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宮越辰沒有殺他,卻讓他從最高處,一點一點的跌落泥濘,像是鈍刀子割肉一樣,讓他痛苦無比,這比殺了他還要狠。</br> 歐陽律怎么甘心啊!他知道,憑他現在的能力,是沒有辦法對付宮越辰的。</br> 可宮越辰有一個弱點,天下皆知的弱點,那就是白靈汐。</br> 所以他決定,即使是死,也要拉著白靈汐一起死,這才是讓宮越辰發瘋的最好辦法!</br> 可第三軍防守太嚴密,他無法找到機會對白靈汐動手,只能等著白靈汐走出第三軍。</br> 直到他看著第三軍上空的私人飛機,有些著急,心想會不會是宮越辰和白靈汐出門了。</br> 歐陽律著急之下,親自帶人在第三軍外圍蹲守,不分日夜的蹲守。</br> 他現在除了幾個死忠者,沒有其他下屬了,他無法動用大量人力物力去調查,只能用這種最愚蠢的方法死守。</br> 好在上天眷顧他,邵云出現了。</br> 歐陽律看著邵云陰冷的開口道,“你別用擔心,我不會傷害你,我也不問你第三軍的機密,就算問你,你大概也是不知道,我只要知道白靈汐去了哪里?我只要知道白靈汐的行程。”</br> “你問那個女人做什么?”邵云皺眉憤怒的道。</br> 即使是這么危險的時候,提到白靈汐,她依舊忍不住的憤怒。</br> 歐陽律看邵云一起提白靈汐就憤怒,頓時笑了起來,這張瘦骨嶙峋的臉,笑得一臉惡意,像一個惡魔一樣誘惑邵云。</br> “我們要做什么不是你該關心的事,現在是我在問你,你不是這么恨白靈汐嗎?不是很想她死嗎?那你就告訴我們,反正我們做了什么都不關你的事。”</br> 邵云搖搖頭,不明白她是想表達不知道,還是想表達不能說。</br> 歐陽律看邵云搖頭,也沒有生氣,反而有些可憐的看著邵云,“嘖嘖嘖,你這還維護她呢,之前還聽你不停的詛咒她呢。”</br> 邵云不吭聲,只是搖頭。</br> “我猜猜發生了什么事,那個女人呀!美得誰都會動心,該不會是你喜歡的男人喜歡上她了吧,或者是……”</br> 歐陽律開始惡意的揣測。</br> 沒想到一針見血,邵云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頓時炸毛了。</br> “你胡說,你胡說什么,那個賤女人哪里好了,她不過就是個一無是處的賤女人而已……”</br> 邵云努力偽裝的淡然終于不見,開始瘋狂的尖叫怒罵,大概想要把今天壓抑許久的難聽話一口氣罵出來。</br> 歐陽律沒有阻止,顯得越發開心,笑瞇瞇的看著邵云。</br> 邵云的怒罵聲漸漸停止。</br> “這么激動做什么,你瞧瞧,你多恨那個女人呀!那把她的行蹤說出來,我們也恨她,算起來我們的立場是一方的,不會有人知道是你說的。”</br> 邵云的神情有些恍惚,沒有人知道嗎?邵云無意識的咬住嘴唇。</br> “相信我,真的不會有人知道的,如果白靈汐消失了,你的生活又會恢復正常,那個男人也會喜歡上你的。”</br> 歐陽律想讓聲音溫和一些,可說出的話,總讓人覺得像是那老巫婆壓抑著嗓子,帶著滿滿惡意的聲音。</br> 邵云卻在這聲音的引導下,漸漸的迷失。</br> 想到那張畫,想到張玉對她的態度。</br> 邵云臉上的神情一點一點變化,越來越怨毒,越來越憤怒,歐陽律滿意的看著少邵云的變化,在一旁添火加柴。</br> “白靈汐在A市!”邵云一口說了出來。</br> 說出來之后,仿佛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心中開始惶恐。</br> 惶恐之余又有些興奮,興奮到渾身的寒毛都立起來了。</br> “真乖,在說具體一點。”歐陽律滿意的道。</br> 邵云此時已經說出了一句,仿佛破罐子破摔一樣,心中的防線已經突破。</br> “我不知道具體在哪里,但我知道宮越辰和她在一起。”邵云陰寒的聲音道。</br> 歐陽律多次詢問之下,確定邵云不知道在詳細的了,能得到這個結果,歐陽律也很滿意了。</br> “你們兩人送她回去吧。”</br> 邵云微微詫異,說出了白靈汐的所在地,對方就這么輕易的放她離開了。</br> 用白靈汐的行蹤換取自己的安危,怎么看都很劃算。