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飛馳,周圍飛速向后倒退的景物,讓方辰有些昏昏欲睡。</br> 旁邊的沈月瑤倒是精神抖擻。</br> 因為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br> 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她七月份的新歌就要正式發布了。</br> “這些人太不要臉了吧?”</br> “這么多頂尖歌手一起發歌,哼,討厭!”</br> 沈月瑤不爽的嘟囔著,臉上滿都是不開心。</br> 七月的月榜形勢和上個月完全不一樣。</br> 六月份的時候只有她一個,實力相對強一些的歌手發歌。</br> 但七月份卻是群狼環伺,光是頂尖歌手就有七個!</br> 這其中有三個人的歌,是各大公司的小曲神寫的!</br> 很顯然,誰都不想放過暑假黃金檔。</br> 七月可是每年除了十二月之外,下載量最為爆棚的一個月。</br> 因為這個月大學生畢業,中小學生放假,他們都有大量時間來聽歌沖榜。</br> 各位頂尖歌手們,都垂涎這個時間段很久了。</br> 所以即便有初晨新歌發布,這些人還是硬著頭皮上了。</br> 如果僥幸能打敗初晨,那他們可是撈到一把大的,直接一曲封神!</br> 就算干不過初晨,也可以吃點殘羹剩飯。</br> 要知道現在隨著秦州華州合并,很多秦州的人都下載了華州的音樂播放器。</br> 這又是一大批潛在聽眾,沒有人想錯過這個機會。</br> 想到這里沈月瑤突然嘆了口氣,推了推已經快要睡著的方辰。</br> “小辰,你會以后我們發歌是不是更難了啊?”</br> “八月份兩州就要正式完成合并了,到那時候競爭就更激烈了。”</br> 方辰揉著眉心,腦子里一片漿糊。</br> “沒關系,這不還有我呢么,放心,放心……”</br> 他一邊說這一邊就又睡過去了。</br> 沈月瑤哼了一聲,狠狠瞪了他一眼。</br> 大豬蹄子,就知道睡,睡個屁啊!</br> 她無聊的玩了一會手機,最終卻也沉沉睡了過去。</br> ……</br> 清晨的驕陽沒有那么刺眼,帶著絲絲縷縷的溫暖灑在臉上。</br> 方辰舒展了一下身體,迎著初陽舒了一口氣。</br> 近鄉情更怯,還有一個小時就能到省城了。</br> 方辰舒了一口氣靠在車廂間隔上,深深抽了一口煙。</br> 他臉上表情有些繁雜,一向果斷明慧的他,此時也陷入了深深地糾結。</br> 到底該怎么面對方全那個男人啊?</br> 方辰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處理這件事。</br> 那天和張澤喝酒也只不過是酩酊大醉,暫時把心里的情緒壓了下去。</br> 可是現在,那種不知道該怎么表達的,像火山噴發一樣的酸楚和憤怒,于心中瘋狂攪動。</br> 煙頭的紅光忽明忽暗,急促的閃爍著。</br> 不到兩分鐘,一根煙就被抽完了。</br> 方辰沒有停歇,又拿出了第二根。</br> “給我拿一根。”</br> 就在這時張小凡走過來,一邊打哈欠一邊要了根煙。</br> 兩人靠在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br> “你沒事吧?”</br> “看你這臉色,比當初被小月亮拒絕了都難看!”</br> 張小凡擰著眉頭戳了他一下。</br> 方辰沉默半晌嘶啞的開口說道:</br> “我爸回來了。”</br> 這一刻張小凡的動作立馬停滯,隨后面色沉下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