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有一束火光。
火光里,是賽里木年輕的面孔。
“只有他一個人。”
“屠亮呢?”有人問。
看到賽里木回來,大家又想到,先前白慕川,他們找到了一個尋路的辦法。
“白隊,賽里木是怎么找回來的?”
“用最笨的辦法。”白慕川看著那人,然后拿出匕首,順手在旁邊的樹上劃了一刀,“做記號。”
“……”
最笨的辦法,往往是最有效的。
在這個迷之詭異的密林里,如果想用這個辦法找一條出路,會因為試錯的時間太長,作用不明顯。
可是,如果只是讓出去跟蹤的人,順利從原路返回,再沒有比這更靠譜的了!
“白隊——”話間,賽里木已經奔至面前。
白慕川抬頭看著他,“有什么發現嗎?”
“櫻”賽里木點頭,急切地:“秤砣他們又去了那口潭邊——”
一個又字,意味深長。
眾人這才知道,他們剛才就是從潭邊轉回來的。
與權少騰距離很近,幾乎是一前一后。
白慕川身上濕透的衣服,就是為了探那一口深潭。
上一次,他們是被秤砣忽悠了。
沒想到,這一次,在秤砣以為已經甩開了他們的情況下,會再去那口深潭。
白慕川抬手輕輕撫了一下胳膊上的傷,雙眼突然變得熾烈起來。
“他們去潭邊,都做了什么?”
賽里木撓腦袋,“什么也沒做。”
眾人:“……”
什么也沒做,那到底是做什么?
賽里木想了想,“休息。他們就原地休息,偶爾會交頭接耳聊上幾句,然后不時有人走來走去的查看……我們怕被他們發現行蹤,不敢跟得太緊。所以,聽不見他們都了什么——”
走來走去,原地休息,這是做什么呢?
“我們觀察了十來分鐘,沒見有什么異常,屠哥就讓我先回來匯報了。”
賽里木加快了語氣,有一點著急,“我覺得好奇怪呢!這些人,怕不會都是腦子有問題吧?跟我們在密林里轉悠了幾個時,我還以為他們也迷路了呢,沒想到,又去了那個潭邊……”
到這里,他稍稍一停,突然睜大了雙眼。
“啊!我想到了!”
眾人被他一驚,齊刷刷看他,“什么?”
賽里木:“會不會是餓了,去抓魚?”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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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魚不可能,抓人就有可能了。
白慕川聽完賽里木的敘述,略略遲疑,站了起來。
“我們過去看看!”
秤砣哥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坐在深潭邊。
那里又冷,風又大,不是一個休息的好地方——
抓魚?呵呵,只有賽里木想得出來。
“肯定有什么貓膩——”
程正看白慕川準備走,皺眉看了一眼,“你這手,最好不要動!”
白慕川,“與其在這里干等,不如主動出擊。”
……
出去放哨的哨兵,被叫回來了。
權少騰安排的偵察兵,也回來了。
原始的通訊模式,一個叫一個,安全有效。
大家執行力都很不錯,雖然不像權少騰以前帶的紅刺特戰隊那樣利索,但是,在這樣艱難的情況下,大家能做到這個程度,也讓白慕川很滿意了。
大約五分鐘后,人員就集合完畢了。
他們熄滅了火堆,沿著賽里木來時的路,往深潭的方向去——
幾個病員,由大家換著背。
至于向晚這人“腿腳不便”的人,當然是白慕川的責任。
對此,向晚很是愧疚。
如果白慕川沒有受傷,也就罷了。
可他胳膊受傷了,就在不久之前,剛剛從里面取出了一顆子彈。
白慕川無所謂,向晚卻心疼。
“我其實,可以自己走的……”
“不用!”
“我那是輕傷,你這個才嚴重……”
“嗤!看不起你男人是吧?一點傷,能像個女人一樣嬌氣嗎?”
“傷……傷還騙我那么多個親親。”
“……你都了,為了騙親親嘛!”
“……”
這男人!
向晚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此時的心情。
這一遭,兩人也算是同甘同苦了。
如果能活著走出去,以后……不會再有什么磨難了吧?
默默趴在他的背上,向晚偏著頭,望著白慕川冷硬的面孔,思忖了許久,又喚他。
“白先生……”
好溫柔的稱呼。
白慕川嗯一聲,脖子癢癢的。
她頭發是扎起來的,但這樣的姿勢,長長的發梢還是垂了下來,就落在他的頸窩里,隨著走路的步伐,輕輕擺動。纏綿,輕柔,搔動了他心里的癢。
“怎么了?”他啞聲問。
向晚雙手圈著他的脖子,聲音像貓兒一樣。
“你對我真好。”
“……”
“真的。”
輕嘆一聲,向晚足夠真誠。
“在認識你以前,我從來沒有想過呢。”
“想過什么?”白慕川回頭瞥她一眼,眼神深邃好看,仿佛藏了星星……
向晚心里一窒。
這個男人……有毒。
仿佛有一處癢,被他騷動了。
黑沉沉的幕,也不再感覺恐怖。
她愿意就這樣在黑暗里與他一起走到荒地老。
這個與世隔絕的世界,成了她與他的心,貼得最近的時候。
向晚心弦松緩,輕笑了一聲。
“沒有想過會有一個這么愛我的男人啊!”
呵!白慕川低笑,“嘚瑟!誰愛你了?”
向晚咬著下唇,忍不住的笑意,“你啊!”
白慕川噙著笑,偏頭看他,“我過嗎?”
“過的呀?”
“什么時候?”
“就那呀……”向晚低頭,湊近他的耳朵,笑吟吟地:“你那,因為愛我,才愛上了吃火鍋,對不對?”
“……”白慕川不話,只是一嘆。
“怎么啦?不肯承認。”
“不忍心打擊你!”白慕川無奈地搖頭:“行吧,愛你跟愛火鍋一樣。”
“……”向晚哼聲。
“愛就要吃下去!”白慕川補充,“什么時候,給我吃啊?”
又來了!這家伙,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向晚左右看了看,大家都在專心走路,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她盈盈地笑著,低聲湊到他的耳窩:“可以啊!你吃了我吧?!”
“……”
“沒種了對不?”
“……大姐,這地方不合適吧?”
“呵!果然。隔壁老五了……你這個人,外強中干,其實不太行呢?”向晚伏在他背上,仗著這會他不能把自己怎么樣,不僅把隔壁老五賣了,還把最能激將白慕川的話都用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