</br> 邵云回到了第三軍,她好好的洗了個澡,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br> 只是邵云沒有注意到胳膊上的針眼。</br> 邵云也沒有注意到,自己就算對白靈汐如此憤恨,怎么會意志這么不堅定,她好歹也是第三軍的軍醫,不應該這么輕而易舉的幾句話就攻破她的心里防線。</br> 此時沉浸在惶恐又興奮中的邵云哪里知道,這件事情還完。</br> 她胳膊上的那個針眼,會是她這輩子噩夢的開始。</br> 許久之后,邵云漸漸的冷靜下來。</br> 或者說冷靜下來之后,是越發的瘋狂。</br> 她泄露了宮越辰和白靈汐的行蹤,她做了這種事。</br> 她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她違背了自己的本心,那就在狠一點,在決一點,斷了他們所有的退路,讓宮越辰和白靈汐再也回不來。</br> 邵云現在就像是一個走到死胡同里的人,不知道回頭,一條道路走到黑。</br> 她不認識歐陽律,但對歐陽律并沒有什么信心。</br> 她即使很不喜歡白靈汐和宮越辰,也不得不承認,這兩人不是普通人能對付得了的。</br> 邵云想到了之前偷聽到的那個消息,第三軍關押著特殊血脈,而特殊血脈和白靈汐是對立的。</br> 邵云深吸了一口氣,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br> 第三軍能秘密關押的地方,只有這么幾個。</br> 她在第三軍待了這么多年,又深得兄弟六人的信任,自然是知道這些事情的。</br> 邵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觀察守衛,然后得出了一個結論。</br> 是的,她就是瘋了,她要去把那關押起來的特殊血脈給放出來,讓這個組織的人來對付白靈汐。</br> 既然你不是普通人,那就不能用普通的方法。</br> 讓白靈汐這一次真正的有來無回,要做就要下死手。</br> 第三軍的防守很嚴密,可當遇到內部的人搞鬼,在嚴密的防守,也是沒辦法的。</br> ……</br> 歐陽律得到白靈汐所在地的消息,沒有過多的停頓,便打算破釜沉舟,帶著自己的所有人,決絕的殺死白靈汐。</br> 是的,殺死白靈汐,他這次做了很多準備,他有很大的把握能成功,他不會動宮越辰的。</br> 殺死白靈汐比親手殺死宮越辰,更讓那個男人奔潰。</br>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歐陽律這兩年被宮越辰打壓,對宮越辰除了怨恨,更多的還是恐懼,他根本就不敢向宮越辰下手。</br> 想到白靈汐嚴密的行蹤,歐陽律覺得自己運氣很好,要是沒有遇到邵云,他可能在這第三軍門口守再久,也無法知道宮越辰和白靈汐的行蹤。</br> 歐陽律想到這里覺得很開心,然后拿出一根針管,不知道往胳膊上注射著什么,只是這針眼和邵云胳膊上的位置一樣。</br> 注射之后,歐陽律一臉滿足,神情有些詭異。</br> 歐陽律快速的整理好自己僅剩的那些人,帶著給白靈汐準備的大禮,帶著一種同歸于盡的氣勢,朝著A市去了。</br> 此時,邵云也成功的放出了兩個特殊血脈。</br> 三笙和雅雅,雅雅之前市政府大樓里,最強大的一個。</br> 三笙則是宮越辰他們最先抓住的一個。</br> 兩個女人都足夠了解白靈汐的強大,只是沒有機會報上去。</br> 此時她們被放了出來,其實邵云根本沒有費多大的功夫,這個雅雅實在太強大,在邵云的幫助下,逃出來并沒有費多大的力。</br> 三笙有些不解,“你不是第三軍的人嗎?為什么會幫我們去對付白靈汐。”</br> 邵云聽著這話臉色有些難看,“少廢話,你們要走就走,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們管。”</br> 三笙不在問了,看著邵云的怨憤,神色了然。</br> 至此,各方異動。</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