,黃泉里活人是無法存在的,只有亡魂可以在黃泉行動,所以,如果習宗遠是以活人的身份在黃泉,那么為什么他可以例外;如果習宗遠已經死了,那么你見到的應該只是他的亡魂,也就是說你杠桿去的地方其實是黃泉,可是問題就來了,即便是卦象外象。也無法真正講一個活人送到黃泉中去,你要去黃泉,就必然也是亡魂。”
我聽見薛明顏這樣說,才發現這里面的詭異之處。我說:“我見到他的時候,他被鎖鏈所在一棵枝繁葉茂的樹上,是不是因為是這個緣故,而且他的身邊布滿了各種禁制。我并不能接觸到他,只能立著他一丈左右的距離和他交談。”
薛明顏聽見我遮掩說,才恍然大悟的樣子,他說:“原來用的是這樣的手法。”
我問:“什么手法?”
薛明顏說:“就是用了一個類似將兩個卦象連通的手法,看似你們就盡在咫尺,其實卻像個天與地的距離,只是你們一個在陽間,一個是在黃泉,這樣的禁制他都能突破,那么他的卦術應該是多么的驚人才能突破這個界限的限制,將兩個卦象連通。”
我說:“是不是因為是這個義莊的原因,因為他和我說,這個義莊木劫之力的來源其實就是他依靠這具木尸散發出來的,為的就是在我接觸到這個木尸的時候觸發這個卦象,繼而見到他。”
薛明顏看著我就沒有說話了,他說:“那么習宗遠一個定時和你傳達了什么信息。所以你才會說出來把木尸挖出來的話,那么他想告訴你的,應該就在這具木尸身上。”
我看著薛明顏,我清晰地記得每一句和習宗遠的對話,并沒有什么遺漏的地方,而薛明顏這樣說我就有些疑惑起來,我說:“會不會是你有些過度解讀了?”
薛明顏卻看著我,他說:“在卦象外象中其實就和做夢一樣。你一般都不會記得夢開始的時候,是怎么開始的,又是怎么出現在夢里的,就像結束的時候,你通常也不會察覺到自己是怎么離開夢境的,好像忽然之間就醒過來了,你認為自己清晰地記得當時的么一句對話,但是在夢開始之前,在夢結束之后的這些時間里呢?”
被薛明顏這么一說我還真說不出話來,他說:“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應該就是在你沒有記憶的時候他已經把重要的信息傳達了給你,所以你并沒有記住,但是你卻在現實中以夢話的方式說了出來。”
我問:“那么為什么他不當著我的面和我說,非要用這樣麻煩的方式。”
薛明顏說:“當他直接和你面對的時候,他依舊在黃泉之中,如果他受制于環境或者什么人,不能說呢,所以只能在這樣的臨界的時候才能把一些信息傳出來,而這個時候又恰好是你不會產生現實記憶的時候。”
被薛明顏這么一說,我忽然意識到,并不是習宗遠不限告訴我什么,而是他不能告訴,那么他和我說的那些隱秘,也是十分至極的隱秘,為什么他就能說出來,難道這些是可以說出來的,那么……
我竟然有些不敢繼續想下去,因為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一個暗中的陰謀好似已經若隱若現地浮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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