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叫什么理由？
    向晚一臉黑人粗問號。
    程正側望著她，車速不緊不慢，沉默了至少半條街，他才輕輕挽唇，慢吞吞地解釋。
    “談感情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女人——也挺麻煩。饒時間精力都是有限的，我不想隨便浪費！”
    “？”
    這是向晚聽過最完美的借口。
    然而——她臉上的黑人問號更粗了。
    “難道我不是女人？”
    媽蛋的，她女性特征都長得挺明白的好吧？
    程正在她的置疑的斜視里，輕哼一聲，“你不喜歡我，就不會麻煩我。”
    好有道理！
    向晚低眉，捋頭發(fā)，輕笑一聲。
    “我26歲了，家里人催著談對象催得緊。我個人情況你也看到了，不是特別優(yōu)秀，在婚戀市場上的競爭力也不拔尖。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講，程隊都是不錯的對象。我家里人看到你，個個都眉開眼笑，所以——如果我不同意，你會不會很意外？”
    她突然的“轉折”，聽得程正微微一怔。
    隨即，他勾唇，“當然不。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向晚嗯一聲，“我不僅不喜歡你，我跟你的觀點還有很大的差別——”
    程正瞇起眼，掃來的目光里那一抹淡然終于有了裂痕。
    他這樣的男人，估計都被倒追，很少被拒絕吧？
    向晚彎起眼，眉間有一絲掩不住的笑，“我雖然沒有愛情，但我一直相信愛情，未來也不準備改變，更不會輕易屈就一個不喜歡我的男人。這么，程隊懂了么？”
    懂。怎么能不懂？
    不過，程正不相信這種女生喜歡的臺詞，也從來沒有深想過，更不屑去深想。
    他更像一個資本家，核算自己的資源成本時，將花時間談戀愛討好女朋友當成一種入不敷出的資源浪費，所以想用最的投資換取最大的利益回報。
    反正都是找女朋友，何不找一個看得順眼的？
    程正手指在方向盤上若有似無的敲擊著，思考好一會，自嘲般輕笑一聲，“所以，我是被拒絕了？”
    “不算！”向晚忍不住輕笑一聲，“因為你并不誠心。”
    “如果——”程正潤了潤嘴唇，那舔舐唇線的動作格外性感，若非有白慕川珠玉在前教訓在心，向晚初出茅廬的神經太容易被這種成熟有魅力的男人降服了。
    “如果什么？”她疑惑追問。
    程正停頓一下，突然轉頭盯住她，“如果我誠心的呢？”
    向晚一怔。
    “噗！”她低聲笑了起來，忍俊不禁。
    果然，拒絕人也是很爽的！
    這一笑，她漂亮的臉蛋兒像鋪開了一幅蘊染過的精致工筆畫，瀲滟美好，每一個跳動唇間的字符又帶一點俏皮。
    “別逗了！誠心？哈哈哈……眼淚都快笑出來了。要不這樣，我給你個機會，你把心挖出來我看看。是橙心，是紅心，還是黑心？”
    程正看她一眼。
    許久，他沒有回答。
    ……
    很熱。
    汽車里有冷氣。
    笑完之后的無言，加重了凝滯的氣氛。
    向晚扯了扯裙子，覺得好熱。
    ……
    獨處越發(fā)尷尬，她分分鐘想下車。
    程正卻很執(zhí)意，一直把車開到她出租區(qū)外的巷口。
    “噫！程隊也知道我住這兒？”向晚有點吃驚。
    程正面色淡淡，“你的個人資料720專案組都櫻正好我記憶力也不錯。”
    額，好吧！
    向晚道了謝，拎著包就推開車門。
    程正卻突然問：“你發(fā)沒發(fā)現，我和白慕川其實很像？”
    嗯？向晚一時沒回過味來。
    程正薄薄的唇微微一抿，“所以，你可以考慮一下我。”
    我丟！向晚的臉頰飛快躥起一片火燙。
    他認為她拒絕是因為喜歡白慕川并且不打算放手？
    所以，他在自我推銷？不惜與白慕川相提并論？
    其實，他錯了。
    向晚對待感情是個認真的人。
    人生只有一次，好的愛情或許也只有一次，她也不想輕易浪漫自己的精力和時間在無意義的事情上。因此，哪怕家里狂轟亂炸催婚，她依舊在等待——
    等待那個對的人，在對的時間出現。
    “程隊，感謝你看得起我。”向晚深呼吸一口氣，嘿聲輕笑，讓氣氛僵硬的氣氛稍稍變緩，“你看我拒絕你也很艱難呢，畢竟你條件那么好。對吧？嗯，是我自己不合適。就這樣，再見啦！”
    ……
    巷子靜悄悄的。
    下午兩三點，正是太陽熱辣的時候，幾乎沒有行人。
    向晚走在巷子里，頭頂陽光，腳踩自己的影子，再回憶那打這兒經過時的恐懼，宛若隔世——
    不管白慕川，還是程正，他們都是優(yōu)秀的男人。
    是站在時代金字塔頂賭男人，很容易讓人著迷。
    向晚承認自己是個凡人，會受不住勾引。
    但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不要，不會，也不肯輕易委屈自己。
    “姑娘，你是向晚吧！？”門衛(wèi)王大爺的聲音，把向晚從胡思亂想中拉回。
    她轉頭，“我是啊？王大爺，怎么了？”
    門衛(wèi)大爺沖她招手，“你有個包裹，放這兒好久了，剛好看到你，就拿走吧。”
    向晚租房子有些日子了，常來取快遞，門衛(wèi)大爺記得她。
    她笑著過去拿了快遞，道了謝，回家拆開一看就驚住了。
    一臺筆記本電腦。
    最新版，macbookpro……
    誰送的？
    ……
    白家。
    李媽正在收拾行李。
    白鷺心翼翼地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從她身邊繞過上了二樓。
    安靜的二樓，落針可聞。
    白鷺輕輕敲門，“舅舅——”
    沒有人應聲。
    她推開門，看到懶洋洋躺在沙發(fā)上抽煙的白慕川，驚疑的表情馬上變成一張燦爛的笑臉兒，“舅舅，我給你切了水果，你吃點吧，解解油膩。”
    白慕川嗯一聲，把煙掐滅在煙灰缸。
    “舅舅，我們什么時候啟程回京啊，我都等不及了呢，我的肉團兒肯定都想我了。舅舅，我可不喜歡這個地方，我們早點走吧……”
    她喋喋不休，白慕川眉頭沉下。
    “你現在就可以走！”
    白鷺：“……”
    怔一下，她抬眼，偷偷觀察白慕川的臉色，“舅舅，你在生氣嗎？是不是為了那個壞女人？”
    “出去！”
    “我不嘛！你為了那個壞女人已經都氣走了媽媽，你還想氣走我嗎？氣真了我，以后家里就沒人幫你了。舅舅，你難道不知道外公他們?yōu)槭裁捶且涯阏{回京都嗎？不都是那個女人害的？”
    “滾出去！”
    白慕川突然站起，推了一把水果盤。
    “輪不到你來教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誰？”
    果盤的砰砰聲，他黑著臉炸毛的樣子，嚇得白鷺后退一步。
    哇一聲，她哭著出去了。
    白慕川慵懶地坐回沙發(fā)，捋捋頭發(fā)，重新點燃一根煙。
    火光映出的俊臉，英氣十足，帥氣十足，也憂郁十足——
    ……
    ……
    －－－－－－題外話－－－－－－
    哇哈哈，白，輪到你憂郁了吧？你還是太真了，以為親媽會放你過？
    白：……好的甜寵文呢？老子演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