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有炸藥?
那就是一個死亡陷阱。
得玩命了!
如果沒有炸藥。
那秤砣哥……是要干什么呢?
“他們不會無緣無故這么做……在謝綰綰身上做手腳,是一定的?!?br/>
“大概是想讓我們?nèi)吭嵘碛诖税伞?br/>
“媽的,這群王鞍,我撕了他們……”
討論的聲音,低沉,冷冽,帶著從潭邊吹來的風,仿佛尖刀刮在饒心臟上。
“有點不對!”向晚突然出聲。
白慕川回頭,“怎么?”
向晚慢慢從地上站起,跛著那只腳,冷靜地走過來,看著他們,“你們今進入禿鷹嘴,是幾點?”
“大概兩三點——”
“那個時候,謝綰綰剛剛離開南木賓館?!毕蛲碇?,又問,“你們確定今跟秤砣周旋的時候,沒有見過謝綰綰?”
“……沒櫻”
在白慕川和秤砣打游擊的幾個時里,秤砣的隊伍里,根本就沒有一個女人。
反倒是白慕川他們幾個,因為拖著一個弱不禁風的麗瑪,處處受制,始終不敢跟秤砣正面來,只能一直拖時間……
“難道那個不是謝綰綰?”唐元初憋著的那口氣,稍稍一松,“權(quán)隊,你會不會認錯人了?”
“不會——”權(quán)少騰思索一下,“我可以很確定那個女人是謝綰綰?!?br/>
權(quán)少騰不是信口雌黃的人。
他是,那就一定是——
向晚想了想,“所以,謝綰綰是后面被人送進來的?!?br/>
眾人看著她。
她冷靜地分析,“也就是,當咱們被困在里面的時候,秤砣跟外面的同伙,其實是有接觸和勾連的……因此,我認為在這個密林里,在某個我們還沒有探查到的地方,一定有暗門組織的基地,而且,他們還有一條可以自由出入的路……”
向晚的邏輯能力在這個緊張的時候,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她鎮(zhèn)定的分析,也讓人刮目相看。
“向老師的有道理。那謝綰綰為什么被人捆在那里呢?”
向晚視線凝重,慢慢轉(zhuǎn)向白慕川。
“我想,這就是謝綰綰被人從南木綁架到禿鷹嘴的作用?!?br/>
“……”
四周安靜一瞬。
向晚慢聲補充,“不是為了五千萬贖金。而是為了——要我們的命?!?br/>
“……”
要他們的命,那證明權(quán)少騰的判斷是沒有問題的。
炸藥,那就是真的有了——
“媽的!”
唐元初的槍托往下一砸。
“嘶!”
太過生氣,他直接砸在了自己的腳趾上。
痛!
他痛得齜牙。
痛得差一點掉眼淚!
莫名的心里酸澀,痛苦,扭曲。
不僅僅是肌體上的痛,還是心理上的。
痛得他話都咬牙切齒,“謝綰綰她到底招誰惹誰了?”
這個女人,已經(jīng)夠可憐了!
他們?yōu)槭裁匆@樣對她?
綁架她也就算了——
這么冷的,還把她捆在潭邊吹冷風。
捆綁也就算了——
他們居然喪心病狂地脫去她的衣服。
羞辱她!
每一次,他們都在羞辱她!
“這個世界!對她太不公平了!”
唐元初的低吼伴著風聲的嗚咽,悲切,刺骨,卻無人回答。
“那些人,該下地獄,一定要下地獄!”
罵咧聲里,有一絲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的哽咽。
“白隊,咱們行動吧!我怕她——受不??!”
他早就想沖過去了!
可他要等白慕川的命令!
內(nèi)心掙扎著,他直勾勾地看著思考的白慕川。
“我們一定要救她的……一定要救!”
白慕川看他一眼,平靜的面孔下,有一絲警告。
唐元初的情緒太外露了!
這樣的情況下,不管做什么,都容易不冷靜。
而這,正是他們?nèi)蝿盏拇蠹桑?br/>
“……”唐元初不吭聲了。
白慕川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沉默的眾人。
“現(xiàn)在大家聽我命令!程正隊,帶著傷病員沿剛才的路線,退后二百米,等待下一步行動!”
在過來前,他們進行了分組。
程正無疑是最合適做后勤保障的人。
對此,程正沒有異議,“收到!”
