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想要什么叫李伯幫你來買就是了,何必自己親自前來。”丫鬟翎兒跟在一白衣女子身后,腳步匆匆。
女子淺淺一笑,說道:“爹爹送過來的簪子無一不鑲滿寶石璀璨奪目,自當無法再佩戴。”丫鬟翎兒神色無奈,跟著小姐這么多年也是了解自家小姐脾氣,知道小姐打小就不愛各種絢麗奪目鑲滿玲瓏珠寶的簪子,只得跟著小姐進了珍木閣。
女子款款走進珍木閣,繞了一圈發現里面滿是原木,卻無一個成品。一雙纖纖玉手輕提白裙走上臺階,丫鬟翎兒自得跟著小姐。
“老板,您這兒可有木簪子?”女子問道。老板抬頭看了眼來人,便知曉定是哪家的小姐,自不敢怠慢,說道:“我這兒啊,可不買成品只賣原料,您要買簪子可來錯地方咯~”
女子淡然一笑,說道:“既如此,那邊算了吧。”老板似也不希望女子失望,說道:“我這兒啊有塊上好的紫檀木,用來做簪子最合適不過。不過這雕刻啊,您得找東邊那家木匠。這手藝啊自當沒話說。”女子微微點頭示意翎兒交付了錢拿著那塊紫檀木,走出了珍木閣。
翎兒隨著小姐去往了東邊,看到一個精致的木門。“許就是此地了,翎兒。”女子喚了一聲,翎兒應聲,敲了敲那扇木門。
木門隨即應聲而開,男子看著眼前站著的白衣女子,眉蹙春山,眼顰秋水、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可謂似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男子一愣,問道:“小姐有何事?”女子微微頷首問道:“您可是木匠?”
“在下正是。”
“我想雕刻一只木簪,不知您這兒可否幫忙?”
男子溫潤的聲音響起:“自是可以,小姐明日派人來取便是。”
“翎兒,將這紫檀木給他。”女子說道。“是,小姐”,翎兒將手中一個錦盒遞給男子。“小姐慢走,在下便不送了。”女子轉身離去,男子目送著走遠,這才關了門。
一日后,翎兒取來了那只木簪子,回府給了小姐。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點點陽光。
許多日看著平淡,翎兒卻知曉小姐有了心事。每次走進臥房就看見小姐坐在梳妝臺前手指輕撫這木簪上的紋路。
“一只雕刻精致的木簪自引不得小姐如此,自是這雕刻之人讓小姐日思夜想的。”,翎兒這樣想到,“也是,這木匠雖身份低微,但這言行舉止卻優雅不失禮儀,溫潤如玉的,去了這木匠身份,怕不就是個翩翩公子。”翎兒悄悄退出房間,便看到李伯找來了。
“翎兒,小姐可起了?”李伯問道。
“起了,李伯有何事?”
“老爺昨兒派了人,說要將小姐接回去,你去說一聲,明兒咱就要送小姐會京城了。”
翎兒連聲應道:“知曉了,知曉了,這就去說與小姐。”
翎兒推開門,走到小姐身前說道:“小姐,李伯說老爺要接您回去……”
女子玉手突然攥緊了木簪,隨即松了開,良久說道:“知道了,你先幫我收拾著吧”
說完,轉身出了房間。院內粉墻黛瓦,四面抄手游廊。女子穿過了走廊,經過了一池清水荷花卻不做停留,直至書房之內。
緩緩在書案前坐下,青蔥玉指拿起旁邊的細毛筆,在硯臺上沾了些許墨,撫一撫,卻無落筆。停頓了許久,眼角含淚,落筆。
第二日午后,女子由著翎兒扶上了馬車,一手輕撩簾子,望向東方片刻,轉了頭輕輕說道:“走吧。”
東邊的木門內,男子拿起一張信紙。
“近屢奉箋,至感一別。承蒙存問,且予木簪,感謝不盡。相距甚遠,不能聚首。至此一別,久無重逢。匆此草就,別。——白琬琰”。
讀罷,雖不知寫信之人到底是誰,卻也能從這信中猜出。男子微微嘆了口氣,心歸于了平靜。重新拿起了木偶,一筆一劃的雕刻。