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話音落下之后,胡靜也是很驚訝地看著他。</br> 原本以為方辰只不過是一個高中生,就算會寫歌,肯定也不會太精通。</br> 她還打算以后帶著方辰慢慢歷練。</br> 但是沒想到,這個小家伙對音樂的感知這么敏銳。</br> 能輕松聽出王子俊聲音中的,那一絲絲瑕疵!</br> 聽到方辰的意見之后,王子俊調整了一下,再度開始唱歌。</br> 這一次效果好多了,不論是胡靜還是經紀人都非常滿意。</br> 但是當他唱第二遍副歌的時候,方辰再度暫停。</br> “你的氣息有些紊亂,再來一遍。”</br> 這一刻的方辰似乎變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說話的時候不帶有一絲個人情感。</br> 胡靜有些發呆,這時候才突然發現,工作起來的方辰完完全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br> 整整四個小時的時間,王子俊錄了八遍,這才讓方成感覺到滿意。</br> 此時已經是下午一點了,王子君整個人都唱得虛脫了。</br> 當他走出來看向方辰的時候,眼神里充斥著一絲畏懼。</br> 這個看起來只是個高中生的作曲人,簡直像個暴君!</br> 隨后方辰又找來公司的專用樂隊,為這首歌填了曲。</br> 他聽了幾遍沒問題之后,就點點頭示意工作結束了。</br> 方辰吐了一口氣,拿著錄制好的優盤看著胡靜。</br> “靜姐,麻煩你給主管聽一下。”</br> 胡靜點點頭,打了個招呼就去十一樓了。</br> 方辰則是靜靜看著王子俊,微微一笑。</br> “對我有意見了吧?”</br> 王子俊搖了搖頭。</br> “我很珍惜這次錄歌的機會,謝謝你選中我。”</br> 方辰頓了一下,有些好奇地看著他。</br> “你們歌手發歌之后,是靠什么賺錢的?”</br> 王子俊稍稍一呆,沒想到方辰的話題跳躍的這么快。</br> 不過他只是淡淡一笑,便如實相告。</br> “我們是和作曲人分提成的。”</br> “像我這種三線歌手,一般只拿百分之五,作曲人拿百分之五。”</br> “當然了,如果有幸讓金牌作曲人選中我,我們是一分錢都不拿的。”</br> 方辰皺了皺眉頭,他沒想到自己到手的百分之十,還要再分出去一半,這讓他有些不爽。</br> 但這是公司規定,他也沒辦法。</br> 就在兩個人討論分錢的時候,胡靜已經拿著優盤來到十一樓。</br> 她敲了敲趙文山的門,徑直走了進去。</br> “主管,我這里有首歌,你聽一下。”</br> 胡靜走進去之后直接開口,但是話音剛落她就后悔了。</br> 因為此時趙文山正陰沉著臉,盯著面前一位資深作曲人。</br> “你寫的這是什么東西,這也叫歌?滾出去!”</br> 趙文山憤怒的把幾張紙扔在那個作曲人臉上,將這個倒霉蛋趕了出去。</br> 雖然作曲人在華洲的地位還算比較高,但這也是分等級的。</br> 一般作曲人也就是個高級打工仔,完全可以隨時替換的角色。</br> 所以趙文山罵了也就罵了,根本不會在乎什么。</br> 胡靜站在那里臉色尷尬。</br> 她這個十一層的監制人,是主管的手下,主要負責作曲人的錄歌、發歌,還有沖榜等等事情。</br> 現在看到自己上司發這么大的火,她也有些發怵。</br> 趙文山掃了她一眼,很是不高興。</br> “越來越沒規矩了。”</br> “算了,你找我什么事?”</br> 胡靜松了一口氣,急忙走到他面前。</br> “我昨天和你說的那個新人,他把歌曲錄好了,你聽一下。”</br> 張文山皺著眉頭,“一個新人的歌有什么聽的,你自己處理不就行了?”</br> 胡靜眨眨眼。</br> “我是希望這首歌能補上專輯的空缺,昨天下午和您說過的。”</br> 張文山這才依稀想起來,昨天確實有這么回事。</br> “行吧。”</br> 他接過優盤,插在電腦上隨意的打了開來,直接打開了公放。</br> 一個新人的歌沒什么好聽的,隨便聽聽就算了。</br> 這一刻,當前期的電吉他音響起的一瞬間,張文山眉頭輕輕一挑。</br> 喲,好像有點東西啊?</br> 很快王子俊低沉的聲音逐漸淌開。</br> 強感染力的樂曲,隨著他的歌聲,逐漸變得激昂。</br> 歌聲呈階梯性上揚,越來越引起了共鳴,情緒逐漸堆積到了巔峰。</br> 下一秒,副歌帶著強沖擊力的旋律,瞬間轟擊在張文山的腦海中。</br> 他脖子上,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也在這一瞬間飛快的冒了出來。</br> 張文山一雙眼睛中爆閃著光芒。</br> 副歌一遍遍重復,他心中的激昂逐漸演化成了一幅幅畫面。</br> 他年輕的時候窮困潦倒,覺得整個世界都暗無天日,找不到人生的方向在哪。</br> 就這樣他一點點熬著,一點點撐著。</br> 就像這首歌中的旋律,他拼命往上爬,拼命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br> 最終盡情施展自己的才華!</br> 當他聽到最后一遍副歌,把所有的迷茫和彷徨,都在這一刻凝聚成了奮斗的鐵音時……</br> 張文山的眼眶濕潤了!</br> 最后,隨著一陣真令人沉醉的口哨聲,這首歌停了下來。</br> 但是張文山好久之后才緩過來。</br> 當他緩過神來的第一時間,立刻帶上了專用耳機,重新聽了一遍這首歌。</br> 重聽一遍也依舊激昂,依舊令人激動萬分。</br> 讓他心中沉寂十幾年的拼搏意志,再度煥發出第二春!</br> 張文山聽完之后慢慢把耳機摘下來,轉頭看著胡靜,臉上帶起燦爛的笑容。</br> “這首歌,可以封神!”</br> 聽到張文山這么高的評價,胡靜終于踏實了。</br> “那專輯……”</br> “就它了,最后一首歌就選它了!”</br> 張文山肯定的說著。</br> “如果這首歌都沒能選錄上專輯,那全天下就再也沒有比這首歌更適合的了!”</br> “小靜,你還真給我帶了個天才回來啊。”</br> 胡靜滿臉笑容,“主管過獎了,都是因為方辰有才華。”</br> “而且王子俊確實唱的不錯。”</br> 張文山嗯了一聲,“你讓這個新人來我辦公室,我先去把這首歌給領導聽。”</br> 胡靜臉上帶起一絲擔憂。</br> “他們該不會不喜歡吧?”</br> 張文山哧了一聲,“他們要是不喜歡,大不了跟他們干一架就是了!”</br> “做音樂我們才是專業的,他們也不能強硬干涉!”</br> “放心吧,我和他們干架又不是一次兩次了。”</br> “你趕緊讓這個新人過來,這次我們挖到了寶貝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