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白靈汐看郎殤平靜了些,這才放開郎殤,白靈汐看著他認真的道,“阿殤,你知道我之前為什么說對你失望了嗎?”</br> 郎殤渾身一僵,白靈汐沒有抱著他都知道,郎殤現在別說身體,心都因為她這一句問話,而僵硬起來了。</br> 郎殤僵在原地,沒有說話,怎么能不失望,他關了姐姐這么久,姐姐怎么能不失望。</br> 白靈汐繼續道,“我失望的是你在傷害自己!你不讓我離開,我只是生氣,我早晚會教你想通的,我甚至可以給你更多的時間,可是你在不停的傷害你自己,我怎么能不失望,怎么能不憤怒。”</br> 郎殤聽到這話,下意識的把滿是傷痕的手臂背在身后,仿佛這樣就能藏起來,不讓白靈汐看見。</br> “姐姐……我……”</br> “你怎么?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傷你自己讓我難過,這種事情,我不允許在發生一次,我生氣了,現在不能原諒你。”白靈汐直接這么說道。</br> 郎殤低下頭,垂著腦袋難過得無法反駁。</br> 可這個時候,又聽白靈汐說到,“既然你已經故意惹我生氣了,那你是要賠罪的,我先和宮越辰回去了,你要時不時的準備好禮物,親自給我送來,看你的表現,我在決定什么時候會原諒你。”</br> 郎殤猛的抬起頭看著面前的白靈汐,這下真的傻了,在他做出了這些事之后,他還能在見姐姐嗎?</br> 白靈汐伸手拍了拍郎殤的肩膀,“你還傻站著干什么,還不快給我收拾東西,對了,記得那條叫帝心的項鏈給我收拾好,我很喜歡我要帶回去。”</br> 郎殤看著白靈汐依舊瀟灑的語氣,終于笑了,不是這些天那種小心翼翼的笑,那種帶著不安惶恐的笑,而是真正發自內心歡快的笑。</br> 姐姐依舊是姐姐,這次是他錯了!</br> “嗯,姐姐,我這就去。”</br> 郎殤小跑著去打開房間的門,看到門口冷漠站著的宮越辰,郎殤第一次朝著宮越辰彎腰,鞠了一躬,“抱歉,這次是我不對。”</br> 說完郎殤沒等宮越辰表態,就直接小跑開了,他要去給姐姐收拾東西,姐姐喜歡的都給姐姐打包好帶走。</br> 連宮越辰對郎殤的鞠躬都有些詫異,郎殤這樣的人,除了白靈汐,其他人就算殺了他大概也不能讓他彎腰的,不過宮越辰也懶得理會,朝著房間里的白靈汐走去。</br> 宮越辰和郎殤從來都沒有誰強誰弱,雖然是兩個完全不同,但確實是勢均力敵的男人,不管什么時候,郎殤從不曾對宮越辰低頭過,這是第一次。</br> 因為他錯了,所以他道歉。</br> 姐姐說了,知錯能改,還是好孩子。</br> 宮越辰走進房間,白靈汐忍不住迎了上來,像一只小鳥一樣,投入宮越辰懷里。</br> 鼻翼間熟悉的氣息,白靈汐這么久以來,那顆心終于安了。</br> 白靈汐帶著點點鼻音,有些委屈的道,“阿辰哥哥,你怎么這么久才來,我都給你發郵件了,你沒有看到嗎?我一直在想你,你看看,我肚子里的寶寶都六個月了,你這做爸爸的,要陪著寶寶的媽媽呀!”</br> 白靈汐在宮越辰面前確實是不一樣的,這樣的碎碎叨叨,這樣的溫軟撒嬌,是任何人都見不到的。</br> 宮越辰聽在耳里,很是心疼,他坐了下來,讓白靈汐坐在他腿上,小心的把白靈汐摟在懷里。</br> 白靈汐認真的看著宮越辰,小手放在宮越辰的臉頰上。</br> “阿辰哥哥,你都廋了,也憔悴了。”白靈汐心疼的道。</br> 宮越辰搖搖頭表示沒事,從之前的憤怒中冷靜下來,也不急著離開了,他好生檢查了白靈汐一番,確實出了表面那點傷沒有其他問題,只是臉色有點蒼白,身子甚至因為懷孕的原因,還胖了一圈。</br> 白靈汐看著宮越辰眼底的青黑,看著那帶著紅血絲的瞳孔,天知道這個男人熬了多久。</br> 白靈汐要是知道宮越辰來見她之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才勉強睡了一個小時,大概會心疼死。</br> “阿辰哥哥,我有些累,你先陪我躺一會兒,我們在回去吧。”白靈汐突然不再碎碎念了,這么說道。</br> 宮越辰聽白靈汐說累,怎么會拒絕白靈汐的要求。</br> 當即小心的把白靈汐放在床上,自己也躺在了白靈汐身邊,溫柔的摟著她。</br> 白靈汐靠在宮越辰懷里,閉上眼睛。</br> 沒過多久,白靈汐聽到平穩的呼吸聲,她悄悄的睜開眼睛,宮越辰睡著了。</br> 這個男人不知道多累,只是情緒的稍微放松,就再也堅持不住了。</br> 白靈汐哪里是自己困啊,她只是想讓宮越辰休息一下。</br> 她就這么安靜的躺在宮越辰懷里,看著宮越辰好看的眉眼。</br> 過了一會兒,郎殤上來了,推開房門看著這兩人竟然睡了,郎殤沒有弄出聲響,悄悄的退了出去。</br> 既然都睡了,那就在休息一陣,他下去吩咐一下,讓姐姐吃了晚飯在離開。</br> 宮越辰睡得很熟,但抱著白靈汐的手即使睡著了都沒有放開,大概是這些日子怕了,深怕自己放開了,白靈汐就不見了。</br> 懷里有熟悉的氣息,宮越辰之前吃的那些安眠藥,也還有效果,才這么容易就睡著了。</br> 白靈汐躺在宮越辰懷里看著他,心滿意足。</br> 宮越辰來了,她正興奮呢,怎么睡得著,就這么乖乖的看著宮越辰,就這么看了兩個小時,宮越辰還沒醒。</br> 白靈汐覺得有些無聊,開始玩宮越辰的大手,把自己的小手放在宮越辰的手心里比了比。</br> 一會兒又摸摸宮越辰的鎖骨,伸手摸了摸宮越辰的下巴,一點點胡子有些扎手,白靈汐笑了一下。</br> 她沒忍住,朝著宮越辰這張好看的臉湊了過去,在宮越辰唇上親了一下。</br> 像是做了什么好生愉快的事情,白靈汐親了宮越辰之后,縮在宮越辰懷里,露出大大的笑容。</br> 宮越辰慢慢的睜開眼睛,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睡著了,可白靈汐自以為動作很小的在他懷里動,他怎么會感覺不到,早就醒了。</br> 白靈汐的這些小動作,他當然也看得清楚,有些想笑,又很滿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