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那我先回去上課了。”</br> “去吧!先去吃點東西。”李教授揮揮手。</br> 白靈汐走出教務處,深吸了一口氣,心里還有些突突的難受,但她臉上卻帶著一種明媚,朝著所宿舍走去。</br> 白靈汐在宿舍門口,有些躊躇,之前她還在李教授那里了解到,厲勝男因為幫她離校,被記過一次。</br> 這樣的污點,在以后的簡歷上都是存在的,她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厲勝男。</br> “呀!小白,你終于回來了!”本來坐在宿舍里發呆的厲勝男突然跳起來,一臉激動的朝著白靈汐沖過去,“小白,家里的事情解決了嗎?你還好嗎?你突然離校,校方有沒有怎么說,有沒有什么要我幫忙的……”</br> 白靈汐看著厲勝男緊張急切的模樣,一瞬間竟然有些哽咽。</br> “我家里沒事了……李教授幫了我,學校也沒有給我處罰,我……”</br> 白靈汐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厲勝男松了口氣,一屁股坐到床上,頓時高興了起來,“這就好,這就好,害我擔心好多天了。”</br> 白靈汐越發覺得愧疚,她覺得除了宮越辰,所有的情義都是可以計算,可以回報的,可面對厲勝男這么全心全意的對她,她確實不知道怎么還,“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你了被記過了。”</br> 厲勝男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咱兩誰跟誰,還用說這些。再說了,這記不記過還真對我沒什么影響。”</br> 白靈汐不知道說什么,她本來就話少又詞窮,喉嚨也梗梗的。</br> 這些天宮越辰受傷的心慌,之前教務處的壓力,直到她見到厲勝男這樣的全心維護,竟有一種回到娘家的感覺,于是她上前兩步,一把抱住了厲勝男。</br> 厲勝男愣住,直接雙手作投降狀,傻傻的低頭看著白靈汐。</br> 她知道白靈汐有心理問題,在加生理潔癖,能和她握握手,都是罕見了,如今卻是一把抱住了她。</br> 厲勝男試探性的拍了拍白靈汐的肩膀,白靈汐沒有一點緊張和退縮,厲勝男突然笑了,笑得嬌媚無比,心花怒放。</br> “這么大個人了,還膩歪什么,是不是覺得我很偉大,哈哈,我都說了,今后我會罩著你的,姐說話算話。”厲勝男話是這么說,手卻安撫的抱了抱白靈汐。</br> “嗯。”白靈汐低聲道,“姐姐!”</br> 白靈汐記憶中也她是有個姐姐的,她的雙胞胎姐姐,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可姐姐是正常人,只有她一個人是特殊的血脈,哥哥姐姐對于她來說,就和父母一樣,那是一個并不美好的回憶,她都快忘記了。</br> 可如今,她心甘情愿的叫了這聲姐姐,因為面前這個女人,沒有任何條件,沒有任何企圖的在對她好,在護著她。即使是鐵石心腸,她也感受得到。</br> 這一聲姐姐,厲勝男也是一愣,神情不自覺的柔軟了起來。</br> 她又有了一個妹妹,真好。</br> 此時這并沒有血緣關系的兩人并不知道,這一聲姐姐,這輩子她們會怎樣的去維護對方。</br> ……</br> 白靈汐就這樣回歸了學校,回歸了正常的學習生活。</br> 原來其他的同學并不知道她之前是私自離校,只以為她是請假了。</br> 圣華的學習壓力這么大,剛開學就請假這么久,不少人心中暗暗鄙夷。</br> 還有白靈汐那一年要從圣華畢業的言論,也傳得人盡皆知,閑來說說她閑話的人也越發多了起來。</br> 并且,白靈汐之前的離校,直接錯過了第二次月考。</br> 三次月考都在倒數五名,這可是要被圣華淘汰的啊!白靈汐就這樣硬生生的錯過了第二次。</br> 大家心中都是一種等著看笑話的注視,心想白靈汐只怕等不到一年了,下次月考就得被淘汰出局吧。</br> 此時要誰還相信白靈汐,只怕只有厲勝男了吧,還有一個白靈汐并不知道,一直偷偷注視她的龔林月。</br> 龔林月上次巧合救了白靈汐之后,白靈汐本來準備上門專程去道謝的,可這一忙,宮越辰又出事竟然忘了。</br> 想到這里的白靈汐,當即決定去去龔林月的宿舍看看,鄭重的說一聲謝謝。</br> 問了兩個同學,才找到龔林月的宿舍,白靈汐在門口楞了一下,在想這個中國禮節問題,這樣上門道謝是不是應該帶點謝禮。</br> 她還沒來得及想清楚謝禮這個問題,就聽見了房間里的吵鬧聲。</br> “打死她,敢偷東西。”</br> “這個死結巴,還不承認,我們宿舍就這么多人,不是她是誰?”</br> “快點拿出來,要不然今天休想安生。”</br> 白靈汐敲了好幾次門,或許是房間里太吵,或許是沒人聽見,反正沒人來開門。</br> 白靈汐嘆了口氣,退后兩步,抬腿。</br> “砰!”</br> 她一腳踢開了門,門鎖歪曲的晃動著,這下好了,又壞了一把鎖。</br> 房間里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望向門口的白靈汐,其中一人還抓著龔林月的頭發,場面混亂。</br> “我找龔林月。”白靈汐淡然開口。</br>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白靈汐,你瘋了啊!”</br> “你把門都給踢壞了,你想干什么?”</br> 白靈汐又平靜的重復了一遍,“我找龔林月。”</br> 那個揪著龔林月頭發的人,不自覺被嚇了一跳,放開了龔林月的頭發。</br> 龔林月立即扭頭,看向門口的人,眼中閃動著莫名的光。</br> “你找她做什么,她偷了東西不拿出來,今天誰來了都沒用。”宿舍的其他幾個女生意見很統一。</br> 一直沉默的龔林月看著白靈汐淡淡的眼神,不自覺的反駁了一聲,“我沒有偷東西。”</br> “她偷你們什么了?”白靈汐問道。</br> “偷我錢包了。”</br> “你親眼看到她偷的嗎?”</br> “我食堂回到宿舍就不見了,不是她還能有誰?”</br> “呵,這還真是好笑了,沒有證據,沒有看見,你們憑什么一口咬死她,憑什么對她打罵,找不到錢包,就柿子專挑軟的捏是吧。”白靈汐又垂眸看了看地上的龔林月又道,“當初面對那么幾個大男人你都敢沖上來,現在怎么就沒勇氣反抗呢?”</br> 龔林月聽著這話,愣了愣,從地上爬了起來,“我沒有偷你的錢包,昨天你還說這個月的生活費被你買口紅了,只有幾十塊錢了,不知道怎么度過這個月。我要偷也不會偷個沒錢的錢包!”</br> 許是白靈汐在,龔林月的話說得順暢流利,一點都沒有結巴。</br> 白靈汐冷笑一聲,“呵,原來不是抓小偷,而是訛人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