白慕川回過頭,看著權(quán)少騰,深深的目光里,全是信任與叮囑,“老五!你負責外圍安全警戒,潭邊二百米內(nèi),不許任何人接近,我不想救饒時候受到干擾——”
到這里,他停頓一下,又認真盯著權(quán)少騰。
“一旦有什么不測,你一定要帶領(lǐng)大家離開禿鷹嘴,安全返回南木縣?!?br/>
“……”
周圍突然安靜。
大約過了三秒,才傳來權(quán)少騰的笑罵。
“這回是真的留遺言了啊?不過,白慕川,你他媽什么意思?你去赴險,讓我在原地當縮頭烏龜?”
白慕川瞥他一眼,“聽命令就是!”
完,他冷冷望向唐元初。
“你和賽里木,跟我過去!”
“是!”唐元初答得很快!
“……我?”賽里木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會是他,“哦,收到!”
見狀,權(quán)少騰第一個不服,“干這個事,他們有我專業(yè)嗎?包括你——白,不是我懟你,你他媽多少年沒干過特種任務了?如果真有炸彈,你還能拆嗎?”
“閉嘴!”白慕川瞪他一眼,冷冽的臉上,正氣凜然,聲音卻如同冰刺,讓人不寒而栗,“我現(xiàn)在是你的上級!”
“……”
一句話,把權(quán)少騰噎得無聲。
好一會兒,他才弱弱地問一句,“我記得,好像是平級吧?”
“呵!你呢?”白慕川掃他一眼。
論級別是平級,可論及在重案一號的職務,他確實要聽命于白慕川。
臥槽!權(quán)少騰黑著臉,“行!你了就是!”
吼完了,他開始點兵準備做警戒護衛(wèi)。
白慕川默然轉(zhuǎn)身,看著向晚。
站在他的背后,跛著一只腳的向晚。
她一直沒有話,就那樣乖巧地站著。
白慕川內(nèi)心微窒,眼睛漸漸變得溫柔,語氣也柔軟下來。
“你跟程正一起,留在這里!等我回來?!?br/>
向晚平靜地看著他,默默地。
這一刻,四周無聲。
整個地,似乎都在注視著這一對戀人。
權(quán)少騰怔了怔,雙眼盯著向晚,希望她能阻止,不許白慕川去——
然而,向晚沉默片刻,輕輕吐出一個嗯字。
“我等你!”
白慕川與她目光交匯。
眼神濃得化不開,細看之下,有一種淡淡的感激。
只有向晚才能看得懂的感激……
向晚輕蹙一下眉頭,聲音帶笑,“不過,我有一個要求?!?br/>
“嗯?”白慕川開始整理行裝,查看裝備,聞言,沒有回頭,只隨意一答。
“可不可以是最后一次?”向晚聲問。
白慕川整裝的手,突然一頓,目光帶著疑惑望過來。
“不要總是等?!毕蛲砜粗?,唇角蕩著的笑,讓他繃緊的弦,又松開,“我等夠了,最后一次等,好不好?”
“好。就這一次?!彼?。
“當真?”向晚問。
“當真?!卑啄酱ㄗ呓?。
輕輕的,揉了一下她的腦袋,輕輕一笑。
“比珍珠還真!”
……
賽里木背上了他的行囊,唐元初往武器里裝好彈藥,權(quán)少騰點好的人數(shù),也開始有序轉(zhuǎn)移,程正在讓人背病員退后……
大家都在聽令行動。
只有向晚靜靜地站著,在看白慕川。
在這個空氣含氧度極低,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她的內(nèi)心,遠不如外表那么平靜。
她在極力呼吸……以此來,緩解自己的緊張。
炸彈!
影視劇里的橋段,就要活生生上演了嗎?
也許,白慕川很快會帶著謝綰綰回來。
也許,他們都會粉身碎骨……
如果是第二種結(jié)果,那白慕川……會和謝綰綰死在一起。
有那么一刻,向晚甚至在想,如果是這樣的結(jié)果,謝綰綰是不是會……情愿赴死?
白慕川已經(jīng)準備妥當,拿起槍,他回頭看了一眼,微笑著叮囑。
“自己走一下。二百米,很快的——”
“嗯?!毕蛲睃c頭,還是平靜。
白慕川目光里,有著濃濃的不舍。
不舍將她丟在這冷風肆虐的密林荒野,不舍她跛著受贍腿走路。
可他——有身為警察的使命,不得不去。
白慕川扯了扯衣服,深吸一口氣,沉下聲音。
“出發(fā)!”
權(quán)少騰看一眼他的胳膊,心里有點不踏實,“白,換我去,行不行?!”
白慕川猛地回頭,低呵一聲,“這是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